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虹霜尽染 (第2/2页)
毕涯周身一道厚厚的土墙包裹着,然而炙热的光芒下,土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
风师轻喝一声,宝扇发出一阵强风吹向四周,却是什么也没有。
冥悠唇角溢出一抹血,虽说她融入黑暗中,但风师的攻击并非无用,只是没有看到被攻击的她而已。以她现在的修为施展暗夜明还是太勉强了,星辰之力还未真正开始发挥,她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
“这星辉之力后继无力,只要我们撑住,她便无计可施!”风师大声说道,周围一片风声。
星芒似乎弱了下来,却在下一刻爆发出强烈的光芒。
正在压榨自己灵台中元力的冥悠发现,四肢百骸全身窍穴中,一点一点绿色的光芒扩散出,随着经脉气穴流至灵台。
原本枯竭干涸的灵台如遇久旱甘霖,顿时一道暖暖的温润之感传达周身。
冥悠这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另一边毕涯和风师已经是满身血渍狼狈不及,被星辉之力撕扯的伤痕累累。
正当冥悠准备一股作气灭杀两人时,一道绝杀之意突破黑暗,准确的锁定在冥悠身上。
骤然笛音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顿时冲破冥悠的耳膜,识海中蓦的一阵刺痛,脑中一片轰鸣。
冥悠气血翻涌,远离不稳,竟是被逼得从黑暗中现出身。
星辉之力消散在夜色中,随着暗元力的退散,姣姣月光重回众人的眼前,一切回到之初。
冥悠一口血喷出,抬眸看向暗处没有现身的吹笛人,只是此刻笛声已停,那吹笛的人消失的无声无息。
毕涯一脸血,比之前看着更凶狠了些,看到因为施法反伤的冥悠,身形暴起向冥悠冲来,重重的一拳挥出。
冥悠错身避过,毕涯却是看准了她元力不济而贴身近战,拳脚不依不饶的紧随而至。
一个土系元素师,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拳头有多重,若是一拳挨了结实,冥悠只怕是真的再无还手之力。
只是之前冥悠的左肩受伤,导致左臂一边尽是破绽,眼看着毕涯拳头到来竟是挡不下了。
一拳轰在左肩,冥悠倒飞而出,撞在树上停了下来。刚刚那一下,她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左手已经彻底动不了了,甚至麻木到没有感觉了。
“乖乖随我走,也不至于吃太多苦!”毕涯冷冷瞧着冥悠。若非是门主要活的,他绝不会留下她。这丫头天赋惊人,手段不凡,若非门主暗中相助,今天他就要折在这里了。
冥悠一把抹去唇边的血,神色坚定的看着毕涯,有执拗,有嘲讽,独独没有畏惧。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毕涯双拳泛起一层黄色的光,阴狠的看着冥悠,身形一动直奔冥悠而来。
冥悠眼中漫上一抹狠色,右拳一抬,竟是打算硬碰硬。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死亡阴影下熄灭的战斗之心。
她会做的也仅仅是抗争到最后一刻。
看到冥悠的举动,毕涯讽刺冷笑,这般不自量力,那便再废她一只右手!
一道红色剑芒横空斩来,气势如虹。
毕涯一收手护在身前,叮的一声,发出一道兵器之间的碰撞声。
一直退到风师附近,毕涯这才停下脚,看了一眼还有些震颤的铁护腕,这才抬眸去看来人。
“趁着人家长辈不在身边,对小孩子下手。即便你长得丑,也不能这般不要脸吧!”
北冥兮辞握剑鞘的手轻轻挥了一下,长剑在半空中打了个旋,乖巧的回到剑鞘中,敛去了红色光芒。
看着挡在身前的北冥兮辞,冥悠难得的对这个打上恶劣标签的大小姐有了好感。
“虹霜剑!北冥兮辞!”风师幽幽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带着莫名的情绪。
毕涯冷冷一笑:“虹霜尽染晓兮辞的名号早有耳闻,同在北地,毕睨倒是一直想找机会与你较量一番,可惜今天遇到你的人是我。”
“是谁都无所谓,遇到我算你们倒霉了。有什么遗言赶紧说,我赶时间。”北冥兮辞轻描淡写的说道,仿佛收拾两个还虚期就像吃饭喝水那般简单。
“大言不惭!”毕涯刚准备进攻,一旁的风师却是一步越过他,夹杂着无尽的风刃连人一起迎向北冥兮辞。
“北冥兮辞!”风师幽怨的声音充满了愤恨,黑袍下的双眼已然通红一片。
冥悠后退几步:“是找你的。”
北冥兮辞看了她一眼:“要不你去问问?”还有心情开玩笑,想来是没什么大问题了。
“不了,我人微力薄的不经打,大小姐来就行了。”冥悠凉凉说道。
“你是说我皮厚?”北冥兮辞挑眉,看着冥悠的目光带上了几分不怀好意。
“皮厚是优点。”冥悠神色不动的说道。
这点北冥兮辞倒是同意,不再管冥悠,神色微凝的看向袭来的黑袍人。即便他们之前认识,但这一身打扮,鬼还认得出。败在她手中的同辈之人数不胜数,被人怨恨记仇,她也是习以为常。那些人对她的不怀好意,说白了,就是妒忌的。
北冥兮辞拔出虹霜,一跃而起迎了上去。
红芒一斩而出,劈碎了风刃,紧贴黑袍人。
北冥兮辞的身法极快,整个剑招也是行云流水般应付自如。
风师双手拿着宝扇,以扇子为兵器和北冥兮辞的剑碰撞相击。
印象里,风师沉着冷静,少有冲动时候,不曾有眼下这般发疯似的打法,理智什么的早就被他扔脚下了。
“风师,我来助你!”毕涯说着便要加入战局。然而刚靠近,就被风师一扇子扇远了去。
“滚!谁都不准插手!”风师怒喝一声。
北冥兮辞忽然退开,道:“我想起来了,你是独孤家的独孤尧!”说着又是一声轻笑:“怎么,自知独孤剑法不如我?改修风系术法了?”
风师沉默不语,手中的攻击却是越发凌厉的攻向北冥兮辞。
“我看这把破扇子还不如你的剑好使吧!”北冥兮辞不慌不忙的接下风师的招式,细长的剑压在笨重的扇子上,竟是压得扇子抬不起来,她意味深长的看着风师:“这些年,你真的是没有一点长进。”
“你闭嘴!”风师咬牙说道:“我之今日,到底是拜谁所赐?”
“若非你当初坏我道心,我怎么放弃剑道一途!”说着,宝扇一个旋转脱离虹霜的压制,风师拉开距离:“我是没有长进,你倒是让我看看你的长进在哪里!”
宝扇一扇而出,原本无形的风刃仿佛凝聚出实体,一道道细长的银白剑刃铺散开来,刹那间风雪交加,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轰……”一阵阵树木断裂倒地的轰鸣声响起。
再看清眼前时,原本林立的棵棵树木,竟是大面积的断裂在地,粗壮的枝干上只留下平整的切口。
风师站在原地,有些气喘,宝扇一收立在地上。眼前已经没有了北冥兮辞的身影。
一只手从雪地中升起,随即一身白雪的北冥兮辞站了起来。
她拍了拍头上的雪,道:“我说错了,你不是没有长进,而是大不如前了。”
“你……”
“就论威力而言,独孤剑法比这一招不逞多让。而你这一招之后,又剩下多少元力?”北冥兮辞又拍了拍身上的雪花,直直看向风师:“你说我坏你道心,却不反思你的道心为何如此不堪一击!不过是被我击溃,就再也拿不起独孤剑了吗?这样懦弱的你有何资格和我谈道心!”
“你,配不上独孤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