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奈何情深似海,千帆过尽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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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北商会大楼,男人点开电脑,叶泽叹了一口气,退出关上门。
京北的雨下得有些粗狂,商会楼下的树被风吹的摇晃不定,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前所未有的凝重感,众人纷纷看向这位凌家的掌权者。
男人薄唇微抿,有几分不耐烦,看着上面的人做数据,要知道他以铁腕手段将商会的大部分重新洗牌,而且即将是老会长的孙女婿,掌握着绝对的优势,众人都不敢得罪。
京北商会第一代就是他的父亲凌千山,一手创立了商会,自此垄断了京北所有的市场,形成了第一代的商会格局,而第二代则是燕震天,这位刚回国听说前不久和江南温家的女儿在一起果然是谣言,内部这种消息早已流传开来。
男人冷眼瞥过上面做数据的某人,冷白骨节上的佛珠散发着一种暗色的光影,他有几分不耐烦,敲击着桌面,冷眉微变,墨眸透着几分慵懒与随意,“你就是这般做数据,京北商会向来不养闲人。”
做数据的人汗珠直流,腿顿时有几分松软,“凌部长,我…我可以重新来讲。”
男人眸色微变,扯了扯纯色的袖子,扣上墨色的玉扣,并没有加目光再看向他,“叶泽,你亲自处理。”
在场的有几个人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位可能是未来的商会会长人选,明显自家利益可把握在这位手里。
“凌部长,我上有老下有小,能不能再给我个机会。”男人瞬间想直接冲到凌温庭面前,直接被叶泽挡住。
“你该知道先生的规矩,商会向来不养闲人,如果按程序走,该有的补偿都会落到实处,不然…”叶泽微微眯起眼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男人索性开始控诉,“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这样对我,凌温庭你不过刚来几个月,将这里当做你天下了是吗?”
凌温庭墨色的眸瞥了他一眼,直接将叶泽手里递过来的东西扔到了他面前,男子看了一眼,明显是他这些年以职务的便利进行贪欲的证据,一条条如此清晰。
“既然你不要体面,那就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叶泽摇了摇头,蹲下来,“我说让你见好就收,你看你还是要往偏路去。”
出了商会大楼,叶泽看了看行程表,“先生,今天燕小姐生日我们现在过去还是?”
凌温庭眸色渐变,看着天边的风雨,那种明显上位者的强压逐渐散发出来,“去,既然搭好舞台,我们自然要去看戏,毕竟别浪费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她…怎么样了。”他摸着胸口还是有些痛,片片见血的痛,无时不刻在提醒他失去了月亮。
“谢医生那边来消息,太太现在醒了,只能暂时挂着营养液,她不肯吃东西。”叶泽看了一眼他的腿,“先生您的腿暂时不能长时间站立,尽可能要休息。”
他听到她醒的声音,眸色一沉,那种想要马上去见她的信念立刻迸发出来,可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
*
医院病房,她仿佛做了一场梦,梦里那个人墨着冷俊的身影,带着她去祠堂,告诉她她是她的妻子,族谱上他亲自上了名字。
在她生病的时候温柔照顾,连她的生理期都记得,做饭帮她剔着虾,按照她的口味,连亲吻都要问她愿不愿意,这样的一个人在她爱上他的时候重重一击。
那夜秉烛夜谈,他愿意听她讲关于她的故事,她读过的书,将来所求的赏花喝茶,只得一人心。
他为她学琴,弹琴给她听,在琴音的世界里构筑她无尽的梦想,泪水打在白色的床单上,如何让她相信那个人不爱自己,好不容易有一个人接纳了她的过往,然后去爱她?
不过几天她瘦了许多,只是肚子里的生命还提醒着这世界上有一个心跳与她在一个身体里面。
手指茫然摸上腹部,第一抹清晨的阳光落在她的身上,那一刻她突然对肚子里的生命生出了几分期待,泪珠落着,“宝宝,你以后只有妈妈了。”
谢澜汀看着病房的这一幕,咒骂几句也心疼的很,毕竟当年她的命也是拿那个人的命换回来的。
推开门,床上的人没有动静,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他叹了一口气走过去,“你总要吃些,毕竟还有宝宝。”
温染霜愣了愣,听到宝宝两个字才反应过来,连忙将病床旁桌子上的饭端起来,端庄地吃了起来。
谢澜汀心里才有所安慰,如果她还在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
“谢医生,我想知道温家的事情怎么了,我一直联系不上我父亲和二叔,他们是不是出事了。”温染霜冷静下来,虽然她和温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些年他们对她的感情不是假的。
“我…我离开京北圈里许久,可能…”谢澜汀本身不想说,笑了笑准备出门。
“我知道谢医生和他认识,你是谢家的长子,温家的消息想必您知道一些,我能不能见一下我父亲。”身后传来她虚弱的声音,带着几分祈求和希望。
他的脚步停住,他知道她的情绪已经到达崩溃边缘,“你父亲和二叔被指控当年和老会长的死有关系,进了里面所以暂时没有特殊情况你见不到,至于其他人被秘密转移了。”
温染霜微微勾起几抹嘲讽,看着这个人的背影,“是他亲自动手这一切,一直以为就是为了这一天是不是?”
“你别激动,至少到目前那边还没传来消息只是…”他犹豫几分,想起了昨日和他在办公室的谈话。
“他有什么要求可以放过温家?”她捕捉到他话里的几分信息,她的身影在薄光中晃动几分,带着几分虚弱。
“他说,如果你同意去加那大,他可以选择保护温家,他不希望燕礼婉不高兴。”谢澜汀背对她,目色无奈坏人终究又帮他做了一次。
身后许久传来了她的声音,“我想离开京北的时候去一个地方,可以吗谢医生,我知道你和他有联系。”
“好。”
此去经年,皆不作数,她曾在清水寺,祈求过神佛,祝君且安,平安喜乐,如今君不在身侧。
江南的花终究开不到京北的土壤,那里早已伤痕累累,满目疮痍,斑驳的瘢痕,早已枯萎,随风而逝。
两人开车来到清水寺,谢澜汀扶着她,站在山脚下青色如斯,旧人已去,人群中只留她一人。
“需要我进去陪着你吗?”谢澜汀目色宁静,心像悸动片刻,他的心开始痛苦一丝丝。
“谢医生在乎的人葬在附近吗?”茶色的眸子多了一丝波澜,才想起他那时看着她仿佛在看别人。
“她走了很多年,和你年纪差不多,很安静所以面朝青山,她应该很喜欢。”谢澜汀感受着来自幽谷的风,清冷中带分酸楚。
她没有再继续问,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说的往事。
她一步步上了台阶,那熟悉的影子在她面前不断闪现,幽谷的风吹起她白色的裙摆,寺庙中传来幽谷的钟声,随风而来的禅音。
刚到门口进入,那颗姻缘树还在,今日因为是周天,来的人很多。
姻缘树下,红色木质的吊牌挂在树枝上,传说挂的越高,夫妻就会越幸福。
人群中来来往往,风吹起她的眉眼,黄昏拉长了她的身影,她的心走一次被撕开,那种不明的情绪逐渐在她的心底放大,她捂着胸口,抬起头早已泪水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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