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回 石重贵婶侄乱伦 王延政兄弟失睦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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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晋高祖石敬瑭已经一命呜呼,侄儿石重贵继位。
冯道、景延广等,拟向辽太宗告哀,草表时互有争议。
景延广说,称孙已足,不必称臣。
其实,既已称孙,又何妨称臣。争这虚名何益?
冯道不置一词。
宰相李崧,新任为左仆射,独从旁力诤道:“屈身事辽,无非为社稷计,今日若不称臣,他日战衅一开,劳民伤财,恐追悔莫及了!”
景延广犹辩驳不休。石重贵正倚重景延广,便依他计议,缮表告哀。
晋朝使者来到辽国,辽太宗耶律德光览表大怒,派使者至邺都,问:何故称孙不称臣?
并且斥责石重贵不先禀告自己,即擅自登上帝位,亦属非是。
景延广怒目对辽国使者道:“先帝为北朝所立,所以奉表称臣。今上乃中国所立,不过为先帝盟约,卑躬屈膝地向北朝称孙子,这已是格外谦逊、顺从了,有什么称臣的道理!况国不可一日无君,若先帝晏驾,必须禀命北朝,然后立主,恐国中已启乱端,试问北朝能负此责任么?”
强词非不足夺理,然而,终究要靠实力说话。
辽使倔强不服,怀恨北归,详报辽太宗。
政事令兼卢龙节度使赵延寿,欲取代石重贵,出任中原皇帝,于是在一旁煽风点火、添油加醋。
辽太宗耶律德光已怒上加怒,再经赵延寿从旁挑拨,好似火上添油,一时间愤不能平,便欲兴兵问罪,入捣中原了。后来战祸,实始于此。
晋出帝石重贵,毫不在意,反而去勾搭上一位漂亮寡妇,竟得称心如愿,日思淫乐了。
看官道寡妇为谁?原来是石重贵的叔母冯氏。冯氏乃是邺都副留守冯蒙的女儿,很有美色。
冯蒙曾经担任定州进奏官,住在京城,以巧言令色被安重诲赏识,一路官运亨通,做到邺都副留守。
晋高祖曾经担任邺都留守,副留守冯蒙对他刻意巴结,石敬瑭遂替弟弟石重允,娶得冯蒙女为妇,封她为吴国夫人。
不幸红颜薄命,石重允早死,冯氏突然变成了寡妇,免不得双眉锁恨,两泪倾珠。
不对呀!有看官说,冯氏既然是石重允的夫人,那与石重贵是平辈,怎么成了叔母呢?
原来,石重允并不是石敬瑭的儿子,而是他最小的弟弟!石敬瑭对他太喜欢了,把他当成儿子来养,也是按儿子这一辈来起的名字。至于其中的原因吗,你懂的。
石重贵早已生心,只因叔侄相关,尊卑须辨,更兼晋高祖严加约束,不敢乱来,蓝桥无路,徒唤奈何!
等到石重贵做了东京留守,恰好元配魏国夫人张氏,得病身亡,他便想勾引这位冯叔母,要她来做继室。
转思晋高祖出幸邺都,总有归期,倘被闻知,必遭谴责。况且高祖膝下,还剩有一个幼子石重睿,自己虽是高祖侄儿,受宠不亚于皇子,他日继承皇位的希望,十成中有七八成,万一得罪,为了一时淫乐,抛弃这个现成皇帝宝座,岂非傻瓜?于是强行按捺下情愫,隐忍至今。
到了石敬瑭归天,石重贵大权在手,正好为所欲为,一偿夙愿。
可巧这位冯叔母,也与高祖皇后李氏,石重贵生母安氏等,一同来奔丧,彼此在梓宫前,素服举哀。
俗话说,要想俏,一身孝。
石重贵瞧将过去,但见冯氏缟衣素袂,越觉苗条可爱。青溜溜的一簇乌云,碧澄澄的一双凤目,红隐隐的一张桃靥,娇怯怯的杨柳细腰,真是无形不俏,无态不妍,再加那一腔娇喉,啼哭起来,仿佛莺歌百啭,饶有余音。
此时的石重贵呆立一旁,几不知如何才好。
那冯氏却已偷眼觑着,把水汪汪的眼波,与石重贵打个照面,更把那石重贵的神魂,摄了过去。
及举哀已毕,石重贵方按定了神,即命左右导入行宫,拣了一所幽雅房间,供冯氏居住。
到了晚间,石重贵先至李后、安妃处,请过了安,假作顺便路过,实则专程来到冯氏房间。
冯氏起身相迎,石重贵便说道:“我的婶娘,可辛苦了么?侄儿特来问安!”
冯氏道:“不敢不敢!陛下既承大统,妾正当拜贺,那里当得起问安二字!”说至此,即向石重贵裣衽下拜。
石重贵忙欲搀扶,冯氏偏停住不拜,却故意说道:“妾弄错了!朝贺须在正殿呢。”
石重贵笑道:“正是,此处只可行家人礼,且坐下叙谈。”
冯氏乃与石重贵对坐。石重贵令侍女尽行回避,便对冯氏道:“朕特来与婶娘密商,朕虽已正位,万事俱备,可惜没有皇后!”
冯氏答道:“元妃虽薨,难道没有其他妃嫔媵嫱?”
石重贵道:“后宫虽多,都配不上皇后,奈何?”
冯氏嫣然道:“陛下贵为天子,要什么样的才貌佳人,尽可采选,中原甚大,宁无一人中意么?”
石重贵道:“意中只有一人,但不知她乐意否?”
冯氏道:“陛下天威,天下谁敢不依!”
石重贵欣然起立,凑近冯氏身旁,附耳说出一语,说:“朕便是看中了婶娘。”
冯氏又惊又喜,偏低声答道:“这却使不得,妾是残花败柳,怎配得上侍奉陛下!”
石重贵道:“婶娘诶!你已说过天下谁敢不依朕,今日就是要依朕了。”
说着,即用双手去搂冯氏的腰。
冯氏假意推开,起身进入卧房,假装要将寝门掩住。
石重贵抢前一步,夺门而入,再回身关住了门,凭着一副好膂力,轻轻将冯氏抱起来,放入罗帷。
此处省略一万字。
冯氏半推半就,遂与石重贵成了好事。这一夜的海誓山盟,笔难尽述。
好容易缠绵数宵,大众俱已闻知。石重贵竟不避嫌疑,意欲册冯氏为后,先尊高祖后李氏为皇太后,生母安氏为皇太妃,然后备着六宫仗卫,太常鼓吹,与冯氏同至西御庄,就晋高祖像前,行庙见礼。
宰臣冯道以下,统皆入贺。
石重贵怡然道:“奉皇太后命,卿等同喜同贺!”
冯道等贺毕乃退。
石重贵携冯氏回宫,张乐设饮,金樽檀板,展开西子之颦,绿酒红灯,煊出南威之色。石重贵固乐不可支,冯氏亦喜出望外。
待至酒酣兴至,醉态横生,那冯氏凭着一身艳妆,起座歌舞,曼声度曲,宛转动人,彩袖生姿,蹁跹入画。
石重贵越瞧越爱,越爱越怜,蓦然间忆及先皇梓宫,竟移步过去,举酒祭奠,且拜且祷道:“皇太后有命,先帝面前,不宜太过热闹!”
一语说出,左右都以为奇闻,忍不住掩口失笑。
石重贵亦自觉说错,也不禁大笑绝倒,且对左右道:“我今日又做新郎官了!”
冯氏闻言,噗嗤一笑,左右忍耐不住,索性哄堂大笑。
石重贵趁势挽起冯氏手臂,竟入寝宫,再演那龙凤配去了。
后人有诗咏道:
叔母何堪作继妻,雄狐牝雉太痴迷!北廷暴恶移文日,曾否疚心悔噬脐?
天福八年,公元943年,二月。
晋出帝石重贵已将晋高祖安葬,奉了李太后、安太妃,及宠后冯氏,由邺都启行还汴京,暂不改元,仍称天福八年。
所幸内外无事,但与冯皇后日夕纵乐,消派光阴。
冯氏得专内宠,所有宫内女官,得邀冯氏欢心,都被封为郡夫人。又用男子李彦弼为皇后都押衙,正是开创特例,破格用人,成为中国人力资源史上一个创举。
石重贵已被色所迷,也不管甚么男女嫌疑,只要是冯皇后想做的,统皆从命。
冯皇后的哥哥冯玉,本不知书,因是椒房贵戚,升任知制诰,拜中书舍人。同僚殷鹏,颇有才思,一切制诰,常替冯玉捉刀,冯玉得以敷衍过去。寻且升冯玉为端明殿学士、户部侍郎,又未几升任枢密使、户部尚书。
真是皇亲国戚,与众不同。可惜是个砖家。
天福八年,公元943年,晋朝连遭水旱灾害,又遇飞蝗,国中大饥。
先是春夏两季大旱,继而蝗虫成灾,东到大海,西到陇山,南到鄱阳湖、洞庭湖,北到幽、蓟二州,漫山遍野,到处爬满蝗虫,树叶啃光,寸草不留。蝗虫吃完一处,飞向另外一处时,连阳光都被遮住,天色一片昏暗。
七月,晋廷派特使六十余人,分赴诸道,搜刮民谷,给各州县官吏分配任务,限期完成。州县官吏亲自到民家查抄粮食,连一顿饭的粮食都不留,甚至连捣米的石臼都被查封。
有些人家被查出隐藏粮食,皆斩。
有的县令完不成任务,或者不忍心这么做,上奏章弹劾自己,然后挂印离去。
这一年,百姓饿死的超过十万人,无数人背井离乡去逃荒。
各道官吏纷纷进贡粮食、马匹、金银绸缎等,朝廷供应无虞。
朝廷因恒州(镇州)、定州灾荒特别严重,特别免除顺国(成德)、义武两镇的粮食搜刮任务。
这时,顺国(成德)节度使乃是杜重威。因避晋出帝石重贵名讳,杜重威乃改名杜威,去掉“重”字。本书为简便起见,仍称其为杜重威。
杜重威奏报说,军队缺粮,请参照其他各道,允许搜刮。
乃命判官王绪,将辖境民家粮食搜刮一空,得粮一亿多斤,只上缴朝廷三千万斤,其余七千万斤,皆运藏私宅。
又命另一判官李沼,向民间借粮一亿斤,来年春天,青黄不接之时,又卖给民间,得钱二亿文。民间凄苦,民多饿死。
定州官吏意欲效仿,义武节度使马全节不准,说:“我身兼观察使,让百姓温饱安居是我的责任,怎么狠得下心,效法杜重威!”
晋天福六年,闽永隆三年,公元941年,正月。
王延政修建建州城墙,周围二十里,一面向闽景宗王曦(王延羲)上表,请升建州为威武军,自为节度使。
闽景宗王曦(王延羲)以威武军是福州藩镇名,不应重复,但称建州为镇安军,授王延政节度使,加封富沙王。
王延政复改镇安为镇武,不从闽景宗王曦(王延羲)议。闽景宗王曦(王延羲)因此猜忌王延政。
四月。汀州刺史王延喜,系闽景宗王曦(王延羲)弟,王曦(王延羲)疑他与王延政通谋,发兵捉拿归案,严加看管。
又听说王延政曾经写信给泉州刺史王继业,有勾通意,因即召王继业还闽,就在郊外赐死。并派人到泉州,杀死王继业的儿子。
可怜王继业两年前刚刚为他杀死王昶(王继鹏),自己也去阴曹地府找王昶(王继鹏)去叙兄弟情去了。
有人指控同平章事杨沂丰,从前与王继业交往甚密,肯定共同谋反。这时杨沂丰已经八十多岁,正在宫中参加宴会,当场捉拿,屠杀全家。
杨沂丰乃是唐朝宰相杨涉的堂弟,是天下名门望族,耄耋之年还惨遭灭门,时人皆不胜唏嘘。
自此,王氏皇族子弟、开国功勋、名门望族,陆续有人被杀,闽中名人,为之一空。
谏议大夫黄峻,命人抬着棺材,前来进谏。
闽景宗王曦(王延羲)大怒,道:“老怪物,你发疯了!”贬其为漳州司户。
别授王继严为泉州刺史。后来又怀疑王继严,罢归毒死,专用儿子王亚澄同平章事,掌判六军诸卫,自称为大闽皇,并兼任威武(福州)节度使。
同平章事余廷英,出任泉州刺史,曾经假借王曦(王延羲)命令,掠取良家女,王曦(王延羲)闻报大怒,即欲加诛。
余廷英即进买宴钱一亿文,王曦(王延羲)尚是嫌少,便道:“皇后土贡,奈何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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