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自古红颜多薄命19 (第2/2页)
“看这意思,还不止一封,近期连发了好几封。按照回信上说,算算大军的脚程,不过三四日,援军应该就能抵达秦州城。”昭颜斟酌了下,突然问道,“王爷,秦州城的北戎军俘虏还没来得及杀吧?”
裴稷抬眸问道:“你想做什么?”
“把他们衣服扒了再杀。只要我们杀得干净彻底,不留活口,你说北戎援军会不会知道我们已经攻进城了?”
昭颜喃喃自语:“他们压根不会知道。毕竟短短半日,我们怎么可能就夺回了秦州城?”
“回信上说,要图瓦的守军与之配合,前后包抄北川军,不如我们将计就计,明日就让玄甲军换上北戎人的服装和盔甲,等北戎援军上门的时候,假意和他一道围攻北川军,实则诱敌深入,北川军和玄甲军合力包抄北戎援军,如何?”
“想要区分身穿北戎盔甲的玄甲军和真正的北戎军也很简单,我仔细观察过,玄甲军的靴子是黑色皮靴,而北戎军的靴子是棕色马靴,告知下去北川军即可。”
“王爷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裴稷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反问道:“你方才说什么?怎么处置北戎俘虏?”
“杀了。”
他目光定格在她脸上,似是要看出异样来,偏这人就是用最温柔的声音,说着最残忍的话。
“你不觉得残忍么?”
昭颜打量他的眼神不对劲了,这人在发什么疯?他跟她提残忍?
“北戎军虐杀我无辜百姓的时候,毫无人性和原则可言。我中原百姓求饶了么?肯定是求了,可他们可曾饶过他们?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饶他们性命?”昭颜反问道,“他们举起屠刀对着我中原百姓的时候,就应该想到,不久之后,我中原士兵的大刀也可能对着他们的脑袋。既然还有胆子这么干,不应该承担后果吗?”
“而且我只是杀那身为罪魁祸首的北戎士兵,又没杀他北戎无辜百姓,何来残忍一说。”
更何况,血淋淋的例子摆在那里。当初裴稷屠杀一次北戎俘虏近万人,吓得北戎八年未有动静。说明北戎人也不是不怕死嘛,他们也是怕的。那就让他们怕得更彻底些,再不敢动中原的脑筋。
裴稷细细琢磨,发现她思路清晰,说法竟十分合理。
裴稷突然就开怀大笑道:“世人都道我杀戮无度,嗜血成性,我从不辩驳。今日我才知道杀俘虏,还能有这番解释,白姑娘简直就是我知己。”
昭颜:……
谁是你知己?我可不喜欢割人脑袋。
“你还有什么想法?”
“王爷您要砍人头,挂城门也好,把尸体推成山,引火焚尸也罢,我没有意见。不过头颅挂得时间别太长,取下掩埋时,记住上面盖上厚厚的泥土,谨防滋生瘟疫。”
昭颜停顿了下,又道:“万人坑旁最好就地立块硕大的石碑,命人刻清楚时间、地点和此处共掩埋多少名北戎士兵,并刻上“犯我中原者,虽远必诛”的大字,将我大梁的旗帜树立在石碑旁。”
“他北戎来一次,就挖个万人坑,来两次,便挖两个……我看看他的士兵够埋几个万人坑。”
“以后,他们的子孙后代也能见到这石碑,威慑其子孙,铭记这血的教训。”
裴稷越听,眼底的光越发亮了。这简直就是个大宝藏,比他还能想。
脑袋才能挂城门口几日?终究是要摘下来的,摘下来给它填成万人坑,立碑警示,还能数十年,甚至百年都被铭记,一直威慑北戎。
这主意实在是妙啊!
这白氏一族果然名不虚传,跟普通文人就是不一样,脑子好使不说,还不拘于世俗眼光,和他竟然出奇的契合。
随后,裴稷便立即命人照昭颜的吩咐安排下去。
一切收拾好,北川军退回城门外,安营扎寨,裴稷本人也住到了外面的营帐中,做戏自是要做全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股东风是在第四日的清晨抵达的,北戎援军风尘仆仆赶到东城门外,便向北川军大营发起了进攻。
顿时,两军对垒,互不相让。
正在北川军全力以赴对付北戎援军时,东城门突然大开,城内的“北戎军”大喊着,骑马奔驰而来,各个杀气腾腾,凶相毕露。
援军大喜,两军迅速合拢,缩小包围圈,妄想将北川军包抄歼灭。
不曾想,合拢过来的城内守军突然倒戈,冲着自己人杀过来了,北戎援军被这一幕也闹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阵型被冲散,一下子就乱了。
援军将领达鲁再仔细打量那伙杀出来的北戎守城军,便发现了端倪,这哪里是他们戎人,明明就是中原人的长相,不过是穿着盔甲,戴着头盔,看着不甚清楚,但细细分辨,还是可以分辨一二的。
他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是中计了,怕这秦州城内的守军早就被俘,秦州城也被对方夺了回去。
此刻,怕不是他与图瓦的守城军围剿北川大军,而是北川大军围剿他。
达鲁大刀挥舞,一边砍杀着身边的北川将士,一边脑中快速地搜寻自救的办法,如今只有先快速突围,理清楚头绪再作安排。
城门外厮杀声四起,北川军和北戎援军打作一团,双方皆是盔甲精良,兵器锋利,又训练有素。只不过北戎援军打得尤为吃力,原本好好地正在跟北川士兵交手,不相伯仲,眼角扫到有个同伴前来相助自己,心中一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胳膊上就被对方砍了一刀,完全搞不明白怎么回事,难不成他北戎军里有人叛变了?
这种情况发生得太多,以至于北戎援军都不敢让自己人靠近自己,生怕这“自己人”突然又向自己捅刀子!
而人群中,北川军这边,裴稷更是手持大刀,策马而来,他一刀狠狠捅进挡在他面前的北戎军的心窝里,抽出,横起一刀,扫清左翼的阻碍,他目光深幽地盯着正前方那人,眼神凶狠无比,仿佛盯上了猎物的孤狼。
达鲁刚砍死一个身边的北川军,突然觉得后背凉凉的,转身就对上了一双嗜血的眼眸,他不禁打了个寒颤,裴稷!裴稷竟真的亲自率大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