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成长的烦恼 (第2/2页)
“行了,跟着我进来吧。”上尉倒是个随和的人,甚至主动过来帮甄怀仁拿行李“我叫崔宁一,以后专门负责这里的纪律和勤务。咱这的规矩,边走边说啊。第一,不准互相打听来历……”说着示意甄怀仁跟上。
甄怀仁的宿舍相比警高要好了不少,两人一个房间,中间有两张写字台。看来果然如同外边传的,校长对于子弟兵很好。是的,宪兵学校的校长就是蒋委员长,而这位对于当校长似乎情有独钟,光甄怀仁知道的他就是防空学校,军需学校的校长,甚至还是他老家中学的校长。
“这是你得室友兼同学杜国彰,东北人。你们以后互相帮助,一起提高。”崔宁一为二人互相介绍后,对甄怀仁说“怀仁,一会再收拾,先跟我领用品和课本去。”
“是。”甄怀仁答了一声,赶紧说“崔长官,以后管我叫小老弟就行,怀仁怀仁,怎么听都跟喊贼一样。杜大哥也一样。”说着拿出从易正伦那里抄出来的一盒哈德门打开递给二人。
崔宁一和杜国彰一听哭笑不得,气氛却也轻松了一些。
“那行,小老弟,咱们走吧。”崔宁一接过烟“咱这不规定制服,着中山装、西装都可以,只要不着长衫短褂就行了,因为不穿制服,所以也不作军事管理;此外,没有固定的作息时间表,也不必按时上下课,迟到或早退,并不会受到干涉。不过考试不通过可是要受罚的。”
甄怀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了眼杜国彰,对方没有异议“那我来对了。”说着和杜国彰打了声照顾跟着崔宁一去领服装和用具了。
让甄怀仁诧异的是,课本除了一些德国和日本的专业书籍外,竟然有一大堆诸如《陆象山全集》、《王阳明全集》、《曾文正公全集》、《戚继光治兵语录》、《三民主义的理论之体系》等。他就纳闷了,这些东西能适应这个三千年未有之大变局的时代?
因为不知道深浅,所以甄怀仁是第二天上政治课时才对自己所在班级有个大概得了解,一共三十人。全都是精壮小伙子,只是南方人居多,不过看得出一个个都都很有想法,每个人都在用心学习。也才知道了他参加的学习班正式名称叫“宪兵学校特务训练班”。
训练班上课在宪兵学校的小礼堂,所有的集会也都在此举行。讲台是水泥的,离地有一尺多高,上面有一张桐油刷过的柏木桌子。讲台面积不大,顶多也只能站二十多个人,如果摆上椅子坐下来,容得十六七把而已。讲台左边有一间木板搭的小耳房,作为储备书籍、讲义以及实验物品之用。同时也是备供教官们略事休息之所。教室里,整整齐齐摆了十五张长条桌子,排列成三行,每张桌子配套两把椅子,恰好容纳三十人。大厅集教室、礼堂和集会多种用途于一身,周围的墙壁上贴了些个花花绿绿的标语。标语内容,也没有突出的词句,不过可以判断是前几天开学时贴上去的。
因为甄怀仁迟到了三天,错过了开学仪式,也就没有享受到被学校教育长亲切的问候。对此他也不觉得可惜,要不是怕连累家人他早跑了,鬼才稀罕当条“链狗”。这称呼是从德国传过来的,至于为什么,他也不晓得。
学校有规定,除了节假日,中午必须一起聚餐。饭厅与教室只有一墙之隔,十张方桌,四边摆着长条凳。每日三餐,照例早上馒头、稀饭,中午和晚上吃饭,规定六个人一桌,供给四菜一汤。教职工一齐用膳,伙食完全一样。说到伙食的好坏,与警高不相上下,果腹而已。
甄怀仁这就看不懂了,住的条件可以说相当优厚,为何这吃、用如此简陋。依旧是无人可托,只好闷在肚子里。
不得不说,这个宪兵司令部对于这个培训班是用心的。课程安排的千奇百怪无所不有,这也没有办法,国外的特务工作做的是好,可有句话说得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试想,哪一个国家会把情报这方面的知识毫无保留的教给外人。真要如此岂不是真成了授人以柄?因此各方面搜集来的课本不过是辅助,关键还是要教导者能不能如同厨师一般依靠自己的水平,用这些普通的配料烧制出一盘好菜。
光看培训班的课程表上政治课程、速记、速绘、摄影、驾驶、爆破、射击、讯鸽、生化、 军事情报学、侦察法、通信法、情报搜集、行动破坏、武装斗争与群众暴动、秘密结社、契卡的工作、高级警察学等,甄怀仁就脑袋大。宪兵是抓特务的,搞这么多,难不成要派他们去做特务?想到要在半年内把这些都学一遍,他对此是相当悲观。
再见到冯力文的时候,已经是甄怀仁来到这里的一个星期之后,他是以宪兵中校助教兼授课老师的身份出现在班里,讲授“契卡的工作”。课本不知道训练班是从哪弄来一本由俄文翻译过来的小册子,说的是苏俄特务工作的。
抛开别的不谈,冯力文讲的是真好。作为老情报,他会不时结合自身工作历程来剖析册子上的每一句话,全班三十人一个个听的聚精会神。只是甄怀仁总感觉那身笔挺的军装穿在冯力文身上是那么的刺眼。
“怎么样?适应吗?”吃过午饭,甄怀仁特意来拜访冯力文,冯力文当然热情的接待。
“您忘了,我可是老江湖。”甄怀仁笑着回了一句,却拿出一张纸放到了冯力文面前。
冯力文不动声色的一边看,一边说“这里毕竟是正规军事学校,和警高还是不同的。”递给甄怀仁一颗烟自己划着一根火柴点着了纸“你还年轻,要学的有很多,不要急功急利。”说着用燃着的纸条点着烟。
甄怀仁回了一声,一时间之前想好的说辞都没了用处。呆了一会,他就找了借口告辞。
“我和韫阖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常来玩。”冯力文起身相送。
“好的。”甄怀仁点点头,走了出去。很显然他的判断是对的,冯力文知道自己进来的目的。却并不认同自己的提议,亦或者说并不相信自己,否决了自己协助二人逃跑的提议。天可怜见,他如今被困在这里哪都去不了就是因为冯力文夫妻,只要二人在不牵连他的情况下逃走,于甄怀仁看来,他就解脱了。
回到宿舍,甄怀仁继续拿起课本开始复习。不多时杜国彰回来了“下午爆破课听说可以实操,我给你做个大烟花。”
甄怀仁笑着说“可不要把教室点了。”
杜国彰大笑“怎么会,我做这东西很拿手的。”
“行,我一定观摩。”甄怀仁很给面子的应了。他不知道杜国彰是不是丁处长派来监视自己的,反正小心无大错。他都觉得自己如今天天都在带着面具活着,累的很。
下午爆破课上,杜国彰果然做了一个结构复杂的大烟花摆到了甄怀仁面前,烟花呈菱形,外边用十几根麻线固定。
“随便剪一根。”杜国彰简单的介绍以后,就递给甄怀仁剪子。
甄怀仁不好扫兴,接过剪子剪断了一根麻线,却不想固定在周围一圈的麻线迅速被抽入菱形硬纸板里,片刻后,中间冒出了点点星光。
甄怀仁佩服的五体投地,赶忙和其他同学一同请教。杜国彰也不藏私,开始耐心的教了起来。一节课下来,众人真是意犹未尽。以至于第二节课《侦查法》课上众人还没有调整过来。主讲教师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二厅的一位上校,内容多是参考十多年前欧战中公开发表过的事例所编辑的。十多年前,今夕何夕?根本让人提不起兴趣。
下了课,甄怀仁正要回宿舍去放下课本,迎面就看到一名女宪兵上尉出现在拐角处。二人对视一眼,甄怀仁略有些尴尬的敬礼“师母好。”此人正是陈韫阖。
“你是?”陈韫阖显然已经忘了那天的事,亦或者没有记住甄怀仁。
“特训班学员甄怀仁。”甄怀仁留意到他报出名字那一刻,陈韫阖眼神中多了一丝厌恶。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却很有自知之明的说“我回宿舍了。”
“怎么了?”陈韫阖回到家就坐在沙发上发愣,书房的冯力文半天没有听到动静,走出来赶忙问。
“我遇到你的那个学生了。”陈韫阖平静的说“我们要不回老家吧。”
“那里有游击队,一旦咱们身份暴露,后果你知道。”冯力文走过来轻拍陈韫阖的后背“咱们在这只管教书,别的什么也不参与。虽然拘束一些,安全还是有保障的。”
“这简直是一场噩梦。”陈韫阖低沉的说“那我不想见到他,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我做了什么。”
冯力文笑笑“好的,事实上他也很懂分寸的。总之我答应你,不会在你在家的时候请他来做客。”说着轻拍陈韫阖的后背。
“我做饭去了。”陈韫阖看看时间,起身“你吃不惯食堂就少吃一些,回来咱们开小灶。”
“没事的,再苦还能比以前……算了,总之不用给我准备饭。”冯力文说着站了起来为陈韫阖整理头发“为了你,什么都值。”
陈韫阖没有吭声,走了出去。
“听说你和大美人认识?”第二天早上甄怀仁正看书,杜国彰从外边一回来就凑过来小声问。
“对啊,怎么了?”甄怀仁坦荡的反问。
“没什么。”杜国彰反而有些无法接话“可真是个大美人啊。”
“人家有丈夫的。”甄怀仁提醒一句“你可别胡来。”
“想哪去了。”杜国彰赶紧否认“不过看看不犯法吧?”
“看多了,心就花了。”甄怀仁说着笑骂一句“我有女朋友的。”
“听口气好像有问题啊。”杜国彰好奇的问“我也算过来人,说来听听。当然,要是不能说就算了。”
“这有什么。”甄怀仁毫无压力的信口胡说“我喜欢人家,人家对我却忽冷忽热的。您这过来人有什么办法?”
“我?”杜国彰想了想“我们可没有这么腻腻呼呼,我就把她约到高粱地里了。”
“然后呢?”甄怀仁等着下文,可是杜国彰不说了。
“然后?”杜国彰跟看傻子一样看着甄怀仁“然后办事啊。她去之前肯定已经明白什么意思了吧?左右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台阶,我又不是不负责。”
甄怀仁目瞪口呆的看着杜国彰,半天来了句“看来我得先种片高粱地。”
杜国彰听后笑的前仰后合。
转眼春节就到了,今年作为取消春节禁令后的第二个春节,早早地外边就热闹起来。学校也体谅学生,虽然碍于上边没有停课,可是教学进度却大幅减少。甚至在大年三十晚上美其名曰“联谊”,搞了一次聚餐。
看得出冯力文在教师这里吃不开,一桌人有说有笑,却鲜有人搭理他。甄怀仁不会觉得自己的脑袋比别人大,只当没看见,跟着杜国彰总算把全班人认全了。回来后,细细思索,才发现这次培训班的人南方人以广东和四川人居多,北方人则以山西人居首。想到自己所了解的残缺不全的国内形势,心中不免为以后的出路担忧。自己自从进了这宪兵学校的门,以后再想回天津保警总队可就难了。毕竟不管是以往的东北军还是如今的西北军都中央都是提防的。他之前想要策动冯力文夫妇逃跑也是打算趁着进来时日尚短,日后也好解释。奈何冯力文不愿意,如今只好走一步算一步。
初三一大早,甄怀仁换了衣服请假外出,来到了金陵大学看表哥庞文浩。每月两人都会见见面,一般都是自己找庞文浩。本来以为对方会在毕业式时过来,谁知人根本没有来。是躲着自己?还是有什么事耽误了?
很快他就有了答案,到了金陵大学之后他被告知庞文浩跟着导师去外地了,至于去哪谁都不知道。都已经走了一个多月了,也才确信他的事还没有传回家。
沮丧的出了学校,就看到几个富家女有说有笑的站在学校门口摆着各种姿势拍照。其中两位富家女做学生打扮,长得最为漂亮,只是他如今自身难保,也无心多看,直接大步走向旁边走去。
昨天刚刚下了一场瑞雪,今天雪停了,可是天空依旧阴云密布。这种天气最适合在家睡觉了。南京的冬天不比北方,给人一种刺骨的阴冷感。因为当初宪兵抄宿舍时,很仔细,以至于甄怀仁带到宪校的行李十分的简单,除了身上穿的就是一身警高的校服。如今这天根本熬不住,所以他出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买几身旧衣服。
虽然他这一年多逐艳没有收获,可是却也跑遍了南京的大街小巷。因此很多老南京都不太晓得的犄角旮旯里的旧货市场,甄怀仁却了如指掌。可让他失望的是,他看上的款式,没有合适的尺码;有合适尺码的衣服他又看不上款式。挑挑拣拣半天,最后只能在老板娘嘲讽的话语中转进。他决定了,去成衣点看看,贵就贵点,可是总比在这让一个泼妇骂半天好受太多。
“您慢走。”服务员露出热情的微笑,殷勤的挥挥手,目送面前的一辆福特轿车扬长而去。转身走进店里,看了看店中一角“还没有好?”声音并没有刻意的遮掩。
“谁说不是呢。”对面的另一个服务员撇撇嘴“残次品还有什么可挑的。”
“也许人家有正合适的呢?”说完服务员先笑了起来。
这家成衣店店面虽然不小,可是因为此时没有其他客人,所以甄怀仁听得一清二楚。可是人穷志短,他不再犹豫,拿起件风衣穿上,这是他能够付出的最大金额,手放到兜里扭头看了眼依旧盯着自己品头论足的两个服务员“开保修票。”
两个人翻了个白眼,转身走进柜台。再回头时,就看到甄怀仁手里拿着厚厚一摞现金,全是五元、十元的法币,心中鄙夷‘毋宁认’,却面带微笑“先生,这件风衣虽然很适合您,可是毕竟款式有些旧了。我们这里有德国最新款的风衣,雨果·博斯的,很出名的牌子。”
一旁的服务员听到同伴改口,诧异的抬头看了眼甄怀仁,同样立刻笑着说“我这就为您拿,很适合您的,您这么高,穿起来一定架衣服。”说着转身小跑着去拿衣服。
“这样啊。”甄怀仁想了想,笑了,脱了风衣扔给了笑脸相迎的服务员“不要了。”转身走了出去。
来到店外,恰好旁边一辆黄包车停下,客人从车上下来,甄怀仁直接走了上去“新街口。”
车夫接了上一位顾客的钱,看看日头“好嘞,您捉好。”转身跑了起来。
这是甄怀仁第一次乘坐黄包车,才明白为什么易正伦不过几步路都要坐这种车,确实舒服,靠在车后座,甄怀仁开始盘算一会买些什么。今天走大运,不知道是谁将近三百块钱放到了风衣兜里,他之所以不要那件风衣主要不是出气,而是觉得如果那样,就会留下线索,万一失主事后找来可就难看了。他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经过陪绑,他发现自己变了。以前他要是遇到这类事,真的会做到饿死也不会去碰这钱的。
车夫在一个路口缓缓停下,一辆轿车从车子前开了过去,甄怀仁坐过车,可却是囚车,轿车长这么大都没有坐过。看了眼车中男女,不由好奇,黄包车已然这么自在,那轿车坐上去什么感觉呢?
甄怀仁虽然得了一笔意外巨款,可毕竟是过惯苦日子的人,再加上如今的环境,所以依旧只是挑了两身新的耐用的成衣,并没有去选什么高档服装,甚至依旧穿旧的皮鞋也没有换,自己周围都是未来的特务,看不到的地方说不得还有更多的真正特务,还是低调一点好。买完衣服后,甄怀仁在究竟是怎么回去上犯了难。按理说他应该依旧用最廉价的方式回学校。可是他真的很想尝试一下坐轿车什么感觉。正在犹豫不决时,一辆电车从他面前开过,甄怀仁决定了,坐电车回去。
看着电车的方向,甄怀仁加快脚步,穿过一个路口,看到了车站。只是电车已经开走了,甄怀仁只能走到站台,等下一辆,此时他才留意到街上弥漫着的阵阵香气。四下张望,才确信香气是来自唯一开着门营业的店铺,看看招牌,卖的是牛肉锅贴。正盘算要不要奢侈一把的时候,又闻到了一股香味。一扭头,一个熟悉的背影正离开站台远去。甄怀仁面无表情的看看时间,等着坐车。过了二十分钟左右,电车来了,可是面对蜂拥而至的乘客甄怀仁有些望而却步。又看看站牌,转身来到小店。
“先生几位?”小二凑了过来。
“一位。”甄怀仁看了眼正在盛盘的的锅贴“怎么卖?”
“五分十个。”小二看出甄怀仁是生客,介绍道“配上一碗鸭血粉丝汤,保准您暖和一天。”
“来四十个,一大碗。”甄怀仁看看那锅贴的大小说了一句,走向一处不起眼的地方坐下。
“四十个?”小二吓了一跳,跟过来不确定的问“先生是要吃完了还带走?要不要分开,不然凉了就不好吃了。”
“我一个人啊。”甄怀仁看着对方,这南京说来也是首都,每天五湖四海的人数不胜数,这小二不会如此大惊小怪吧。
“先生还是先上二十个吧,我们这锅贴看着小,可是占肚子的。”小二赶紧解释。
“只管上就是。”甄怀仁好不容易大方一回,却被小二这般看不起,顿时有些挂不住脸。
小二无奈,转身走了。不多时就端上来四碟锅贴,还有一碗鸭血粉丝汤。甄怀仁赶紧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那管周围人那莫名惊诧的目光。只是听人劝吃饱饭,等他吃到第三十六个的时候,就感觉肚子实打实塞不进去了。羞刀难入鞘的甄怀仁不得不偷偷的松了松裤腰带,准备再接再厉。
“客人,没地了,您行个方便,让这位女先生坐这吧。”正在这时,小二凑了过来。
甄怀仁一抬头,就看到了转身要走的陈韫阖“我吃好了。”顺坡下驴的赶紧说“把这些抱起来。”
“好嘞。”小二自然不会多说立刻报出饭钱“一共四十五分。”
甄怀仁拿出两枚廿分和一枚五分硬币递给小二,起身拿了东西去门口等着。待取了锅贴拿了找零后看看时间又看看站台,明白了陈韫阖为什么去而复返,转身漫无目的的开始闲逛。无意中看到不远处有家电影院正在上映一部老片子名叫《姊妹花》,这电影前年公映时票房大卖,甄怀仁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么多的闲钱。如今去它的,还不知道自己以后如何,先顾眼前再说。
问了售票员电影时长,觉得来得及,买了票走了进去。出乎甄怀仁的预料,如今过年依旧有不少人来影院看电影,影院不大,座位是木椅,看起来也不甚好。因为已经开演,甄怀仁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就坐下看了起来。
说实话这电影看了不过一会甄怀仁就觉得乏味了,你自己丈夫摔断了腿不找工头要钱,自己才干几天就要预支工资,是个人都不会给的。正腹诽,突然想到了自己找丁处长预支工资的事,不觉得没了看下去的意思。扭头正要对身旁的人说一声借过,却错愕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陈韫阖坐在了自己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