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另一道遗诏 (第2/2页)
“对了,听说我兄长最近沉迷于一个女子?那女子叫什么来着?”念儿突然问:“我一直以为他只好男色,没想到竟然是男女通吃。”
段长枫有些难以启齿,念儿也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段长枫觉得这事也瞒不住,便道了:“你父皇对后宫之事十分淡漠,但是因为许多原因,他不得不纳一些朝臣的女儿为妃,而那些如花似玉的女子这些年一直深藏宫中,如今你父皇去世,她们本来该被封为太妃在宫中安度晚年的,其中也不乏一两个有手段的,想方设法的与你皇兄...”
念儿恍然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皇兄就如裴修那般接收了他的庶母。”
“是我父皇的哪位妃子?”念儿六岁之后便常居福宁宫,父皇又极少去后宫,自母后仙逝,就是国宴,他也不曾带任何妃子出席,所以她与后宫妃子均不熟悉。
段长枫道:“不是一位,是两位,一位姓花,乃是户部尚书花拱之妹,花珍珍,据说你父皇在世时封的是嫔位,珍嫔,入宫时十分年幼,如今也不过三十多岁,正是风韵犹存的时候,得你皇兄宠爱倒也合情合理,只是另外一位就?”
见段长枫欲言又止,念儿想了想,猜测道:“另外一位既然不是风韵犹存,我皇兄对朝政之事也漠不关心,自然不会与朝政有什么牵扯,所以另一位必然是与我父皇有牵扯的?”
段长枫握住念儿的手,夸赞道:“我的念儿真是冰雪聪明。”
念儿想了一下,道:“在后宫与我父皇有牵扯的,不过德妃一人而已,据说当年因她之故我父皇痛失母后,那是我父皇心中的劫难,母后走后,父皇就将德妃禁足宫中,据说那德妃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曾极得我父皇赏识,但碍于我母后,父皇无法宠幸她,既如此,我皇兄自然是要替我父皇宠爱一下的?”
“另一人确实是你父皇的德妃王珺瑶,她如今已然四十多岁,不过据说保养的不错,风韵不输珍嫔,再加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很得你皇兄欢心。不过她与你母后争宠之事我倒是知道的不多。”段长枫笑道
念儿挥了挥手,道:“哪是争宠,我父皇说他当年因德妃才情出众而动心了,背着我母后宠信了她几次,结果被我母后知道,我母后便直接不要我父皇了,偷溜出宫,与司徒翊远遁漠北。”
段长枫看着念儿,苦笑:“你倒是与你母后挺相似的。”
念儿摇了摇头:“不一样,我虽然是被父皇娇宠着长大的,但却没有母后的勇气,李秦川当年想要纳他表妹过门,我当时惊痛流产,但却觉得自己无力阻止,毕竟男儿三妻四妾乃是常事,是我父皇,他亲自将我接去了骊山行宫,并且告诉我他和母后的故事,是父皇给了我勇气,他希望我像母后那样,走自己想走的路,找一个全心全意待自己的好男儿,这才有了我远走江湖之事。”
段长枫看着念儿,语声艰涩:“你父皇待你不错。”
念儿摇了摇头,苦笑:“于我而言,他是世间最好的父亲,可于皇兄而言,他确实是最无情的父亲,我父皇一生都没有从失去我母后的悲痛中走出来,他对我的宠爱也是因为我母后,我姑母安乐公主说得对,他痛恨李秦川纳妾,其实痛恨的是年轻时曾三心二意的自己。”
“我想他在歼灭梁国时一定是造了许多杀业。”念儿的手轻轻抚上段长枫的脸:“父皇说他是死得其所,婶娘也说你小时候受了许多苦,这些日子我细细的想了,也许我才是那个害死我父皇的罪魁祸首,若不是为了护住我,我父皇不会把禁军的兵权全都交到你手上,更不会对你放下防备之心。”
段长枫握住念儿的手,心中愧疚道:“对不起,那晚我不该利用你。”
“无妨。”念儿惨笑:“你与我父皇的恩怨我分不清谁对谁错,既然他都不怪你,我自然也不会怪你,可我皇兄不同,父皇再不是,也是他的亲生父亲,他居然如此大逆不道弑父弑君,我要他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可是现在不宜对你兄长动手,我与他一直便是合作关系,在朝中基础不深,朝中有许多老臣都是忠于你父皇的,若贸然动手,大魏局面只怕会被打乱。”
念儿点点头,表示很赞同段长枫的分析:“谁说我要对我兄长动手了,这两年,他依旧做他的皇帝,我只是不想让他日子那么好过而已。”
“你想做什么?”段长枫看着念儿变幻莫测的脸,心中有些不安。
念儿却对着他笑了:“现在说出来就不好玩了,为了祝皇兄寿宴,我可是安排了一出好戏,你既是我的夫君,安安心心的陪我坐在一旁看戏便可。”
段长枫蹙眉:“你一直在梁王府,如何能在长安城里安排戏码?”
念儿咬了一口段长枫给她的梨,不错,还挺甜的:“那就得感谢我父皇了,他事事为我思虑周全,留了不少惊喜给我,我也是到了梁王府才知道的。”
“惊喜?”
念儿点点头:“比如你见过的监察司首领谢傲寒。”
“谢傲寒?”段长枫糊涂了:“自你父皇离世,他也跟着失踪,如今又现身了?”
念儿笑:“谢叔叔不是失踪,而是寻了我数年,他手上还拿着我父皇的一道遗召。”
“遗召?”段长枫有些意外,项辰之死乃是一个意外,可项辰却早早的立了遗召,李誉手上有,谢傲寒手上也有。
念儿警惕地看了一眼段长枫,问:“你与我兄长向来合作默契,你不会出卖我吧?”
段长枫心中剧痛,连忙握住念儿的手臂,拼命摇头:“念儿,你要怎么样才相信我对你之心?”
念儿啃着半边梨,不在意的摇了摇头:“不知道,这些年我在平城,闲来无聊,便细想了许多过往之事,这才发现,人心是最复杂最难辨的,当年李秦川在我怀孕时与表妹苟且,被我撞破之后,丝毫也不觉得羞耻,口口声声要我成全,直到我走了,他才发现我重要了,甚至不惜跳悬崖,你呢?当年在平城我是如何待你的,而你又是如何待我的,你何曾将我放在心上过,满心满眼都是你曾经痛失了的崔绮,也许这便是人性,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念儿边说边将梨吃完了,但是整个手都黏糊糊的,段长枫连忙拿出帕子,沾了一点水,为她擦手。
段长枫一边擦手,一边苦笑:“你说的其实没错,当我发现自己不能失去你的时候便是你在秦王府养伤的那些时日,回想当时,我整日提心吊胆,茶饭不思,唯恐你被裴湛的花言巧语打动,不再要我了。”
“裴湛...”提起裴湛,念儿心中觉得暖暖的:“这世间,也只有他对我是真的一往情深,愿为我赴汤蹈火,只可惜,我唯一没有爱过的人却是他。”
段长枫伤痛地看着念儿,她将他对她的爱全部否定了,段长枫轻轻的将念儿搂入自己的怀中,道:“来日方长,你终会知道我待你之心。”
念儿看着段长枫,笑:“好,那我便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