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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发生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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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履谦的住处就在常山府署不远处,这日他回到府中,家中管事翟万德当即迎上前。

“阿郎说设宴款待薛太守,是否就定在今日?”

“恐他不太方便,明日吧。”袁履谦回想起了城外见到的一幕。

“喏。”翟万德应了,抬眼一瞥间留意到了袁履谦身后一人,当即行礼道:“鲜于郎君,你这是受伤了?需要请大夫吗?”

鲜于昱戴着一个斗笠、低着头,没想到这样还被翟万德认出来,吓了一跳。

“不必了,你拿些伤药过来。”袁履谦道:“莫声张。”

说罢,他带着鲜于昱去了客房。

才进门,鲜于昱脱下斗笠就道:“你府中管事眼睛好毒,他不会告诉旁人吧?”

“放心,他可以信任。”袁履谦道:“你快快说来,鲜于公如何过世的?”

提及此事,鲜于昱眼中还有惊惧之意,道:“阿爷二月到任范阳,不久就被安禄山招到了雄武城。阿爷预感到不对,让我们兄弟与阿娘留在范阳。上个月,有家将悄悄回来,让我们带阿娘回长安,当时我正在渔阳老家……”

才说到这里,院内响起了脚步声,鲜于昱连忙住口,四下打量着,看何处可以躲藏。

袁履谦上前打开门,见是翟万德带着伤药来了。

“阿郎,太守来了。”

“他?”

袁履谦讶然,心想薛白正是沉浸于温柔乡的时候,如何会此时过来?

他遂让鲜于昱稍待一会,称等他见过了客人再回来。

鲜于昱听了当即紧张,道:“袁长史,我是信任你才来找你,你可莫要出卖我。”

“你若不放心,随我到屏风后听着便是。”

只要袁履谦有意要拿下鲜于昱,其实不论人在客房还是屏风后都一样的,可鲜于昱闻言还是放心了很多。他顾不得敷药,跟着管事一起到了大堂的屏风后。

不一会儿,堂上响起了对话声。

“没想到太守此时过来了,不知有何公事?”

“公事没有,是来请袁长史救命的。”

袁履谦惊道:“太守此言何意?”

“我既与安禄山结了私仇,还敢到常山郡任官,如今消息想必已传到安禄山耳中,许是他派来杀我的人马已在路上……”

鲜于昱在屏风后听着,觉得这太守的声音十分年轻,还有些耳熟。

他遂悄然探出头往屏风那边看了一眼,惊道:“薛白?!”

在南诏一战中,薛白与鲜于仲通的三个儿子都是见过的,印象虽不深,可此时还是一下就认了出来,因他对鲜于仲通一向是非常关注。

“伱如何在此?”

“你竟是常山太守?!”

鲜于昱惊讶于薛白官位升迁之快,同时也感到了意外之喜,他知道薛白一向的立场,因此很快便把方才与袁履谦所说之事对薛白和盘托出。

“我从渔阳老家回到范阳,听说我阿娘、阿兄在离开范阳的路上遭遇了强盗……全家人都被杀了!我不信,追查此事,直到收买了范阳都督府一个奴婢,发现此事与阿史那承庆有关。于是我扮成奴役,混入了阿史那承庆的宅中,终于遇到他宴请宾客,他们喝多了酒,得意洋洋地说了他们是怎么扮成强盗杀了我阿娘、阿兄,为了更像强盗所为,他们还剥光了他们的衣裳……”

说到后来,鲜于昱已是声泪俱下。

薛白问道:“你说,鲜于公过世了?”

“是,宴上有人问‘若鲜于仲通报复如何?’阿史那承庆哈哈大笑,说早在上个月,我阿爷已经在雄武城被杀了,首级就放在匣中,送回了范阳。”

“上个月被杀的?”

“是,四月十二日,我阿爷想收买雄武城中一名校尉,被出卖了。”

“你亲耳听到的?阿史那承庆说的?”

“是。”

“此人好夸夸其谈吗?”

“不。”鲜于昱回忆着,目露恨意,咬牙切齿道:“阿史那承庆很沉稳。”

薛白沉吟道:“可我昨日还收到了令尊的书信,写信的时间就在这个月初,五月初三。”

“怎么会?!”

“到衙署谈。”

鲜于昱之前有些排斥到常山衙署,认为衙署当中闲杂人等多,不如袁履谦的宅院安全,可此时已顾不得这些了。

而薛白若是连小小的衙署都不能掌控,又如何掌控偌大的常山郡?

到了官廨,几封书信当即被递在了鲜于昱面前。

“自你阿爷任范阳节度副使之后,我与他有过一些书信往来。”薛白问道:“你知晓吗?”

“不知,我阿爷为何会给你写信?”

“因为他明白自己到了范阳会很危险,需要有一个真正能帮到他的盟友。”

鲜于昱接过那些信一看,确实都是鲜于仲通的笔迹。

信一共有四封,前三封都是在二月,第一封是鲜于仲通刚到范阳所写,述说了当时的所见所闻;第二封说自从到任以来一直毫无作为;第三封说被安禄山招往雄武城,心中十分担忧。这些事,鲜于昱都经历过,确定它们出自阿爷的手笔。

接着,他打开了第四封,这是鲜于仲通在雄武城所写,内容是安禄山已把大量的兵力调往河东,至今未回,雄武城防备大为减弱,他终于找到机会递出书信,最后,说他这个节使副使已被盯上,希望薛白想办法救他。

鲜于昱看向落款处,时间果然是十五天前,他当即喜道:“我阿爷还活着!”

薛白眼中反而透出了些疑惑,问道:“你确定这是你阿爷的字迹?”

“是。”鲜于昱喜极而泣,道:“至少我看不出假的。”

袁履谦也接了信件看过,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过,分辨不出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道:“太守,你是如何收到这些信的?”

“通过民间商旅。”

说是商旅,其实是丰汇行的钱庄,虽然范阳没有丰汇行,但也有兑飞钱的掌柜伙计。鲜于仲通只要把信交给他们,他们自然能够凭借丰汇行强大的传递能力,把信送到薛白手中。

袁履谦回想着方才鲜于昱所言亦不像假的,又问道:“太守收到的这第四封信,有可能是伪造的?”

在今日之前,薛白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小。

倘若鲜于仲通的这封信是假的,那只能是安禄山麾下某个人伪造的,假设就是高尚好了,而看信上的内容,若高尚能伪造出这样一封信,那便表示,他必然已经知道薛白在刺探范阳情报,还知道了鲜于仲通一直在通过民间的飞钱兑换与薛白联络。那么,他不应该是这种反应,只汇报雄武城的情形却没有设下钩子。

还有,这些人若能打探到这些,那也该知道薛白已经到常山了,岂能毫无反应?

但今日见了鲜于昱,有些情形就不一样了。

“有可能。”薛白说着,接回那第四封信,微微眯起眼,打量着上面的每一个字,喃喃道:“我现在几乎可以断定,这封信是伪造的。”

鲜于昱受不了心情这样跌宕起伏,宁可相信自己探到的消息是假的,也要维护这封信的真实性,道:“谁伪造的?为何这么做?”

“只有一个原因。”

~~

后衙。

李腾空把迭好的道袍放进衣柜里,掸了掸上面的绒屑,想了想,又把它摆到另一格,空出了旁边的位置。

“这边留给谁放衣裳啊?”李季兰凑过来道:“我的衣裳放过来吗?”

“屋子多,你在隔壁睡吧。”

“嗯?”李季兰故作不解。

李腾空耳根子有些红,犹在掩饰,以平淡的语气道:“我近来想要清修,夜间打坐,不好扰了你。”

“我不怕打扰。”李季兰莞尔道:“我可是放弃了向李白、崔颢请教诗文的机会来陪你,你总不好疏远了我。夜里我睡我的,你尽管清修。”

李腾空经不住她这般打趣,正有些不知所措,已听得眠儿在院子里唤道:“郎君。”

此时天已经黑了,皎奴正在院门处挂灯笼,薛白则是脚步匆匆地过来。

李季兰遂附耳道:“你看他,都急不可耐了呢。”

“你从何处学来这些?且正经些。”

“我不正经?”李季兰大为诧异。

李腾空敛了敛神情,抬眸,正对上薛白的眼。

她心情很高兴,终于离开了长安,能与他厮守一段时日。

然而,薛白却是语速飞快道:“事态有变,你们得马上走。”

李腾空原本明亮欢喜的眼眸当即一黯,颇倔强地抿着嘴,道:“说好的,你让我多陪你一阵子。”

上午时她还云淡风轻地说留下是她的自由,可情急之下,她还是把心里的期待说了出来。

薛白上前,旁若无人地拍了拍她纤薄的背,柔声道:“局势有变,我怕安禄山已经反了,兵马已经从雄武城南下,随时有可能过来。”

“那你呢?你也走吗?”

“我是一郡太守,岂能因为一点猜测、半点风声就弃城而逃?”

“我陪你,我能顾好我自己,不必让你分心。”

“可我还是会分心。”

李腾空低下头,这是准备听话离开了。

薛白道:“我已遣人告知伯父加快行程,你们不必再与他们汇合,径直去扬州。”

“好。”李腾空最后还是听话的,但难免有些委屈。

连李季兰也有种期望落空的失落感,她转头看向屋门,道:“天黑了,明日再启程可以吗?”

薛白方才一直忙,此时才想起方才已经吩咐关城门了。

“好,饿了吧?我们今夜吃些好吃的。”

~~

真定是一座十分繁盛、富庶的城池。

这里是华北平原上的通衢之地,与太原并排在太行山的左右,皆是大都会,故而往后人们说“花花真定府,锦绣太原城”。

如今它的规模虽然还未到最鼎盛之时,但北方大都会的格局已经形成了。入夜,隆兴寺前的大寺前街两侧排满了小贩,灯火通明。

虽只是平常时节,没有宵禁的真定城反而有一点长安上元夜的意味,当然,仅限于一两条街巷。

薛白带着李腾空、李季兰沿街而行,有时悄悄与李腾空牵着手。

“记得你我初次相见,便是在上元节吗?”

“可你还没在上元节带我逛过灯市。”

在眼前的时节,薛白忙得厉害,等吃过饭还有很多安排,可听了李腾空这句话,那颗焦急的心忽然缓了下来。

他遂牵着她走到摊前,说给她买个首饰。

李腾空却看中了后面一个老妇在卖的草编蝴蝶,那老妇显然不是靠摆摊营生的,火烛也点不起,只在角落里摆几只她女儿扎的草编手工品。

薛白递了钱,李腾空把那草编蝴蝶系在她的莲花冠上,捋了捋头发,过了一会,才小声问了一句。

“好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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