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侠女 (第2/2页)
大家退去,还留下两位老人没走。吴队长问: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一位老太老泪纵横说:我儿子得重病而死,我媳妇离去,把一个二岁的孙子及一副穷摊子留给了我,我要担起这副担子确实力不从心,潘伟珍见了总是上门安慰我,并每个月接济我,比我的亲闺女还亲,我几次不肯收,她却患难见真情劝说:“大妈,我毕竟开着店日进纷纷,我不能看着你们挨饥受冻。”
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不接受也难以度日,可接受了总是心中不安。潘伟珍见我心中有负担,后来就改用方法,一定要认拜我为干娘,人家拜干娘一般是想背靠大树好乘凉,而她则是为了照顾我们祖孙,我不愿领这个恩,可她强行把我按倒在椅子上,她立即磕头礼拜,仪式齐全,我想缩也缩不了,以后他就以干女儿的身份来照顾我,可这次黄法却说:这是她放长线,想等你孙子长大后再来讨要钱非要叫我来揭发。
接着老太面对黄法:今天你给我在工作组面前说说清,潘伟珍无私奉献照顾我是否是剥削?而我孙子拔了你家的二根胡萝卜,你却要我赔偿五斤大米,这算什么?照顾成了剥削阶级,那你敲诈勒索成了什么阶级?
这,这……黄法被老太逼问得无地自容,答不上话。
另一位老头也上前说:五年前,我儿子不幸得了一种罕见的疾病,乡下没有医生会看,要急送大城市医院,可我家实在凑不出这笔钱,去问当地高财主去借高利贷,高财主见我家穷难以还,狮子大开口,非要我用房产抵押后才肯借给我。这不是要我们全家的命吗,我儿子说:“就是我的病看好了可是全家人无家可归,这万万不行,我们不借这钱,宁死我一人也要保全家。”我儿子在家中等死,潘伟珍知道后也急如星火,可她家中也凑不足这笔钱,看病刻不容缓,于是那不足部分她去问高财主借了高利贷然后借给我。总算救了我儿子的一条命,过后她去还清了高利贷却没有问我讨要一分钱。起先我儿子要休息养病营养,根本没钱还,她总是上门安慰不必还钱,五年后也就是去年,我儿子病好后手头宽裕了一些,凑了钱去还她,可她无论如何不肯收,她反而安慰我说:“我救你儿子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比你还我钱更实惠。这钱你留着给儿子娶媳妇吧。”面对这样一个胸怀宽广的侠女,我只有深深的感激之情。可黄法这势利小人非要我揭发潘伟珍借钱给我就是剥削阶级,这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高队长总结说:借钱不计利息甚至连本钱也没收的还够不上剥削,无私奉献者更是品德高尚,潘伟珍是个侠义女,把潘伟珍家定为地主,这是一种极“左”的思潮,没有经过调查而乱下结论。
黄法及副队长也承认了错误。为慎重起见,工作队还把调查的情况上报县上,县上批复的结果是小商兼小土地出租,保留家产房屋及田。
与此同时许多贫下中农向工作组反映,黄法在解放前曾在外地混过十多年,他的历史不清白,此人一定心怀鬼胎,乘机兴风作浪。应防患于未然。
工作组也就不再听黄法的一面之词,黄法也就死了报复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