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各有其能的一家人(7) (第2/2页)
看破不说破,虎兵拍着胸脯说:“你放心好了!我们虽说是初次见面,我的为人靠嘴上说没有用!日久见人心,我们相处下去看,我记得你刘主任没有用,要你大主任记得我才行!”
“就是这个理!说得再好都没有用,关键还是要看你怎么做!”
“你没什么可以担心的吧?我不给你钱你也不会让我走!再说了,我人生地不熟的,我还担心给了钱你不给我货呢!”
“好吧好吧,不说了,越说越生分了!我们还是具体谈谈如何交易吧。”
二人走出仓库,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商谈价格以及交易方式。
虎兵问总共有多少黄烧纸?
刘主任表示具体数字不记得了,进货的时候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积压了这么多年也没去清理过,看那堆乱七八糟的样子,几百扎肯定是有的。
虎兵豪气地说:“不管多少,我全部都要了!”
“那行,你说的全部要包括那些淋过雨的啊!”
“当然包括了!只是价格你要算便宜点给我,那些淋过雨的肯定不好卖的,我帮你当废品处理了,这样你对方方面面也好交待。”
讨价还价,对于那时候的普通老百姓比较生疏,可对于供销社主任和跑码头的虎兵来说,那就是轻车熟路了。二人你来我往地在价格上进行了几轮洽谈,最终达成共识:黄烧纸六块钱一扎,但是虎兵实际要支付8块钱一扎。不用明说,这多余的2块钱都进了刘主任的腰包了。都是现金交易,也不管什么发票收据的,一手交钱 一手交货,钱货两清就可以了。
虎兵对于黄烧纸的市场还是有所了解的。虎家除了和普通人家的祭祀、敬祖和上坟一样用到黄烧纸之外,还有一个每天都要用的人—虎海泉。这是一个烟鬼,烟瘾大的出奇,香烟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了,所以他只抽水烟。抽水烟和香烟不一样,香烟只要点一次就可以到抽完为止,而水烟就必须一边用火在水烟袋的烟嘴那里烧一边抽烟才行。如果用洋火(火柴)去烧烟,虽说只有两分钱一盒,但久而久之积少成多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勤劳又聪明的虎海泉就会做芒子来烧烟。现在人已经没有人会做芒子了吧。虎永刚童年的时候经常和爷爷一起做芒子。也叫搓芒子。具体做法就是先把黄烧纸裁成三公分左右宽的纸条,然后在台子上把纸条搓成条。这纸条不能太松,太松了会一下烧完;也不能太紧,太紧了烧不着。搓好的纸条在一头捏紧折一点,这样就不会散掉了。芒子的作用就是可以有火柴那样大的火苗却不熄灭,这样就可以较长时间的烧烟嘴上的烟。而抽烟的人抽完一大口烟之后都会有一个闭眼过瘾的过程,这时候他们就会把芒子的火苗吹灭只留下火星。等到要抽下一口烟的时候,把带火星的芒子放在嘴边吹燃起来就可以了。当然,这是一个技术活,说归说,一般人都是做不起来的。童年的虎永刚在爷爷的指导下,也是反复练习了多次才可以的。
对于黄烧纸的价格,虎兵更是一清二楚。黑市都是卖四毛钱一刀。一刀是100张纸。像马塘供销社这种一扎也叫一捆是40刀,用竹篾捆绑起来的。每刀纸都在一角把外边的几张打折,这样一起捆绑后就还能一刀一刀的分开。因为那时候的人们口袋的钱不多,买黄烧纸也只舍得一刀两刀地买。后来,人们的经济条件好了,买黄烧纸都是按扎买了,再也没有了“刀”这个计量单位了,厂家也不再每隔100张把纸折一角了。
虎兵按照8元一扎的价格,把刘主任手里的黄烧纸全部谈下来,折合每刀2毛的毛利,利润翻倍啊,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天原本他是去海边拉文蛤的,听到消息之后来探路的,没想到事情意想不到的惊喜,等心情平息下来也发现了其他问题。一是身上没带那么多钱,二来马松涛说好在海边等他的,不能失信于人。
把实情和刘主任一说,人家是通情达理的人,满足了虎兵的要求:今天只能带两扎走,因为还要去拉文蛤。其余的明天来处理,先给了刘主任20元定金,说得明明白白的,如果明天不来,这钱就不要了。
一切谈妥,虎兵也不再耽搁时间,带着两扎黄烧纸和刘主任手写的定金收条赶紧去海边。
总不能让马松涛一直着急等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