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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2页）

他想告诉沈樊，只是他太胆小了。

他同样将这个问题和周绯说过。那时候的周绯只有二十来岁，被沈律用锁链禁足在床头。沈律是清晨离开的，离开前在周绯身上象征性地套上自己的衬衫。单薄的针织衬衫下，全是密密麻麻的鞭打痕迹、手指掐出的淤青，或者吻痕。

才八岁的沈樊对周绯这幅样子熟视无睹。从他记事开始，他的父母就一直是这样的。

虽然和其他家的父母不太一样，但沈律很早就告诉尚且年幼的沈樊，这是正常的。

可他今天在报纸上看见一条新闻。

一位年轻漂亮的Omega，被他的Alpha丈夫非法拘禁在家中。丈夫是中上层家庭的孩子，依靠着家里那点势力才敢猖獗，对Omega施行惨无人道的暴虐行为，意图驯养出听话的Omega伴侣。

这位Omega并没有放弃拯救自己。他联系上自己的家属好友，最终从Alpha的家中逃出来，并报了警，让Alpha得到了应有的法律惩罚。

沈樊去问自己的母亲。他抓着这张报纸跑去问母亲，用的是冷静的语气：“父亲打你的时候，你疼吗？母亲。”

沈樊的母亲在那时已经有点不清醒了，沈樊找他说话，也不一定能听得进去。但这次他听到了。他闻言，病态地苍白着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苦笑。

周绯伸出手将他拉过来，锁链牵扯着他的手腕发出叮叮当当的碰撞声。

他温柔地抚摸着沈樊的头，“我不疼啊，小樊。”

“怎么会呢？被打了都会疼的。”沈樊追问，“你喜欢被他打吗？喜欢被他骂吗？”

周绯反问：“这很重要吗？”

他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的亲生儿子，身上一半都流淌着沈律的血脉的孩子。他似乎遗传了更多沈律的基因，比一般孩子聪明、成熟。

也比一般孩子冷漠、暴躁虽然周绯作为他的母亲，并不想要以这样恶劣的负面词语评价他的孩子。

可他和沈律是一样的。流淌在血液中的暴戾与冷淡，让他不能像普通孩子那样，有理解其他人某些复杂情绪的能力。他不会同情别人，因为他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注意。

他六岁的时候亲手掐死了沈律送给周绯养的小猫。但沈律只是责骂他，不可以弄坏你母亲的东西。

周绯抱着小猫早上还捧在怀里玩的毛线球缩在一边。他不敢教育沈樊，也不觉得自己能教育沈樊，虽然他知道这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