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劫后余生 (第2/2页)
上京城地处东梁中央,四面环山。
出了城郊,尽数是高山……
虽然人人都向往上京城的繁华和富庶,但也有极少部分人,常年隐居山林,与世无争。
也并不是所有居住在山林中的,都是山匪。
阴差阳错的,两人居然闯进了这片罕见的世外桃源里。
戈里村。
虞桑宁醒来的时候,是被屋外一群小孩的嬉笑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环顾四周,只见这间屋子很是奇特,上至屋顶,下至地板,全部都是由木头搭建而成的。
她坐起身,才发现,里面陈设的家具和桌上摆放的观赏物件都是木质的。
带着些好奇和疑惑,虞桑宁走下木床,开了门……才发现原来住的是间阁楼,她在二楼上。
楼下是片宽敞荫绿的草地,虞桑宁数了数,在下面玩闹的孩子一共有9个,五男四女。
都是些七八岁的孩子,比虞桑七还要小一些。
再往右……那个熟悉得面孔就这样猝不及防的闯入了虞桑宁的眼眸。
只见周宴南坐在草地上的木桌子旁,和一位长相和蔼亲切的男子一起悠闲的喝茶。
她站在阁楼上,安静的盯着他看了很久,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词语来形容此时的心情。
开心喜悦,又或者是……纠结怨恨……?
毋庸置疑,虞桑宁是恨周宴南的。
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么恨他,永远不会原谅他。
虞桑宁曾经……恨不得他去死。
但现在不知为何,她却不由自主的希望他活……
历经这场萧皇后主导的危机过后,虞桑宁庆幸,他们都活了下来。
那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宛如新生。
她想这些事情失了神,就连周宴南什么时候来到身边都未曾发觉。
“你醒了?”他与她并肩站在阁楼的阳台上,温柔的问。
虞桑宁被吓一跳,转头看到是他,“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死我了……”
周宴南笑笑,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宠溺:“想什么,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虞桑宁长舒了一口气,问他:“我以为我们,会死在这里。是他救了我们吗?”
她指了指楼下的那人。
周宴南点点头,“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淳朴善良,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
听他的口气……好像周宴南很了解这里。
虞桑宁蹙着眉,粉红的嘴唇张了张:“你什么时候醒的?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昨日醒来的,比你早一天。”
说到伤,这次周宴南可真吃了好些苦头。
他行军打仗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来来回回半月有余,折腾得他生不如死。
周宴南贱嗖嗖的往她旁边靠了靠,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受了太多伤,恐怕一时半会好不了了。桑宁,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疼……”
虞桑宁自然是知道的,不用他直说……
现在看来,周宴南那些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几乎全都是因她而生的。
她问:“哪里疼?”
其实她想问,那么多伤,究竟哪里是最疼的。
可当她看到周宴南那双眼睛的时候,嘴巴就变得不好使了。
周宴南坏笑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处,不要脸的来了一句:“心疼。”
他说:“身上的疼不及心疼的万分之一,桑宁,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哭看你伤心难过,我的这颗心都快碎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虞桑宁见他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打趣,心里觉得臊得慌。
虞桑宁:不要脸……
“二位,村长请你们下去吃早饭。”这时,走上来一名中年妇女,对他们说道。
周宴南回头,看着那妇女微微一笑,说道:“知道了,戈婶。我们很快就下去……”
虞桑宁有些惊讶,因为……在靖王府的时候,她很少见到周宴南对别人笑。
包括江望,他都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周宴南开心。
大多数时候,虞桑宁看见的周宴南除了大发雷霆,就是那副冷漠无情的样子。
“这村里的人都姓戈,你叫别人戈叔,戈婶总是不会错的。”周宴南提醒她道:“刚才与我饮茶的那位是这里的村长,我叫他戈村长……”
“嗯,知道了,王爷。”
“啧……”周宴南听见这个称呼,脸上有些不悦,他伸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虞桑宁的脑袋:“你是深怕别人不知道我身份?别叫王爷,九爷之类的……”
“那我叫你什么……?”虞桑宁问。
“我和戈村长说了,咱俩是夫妻关系,你觉得你应该叫我什么?”
虞桑宁:“……”
就知道周宴南没安什么好心。
时时刻刻,想着法子占她便宜。
她狠狠白了周宴南一眼,“你就非得说我们是那种关系?不能说的别的吗?”
虞桑宁气急,恶狠狠的看着他,说:“你就不能说,我们是兄妹吗?”
周宴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那也行,你叫我哥哥……我勉强答应你一声。”
虞桑宁:“你想的美。”
“那怎么办?”周宴南有些着急了,“我话都说出去了,桑宁,人家可是救了我们的命,你要是不装得像一些……人家以为我们骗他们。”
救命恩人,不拿出点真诚来,说不过去吧?
当然,最后这句话周宴南不敢说。
他现在怕虞桑宁怕得要命,只能哄着疼着,不能让她有半点不如意。
“那我叫你什么?”虞桑宁语气没刚才那么强硬了,周宴南说的有道理,人家救了他们的命。
“叫我夫君,郎君……或者哥哥,都行。”
反正,成了婚的妻子大多都是这样称呼丈夫的。
虞桑宁拧着眉想了一会儿……
她说:“不如,我还是叫你九哥,如何?”
他说的那些……虞桑宁实在叫不出口。
周宴南有些失望,但总比……那什么王爷之类的好听多了。
他回:“行,就这个吧。”
旋即,他又看着虞桑宁,眼尾上扬,轻轻喊了她一声:“走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