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4章 再次南下 (第2/2页)
魏国公嘿嘿一笑:
“你知道这次有多少人示威游行吗?各地加起来,至少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人,大多都是读书人。
如此多人反对新政,小皇帝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妥协,要么派兵清场!难道这次小皇帝还敢派兵清场?
百万人的大骚乱,此事一旦处理不好,乱的就不止江南了,北方都可能揭竿而起,小皇帝最终唯有妥协,并废除新政!”
灵璧侯连连点头赞同:
“对,魏国公说的对,护国军人数有限,同时清场几乎没有任何可能,估计一个府最多几千人,一旦小皇帝派兵平乱,我们的人要趁乱袭击护国军。
十几万人冲击几千人护国军,他们能力再强也白搭,只会越来越乱,另外大明各地士绅和读书人也会趁机而动,小皇帝可能要抱头痛哭了,哈哈哈……”
“哈哈哈……”
一群勋贵连连点头,心中舒适无比,等待多日,今日终于可以反击了!
徐弘基又呵呵笑道:
“前段时两万人闹事,结果连东林书院和孔庙都被烧了,本以为最近很难再有动作,谁知那群读书人又开始搞事。
这次力度太大,小皇帝必然会再次南下,我们可以在他渡江时做些动作,如果他侥幸逃过一劫,这次目的地必然是金陵,南京乃是我们地盘,到时找机会干掉他,一旦能成功,就把责任推到那些倒霉的读书人身上……”
怀宁侯孙维城叫道:
“好好,国公爷尽管布置,我等必以您马首是瞻……”
……
京师
乾清宫
这几天,南方奏书如雪片般飞向京师,都是各地士绅商贾读书人游行示威之事,据说总人数超过三十万!
朱慈烺不想在朝堂上听那些文官逼逼,暂时取消上朝,落得耳根子清净。
他不上朝,可是内阁阁臣和六部尚书天天往乾清宫跑,说来说去,还是南方大乱之事。
说实话,朱慈烺根本不急,他希望闹的越大越好,到时护国军就有借口趁机再清洗一批铁头……
现在,三万虎豹骑,三万虎贲军,五万龙腾军,两万神武军,刘国能麾下五万人马,李大开麾下一万人马,近二十万人马在江南。
江南根本无需担心,只要朱慈烺一声令下,他们会立即开始平乱,定然又会杀的血流成河……
在乾清宫和内阁六部尚书商量一番,朱慈烺决定再次南下。
此次目的地乃是留都南京,朱慈烺要会会南京的牛鬼蛇神……
由于官绅一体纳粮和征收商税,大明北方官绅也有人试图闹事。
由于大明北方都有驻军,早就牢牢控制在朱慈烺手中,他们几乎没有掀起什么浪花,就被迅速平定。
朱慈烺对北方官员表现还是很满意的,平定南方后,北方表现优异的官员,朱慈烺会重用他们,并把他们调到南方富裕地区任职。
在和军机部商量之后,朱慈烺传旨,调五千白杆兵和五千宣府兵到湖广。
李过刘芳亮他们率领麾下军队渡江南下,暂时驻扎在江西,主要为今后平定江西骚乱。
朱慈烺很清楚,对于这种平乱,李过他们比护国军更有效,因为大多农民军都痛恨官绅,一旦动手绝对不会有丝毫留情……
南下之前,朱慈烺再次上朝,宣布孙传庭为首的内阁暂理朝政,随后起身离开皇极殿,对二十多个跪在殿上请愿的文官,朱慈烺根本没有搭理他们。
土地改革,摊丁入亩,官绅一体纳粮,征收商税,等等这些新政,任何人都不能阻止神武皇帝,谁敢闹事,杀无赦!
……
第三日大军再次南下,由于南方动乱,此次南下军队后勤保障,暂时有皇家集团提供,南方平定后,朱慈烺会双倍补偿皇家集团。
因为都是骑兵,大军行军很快,第三日就进入凤阳府境内。
一路上不停有情报人员和夜不收来回报告,朱慈烺对周边情况非常清楚。
河南很安定,凤阳因为刚被清理过,官绅有贼心没有贼胆,加上有杨御藩马士英坐镇,并未有什么骚乱。
但庐州府却有人游行闹事,据锦衣卫报告,暗中发起者乃是龚家的龚鼎孳。
龚家也是一个名门望族,龚鼎孳是江左三大家之一,与之并列的有吴伟业和钱谦益。
有趣的是这三人都做了贰臣,更有趣的是这三人都和秦淮八艳中的一艳有段感情。
吴伟业之于卞玉京,钱谦益之于柳如是,龚鼎孳之于顾媚,后两人可以说是极其相像,食明禄,做贰臣,且做得相当厚脸皮。
尤其是龚鼎孳,不但是贰臣,更是三臣,最后还爬到了清朝的尚书,他却毫不为耻,读书人之斯文被其用来扫厕所了。
龚鼎孳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厚脸皮了一百年,却被满清打入了贰臣册,臭名千古。
当年龚鼎孳降清之后,每谓人曰:
“我愿欲死,奈小妾不肯何。”
家国大事,一生名节,就这么轻轻松松干干净净地推给了顾媚,其厚颜无耻可见一斑。
后来郁达夫作了一首诗来讽刺他:
“莫怪临危艰授命,只因无奈顾横波。”
龚鼎孳是聪明人,而且是极其聪明的人,他何以要说这种话?
他就是说自己怕死也比这个理由好,毕竟人人都怕死。而且这句话在我们今天看来也是相当无厘头,且毫无作用的。
可是龚鼎孳就心安理得地说了出来,还见人就说,生怕人不知道。
不是龚鼎孳毫无羞耻之心,也不是脑袋坏掉了,他说这句话是有社会基础的。
他知道当时的人们会容纳这种说法,虽然会笑他,但是绝不会认为这是无稽之谈。
因为钱谦益也说了差不多这样的话,一个怪小妾太温柔,一个怪水太冷,一样蹩脚的理由。
可是钱谦益就要比龚鼎孳招更多人的取笑,而且嘲笑了几百年。
为何?
因为明清之际的女人是所有士大夫的挡箭牌,是他们的遮羞布,是他们躲避现实的工具。
当时的士大夫大都如此,不管是为明朝死节的忠臣烈士,还是如龚鼎孳这样的贰臣,对这个理由他们倒也不好说三道四。
不然龚鼎慈还可以翻前帐说,要是你们都不醉倒在女人怀里,明朝估计就不会亡了。
贰臣似乎都更珍惜女人,钱谦益对柳如是从一而终,龚鼎慈对顾媚也是言听计从。
而像陈子龙茅元仪等人,对女人就不如此了,他们最终抛弃了女人,连吴伟业这种货色也抛弃了卞玉京。
这相当有趣,似乎家国和女人是摆在士大夫面前的两个选择,只能选其一,忠臣与贰臣的选择也泾渭分明。
不过这是小范围的抽样调查,不能当做普遍情况。
女人也真是心思简单,顾媚丝毫不在意龚鼎慈的贰臣三臣,还乐得高兴,别人戳着她的脊梁骨骂她红颜祸水,她也只是笑笑,还愉快地去当了一品夫人。
就是号称“爱国女人”的柳如是,对钱谦益的贰臣行为也睁只眼闭只眼,脾气发了,也嘲笑了,但是日子该过还是得过。
然而亦有反例,龚鼎孳的原配夫人童氏,明两封孺人,龚鼎孳改仕清朝后,童夫人不肯随宦京师,且说:
“我经两受明封,以后本朝恩典,让顾太太可也。”
这话很明白,就是说你龚鼎孳去当清朝的走狗,我可不屑。
当顾媚带着一品夫人的头衔招摇过市时,却不知道这是童夫人极力撇清的耻辱。
就连一直流连风月场所,对龚鼎孳推崇备至的余怀也叹道:
“呜呼!童夫人贤节不让须眉男子多矣。”
朱慈烺得到情报时,他并未担心庐州骚乱,也没有痛恨龚鼎孳,他反而在想龚家有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