第48章 请求 (第2/2页)
解家人的不择手段,他可是深受其害。
红官不会安抚人,尤其是他本人也在情绪中时,所以只干涩地说:“夫人,您请放心,不止解季德,往后解家的任何人,我红官都不会给他们守关。”
就算没有老鼠屎,解家这锅汤到底也是坏的。
张怀璧听到这样坚定的答复,心中的不平卸了一半,她知道关煞将言出必行,于是竭力平复着情绪,缓缓坐回了椅上。
“当年检举解季德盗卖军火的是将军的另几位副官,如果不是他们,恐怕那贼子还逍遥法外,庆幸的是,他在牢中也不好过,将军曾对牢房看守的狱长有过一饭之恩,得知解季德入狱,特地给他安排跟重刑犯一间牢房,被他们折磨得不成人样,生不如死。”
那是罪有应得!红官心中叫好,之前他还在想解季德怎么进了个牢房,出来之后就半死不活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这叫“天道好轮回”!
“原本我以为解季德会在牢中度过下半辈子,以告慰将军的在天之灵,没想到他还是被解家人给保释出去了。我找过顶级律师,动用所有能动用的关系,都还是斗不过解家,家底没他们厚,人脉没他们广,手段没他们狠辣,我一介女流……”
张怀璧的言语透着心酸,走到这一步,终究是无计可施。
红官恨不得能跟解家划清关系,他相信如果不是没有办法,张怀璧是坚决不会来求他这一个解家人。
他惭愧地说:“身为解家人,我很抱歉,但夫人请放心,红官既然答应了您,就绝不会食言。”
能为樊将军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关煞将高义薄云,我张怀璧终身铭佩。”张怀璧感激之至,起身来到红官面前,将一枚子弹递到红官手中。
红官只觉手背一暖,掌心一沉,有些冰凉。
“这是将军生前佩戴手枪的子弹,将军牺牲之后,我就将它珍藏起来,现在我将它送给先生,相信将军在天之灵会保佑您的。”张怀璧轻握着红官的手,温暖而有劲。
“将军这么重要的遗物,我不能收,而且受之有愧。”红官心下不安,微微欠身,想缩回手去,却被张怀璧攒紧了。
红官薄唇微抿,只听张怀璧郑重地说:“正因为是这样,所以请先生务必收下,这是将军乐意看到的,如果将军泉下有知,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于他人而言,这枚子弹并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但于张怀璧而言,意义非凡,这是无法替代的东西。
张怀璧将樊将军的遗物送出,并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早有打算。
红官不再推拒了,而是握紧了子弹,起身庄重鞠了一躬。
晚饭后,红官不敢打扰樊夫人一行人休息,让红福准备些点心送西厢房之后,自己就回去吃药了。
红喜来电说蹲守了一整个下午,都没有看到什么人翻找过垃圾桶,倒是来了辆垃圾车,将垃圾拖上车之前,进行了分类。
红官隐隐觉得错过了垃圾分类这一环节,如果是他要翻找垃圾桶,又不引起别人注意,垃圾清运工无疑是最合适的!
红官长舒了口气,让红喜不必蹲守了,及时回来。
如果那人没有在垃圾桶里翻找到录音机,理论派会重新斟酌红官的话,实践派会偷摸上门来查,或者再次打电话确认。
所以,守株待兔也不是不行。
睡觉前,红官照例给祖师爷上香,他不知道的是,上午敬的香烧出了小莲花香的形状。
“先生,三日内必有人来吉事相望啊。”红福满目惊喜。
“这种好事,可以多听祖师爷的。”红官敬完香,就回房歇着了。
好景不长,红官半夜又咳醒了,消停了好多天的咯血症又复发了,就这么反反复复挺能折腾人。
红官蜷曲在被窝里,咳得浑身都发颤,不仅全身发热,还冒冷汗,也许是受到了冷空气的刺激。
他的身体本来冷热不受,畏冷怕热,典型的操作就是吹着空调盖被子,但进入暮秋就不行了,他的身体在提醒着他所剩时间已不多。
红官掀开被子想抽床头柜上的纸擦汗,一伸手就摸到了一个瓶子,熟悉的触感,正是那瓶特效药,可这药不是被他塞柜子里了吗?
间歇性咳嗽一阵阵地折磨着他的喉咙,每次发作都刺痒难耐,似乎非得咳得整个胸腔腹腔都空了为止。
趁咳嗽的间歇,他解开了领扣,匆匆打开了药瓶,给自己塞进了一片药,喉头一凉,这才缓解了躁动的痒意。
靠床头板喘息了阵,他将药瓶放回时又触碰到了一个杯子,杯子里竟然还有温水,难道是红福给他准备的?
没有纠结,红官拿起来,就咕噜喝下一口,那一瞬好像身心彼此和解,整个人松了下来,顺势就躺了回去。
也许是药的作用,很快他就感觉到疲倦,意识朦胧间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触碰了下他蒙布的眼睛,若有若无。
那感觉如同蚊子,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蚊子就识趣地飞走,没过多久就又飞回来,很烦人,但他已经懒得抬起手驱赶了,就这么任由着蚊子在他脸上肆意停留。
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红官第一时间就扯下蒙眼的布,光线有些刺眼,缓过劲来就扫视了整个房间,房门和窗户都紧闭着,没发现什么异样,唯独床头柜上的药瓶和杯子都不见了。
他心中一动,一把拉开抽屉,药在里头。
难道昨晚的咳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梦?
不仅如此,印象中的后半夜,那个梦竟然发展到了羞于启齿的地步,是磁带听多了的原因?
红官有些心烦地搓了搓脸,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
生病之后,他就很少这个点数起床,多半是这个点数才睡着。
下床去了浴室,发现双眼里的红已经退掉了,眨眼挑眉都不会痛了。
终于可以不用做睁眼瞎了。
才解开衣扣,他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