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安的爆发 (第2/2页)
华桃墨素说完,接着把木薄荷放在口中轻轻地吸气。适当的薄荷冰凉让脑袋清新,此时此刻,所有的烦恼都被抛诸脑后。
坐在木凳上仔细品味了一段时间,华桃墨素有点理解木薄荷是什么东西了。
这是一种带香气的木料,像沉香之类的,只不过木料的香气是很浓的薄荷味。没有科学验证,她也不知道木薄荷健不健康,但她肯定这比尼古丁要好用一点。
心情舒缓了许多,华桃墨素斜眼瞧着靠着墙的弗兰西。
“弗兰西大人,这东西当真不错。弗兰西大人一直有吃木薄荷吗?”
“一直说不上,木薄荷在埃斯瓦尔很难种植,大多从林森达尔进口。”
“林森达尔?是另外一个城地吗?”
“是的,林森达尔专门种植和贩卖植物和草药的城地,木薄荷仅是他们的产品之一。林森达尔还有更刺激的草药,比如小姐刚才说的烟草,或者迷人花香等等药物。”
“如此一来,这木薄荷不就很贵重?需要从别处进口的话,价格不菲吧?为什么会在厨房放着?”
弗兰西摸着头,稍感不好意思:“回小姐,是我动了手脚,让商会的人夹带进来的,这件事——”
华桃墨素自然理解弗兰西的感受,她笑着点头:“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弗兰西,谢过华桃墨素小姐。”
“不过话说回来,弗兰西大人是何时进入神宫的?华桃墨素自觉记忆力尚好,却没有见过在神宫进过弗兰西大人的记忆。”
“想必华桃墨素小姐也听说过,今年有3人申请进神宫的人。”
也就是说,弗兰西是3人中的一个。
华桃墨素记得,瓦鲁多说过其中有两人是受到安排过来的,这么来看弗兰西应该是友方。如此一来,她不知道身份的还剩一个人。
“弗兰西大人知道3个人里,除了大人和瓦鲁多,剩下的那个是谁吗?”
“第三人是名为多尼·阿莫尼的女性,她属于伊格伯特中央贵族,华桃墨素小姐暂且不需要在意她。”
“中央贵族……中央贵族和城地贵族有什么区别?”
弗兰西整理了数秒。
“简单一点来说就是,城地贵族负责地区细部的政治、经济、文化管理,而中央贵族负责监管城地贵族有按法规执行。城地贵族除了主族还设有副族,就是为了让副族监管主族,副族本质上是中央贵族的一员。与此同时,上升到国家层面的抉择由国王和中央贵族议会决议,城地贵族只能听取他们的命令,不得违背。”
这是聪明的做法,通过设置竞争对手的副族,来优化城主一族的管理行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时刻处于被替换的风险下,便能拥有更上进的意识。
华桃墨素注意到了问题:“但现在的伊格伯特,不是没有国王吗?也就是说,中央贵族议会是最高权力机关咯?”
“华桃墨素小姐,此言差矣。伊格伯特现在还有国王,只不过不是正规途径选拔的国王。现在的伊度尔提王是王族选出的临时摄政王。因为王族没出正规的国王,中央贵族议会权力变大,但也不至于到最高机关的程度。”
“国王还有分正不正规?有区别吗?”
“华桃墨素小姐是城地管理者,自然见过核心间的术式对吧?”
华桃墨素点了点头。
“如同城地有小型核心间,国家也有大型的核心间,有很多特殊的术式需要正规的国王才能控制。比如说守卫整个国家的巨型结界,又比如说震慑其他国家的歼灭式V5国家巨炮等等,都需要正规国王来启动和控制。掌握国家的生死命脉,正规国王在伊格伯特是独一无二的权力者。”
由此,华桃墨素也理解了伊格伯特国王是怎么样的存在。
空有核武器,但没有发动权限,核武器就是个摆设。伊格伯特国王就像是独自包揽核武器密码和发动权的人,只有他才具备震慑性。缺失了正规国王对伊格伯特影响有多大可想而知。
“国王掌握着国家的实权,真正意义上的一手遮天。如此权力者,若是让坏人当上了,场面不容想象。所以才会设计下如此繁琐的系统,对吧?”
“设计这个系统的是‘太导师’和‘贤王’,伟人怎么想,区区孩童不可能知道。不过,我猜他们是希望国王符合相应资质,由有资格的国王筛选合格的贵族,由合格的贵族带领人民。”
这样的系统奇特的同时效果也算好。至少,华桃墨素接触到的埃斯瓦尔贵族很少作奸犯科,也不像影视作品里那么横行霸道。
只不过,这里有一个大问题。
“没有任何担保,一个时代里肯定能出一个优秀的明君当国王。要是没有国王,伊格伯特怎么办?”
“或许是他们觉得,哪怕伊格伯特因没有国王而灭亡,也不想让不符合资格的昏君暴君上任吧。前两代国王都是有资格的明君,让伊格伯特获得前所未有的发展。如今正规国王缺失了十五年,伊格伯特也倒退了十五年。”
所以,这无疑是一个拿国家命运冒险的系统,设置的人脑子肯定有问题——吸着木薄荷的华桃墨素如是判断。
华桃墨素与弗兰西畅谈到中午时分,直到厨房开工华桃墨素才悄悄回课室。她对知晓各方信息的弗兰西一见如故,并收下了弗兰西赠予的两条木薄荷。
顺便一提,上午没规定一定要听课,所以华桃墨素也没有因此被扣分。
——t6.19
“姐姐早上去哪了?”
“和梅里斯没相关的地方。”
“是吗,那就好!”
对于今天的华桃墨素和梅里斯来说,最难熬的莫过于午饭时间。两人的位置相近,却因为赌气不愿意多说话,以至于气氛十分微妙。
感受到淡淡的火药味,瓦鲁多今天也没站在两人身边。他坐回自己的位置,默默地守候着两人。
午饭结束后到午休时间,然而华桃墨素和梅里斯没地方可以去。准确一点,这里还要加上在图书馆看书的特兰德。三个人的宿舍被华桃墨素轰没了。
顾及到一方走动,另一方会不知所措,两人呆呆地坐在食堂没有移动。
“弗兰西,见过梅里斯翁主,华桃墨素小姐。”
“又见面了,弗兰西大人。”
华桃墨素笑着向前来的弗兰西挥手,这个行动吸引了梅里斯的注意。梅里斯没见过华桃墨素对男性如此友好。
“又见面了?莫非,姐姐早上是和弗兰西大人在一起吗?”
“是又如何?”
“姐姐身为我的女侍卫,一个早上不见人,和另一位贵族男性在一起。传出去难免伤及主城贵族的名声。”
“行得正,走得正,华桃墨素不畏人言。若是梅里斯翁主担忧名声问题,大可以命令华桃墨素以后紧紧跟着翁主不得乱走。华桃墨素是翁主的女侍卫,定会按照翁主的命令执行。”
华桃墨素故意强调“翁主”一词。
华桃墨素在赌,梅里斯不敢这么说。虽然她的身份是女侍卫,但自认之前和梅里斯相互之间情同姐妹。若梅里斯发布了命令,便是视华桃墨素为自己的家仆。身份有了高低区分,又怎么能再称姐妹。一旦梅里斯这么做了,便是昭示与华桃墨素断绝关系。
所以,华桃墨素这种说法十分欺负人。
“梅里斯担忧的不仅是自己的名声,更是姐姐的名节。华桃墨素姐姐可以视流言为无物,但不代表忽视流言,流言就不存在。流言乱动之锋利,梅里斯深有所感。曾经的江政忠溯大人也因为流言而被冠上不义之名,想必他也明白梅里斯的感受。不过,若是姐姐不听劝,执意孤行,那就当梅里斯没说过吧。”
梅里斯用正论回应华桃墨素。通过江政忠溯和华桃墨素两人不同的感受和不同的面对方式,讽刺华桃墨素不如以往的江政忠溯那般明事理。
而这恰恰踩中了华桃墨素的心头刺——她正为自己心理女性化感到自卑。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听闻忠诚的江政忠溯大人落得个无迹可寻的下场,华桃墨素甚是心寒。华桃墨素不想成为下一个江政忠溯大人,自然不明白他的感受。”
梅里斯忍着闷气。
一直以来,她是最渴望找到江政忠溯,也是最尊敬江政忠溯的言行的人。对江政忠溯因为她而不得善终的事,梅里斯很是内疚。可是如今被本人拿出来挑衅自己,她反而怒气腾腾。
“如此说来,姐姐不想学江政忠溯为埃斯瓦尔尽忠,为何要当我的女侍卫?这个位置委屈你的话,我可以叫父亲大人调去。”
不可能,因为就是你那伟大的古雷城主让我去当女侍卫的——然而“契约”的事受古雷要求不能说出口。
“华桃墨素习惯了安排到的工作认真执行,仅此而已。”
“所以我只是你眼中的服务对象,是吧?”
华桃墨素注意到梅里斯嘴唇微微抖动。江政忠溯在牢房里见过很多次,这是梅里斯压制不住情绪想要哭出来的表现。
“是。”然而,她还是如此回答了。
几乎同时,梅里斯转身离开了食堂。华桃墨素没有追上去,她觉得不应该由自己去追,也没有去追的资格。
“瓦鲁多!”
“明白,梅里斯翁主交给我保护。”
待瓦鲁多也飞身出去食堂,华桃墨素终于绷不住情绪。
不能哭出来!
华桃墨素使劲地按着额头,试图将委屈憋回心里。她从神官服内部的口袋里拿出木薄荷,叼在嘴上隐隐地抽泣。
弗兰西全程站着看剧。他没有插手两人的问题,也没有安慰孤身一人的华桃墨素,仅仅是站着等候她缓过气。
“不好意思,弗兰西大人,让你见丑了。”
“没事。正如华桃墨素小姐所说,今天的事,你知我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谢谢。”华桃墨素整理好了心情,“那么弗兰西大人,这种时间来找我们,不会是专门为了点燃导火线吧?”
弗兰西笑了笑:“怎么会呢,我才没这种空闲。我是来告知梅里斯翁主和华桃墨素小姐,你们今晚的住宿地点的。没想到一个字都还没说,就闹成这样子,哈哈哈。”
不得不说,弗兰西当真神经大条,这种时候还能笑的出声的人屈指可数。
“既然是弗兰西大人通知我,莫非接下来的住宿地点和弗兰西大人有关系?”
“正如小姐所想。从今打后,梅里斯翁主、华桃墨素小姐以及特兰德小姐三人会住进我的宿舍楼。”
华桃墨素皱了皱眉。
这种为弗兰西开后宫一样的情节,她用脚趾想都觉得不对劲。
“贵族男女共宿,不合规矩吧?”
“回小姐,弗兰西是家族花重金买进来的神官,不是住在小姐之前小楼阁。弗兰西住的是神官长宿舍楼,位于神宫第三层的三栋住宿楼之一。神官长宿舍楼单室就设备齐全,不需要公用卫生间。再加上弗兰西住在第一层,小姐等人住在第二层,实则不算是共宿。”
华桃墨素想象了一下,有点像她在内城区居住的五脏俱全的单身宿楼。
“原来如此。好吧,等我处理好了问题,我会带着梅里斯过去。”
说着,华桃墨素冷淡地笑了笑。嘴上说着简单,她只觉得尴尬无比,不知道如何去收拾残局。
为什么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华桃墨素不知道,她越来越理解不了自己的情绪,这让她更加恐慌。
“不过,弗兰西听说,华桃墨素小姐和梅里斯翁主的关系奇好。如今看来,当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华桃墨素挑起眉间:“弗兰西大人哪只眼睛看到关系好了?”
“那恕我问华桃墨素小姐一句。小姐刚才故意挖苦翁主,心里是知道翁主会有什么反应的,对吧?”
华桃墨素不与否认,她确实预料到了梅里斯会怎么表现,但还是将伤人的话脱口而出了。
“与此同时,我想梅里斯翁主也是专门挑出华桃墨素小姐最讨厌的地方来回应。如此,不正是小姐和翁主熟知彼此的表现吗?随后,梅里斯翁主因为伤心离场,华桃墨素小姐因为自责而低沉。这不正是互相之间都很在意的表现吗?要我说,哀莫过于心死。若是真的没有感觉,那才是没有了关系。”
“那弗兰西大人觉得,我该如何是好?”
“华桃墨素小姐,每个人的答案都藏在自己的心里,询问他人是问不出东西的。而小姐的答案,我相信已经出现在小姐的心中,就是差一点说出来的动力。”
华桃墨素深吸一口木薄荷,长长地吐出一口叹气。
“说话含糊不清,却意外地有说服力。我说,弗兰西,你丫的真的适合去做个心理医师。需要我帮忙的话,我会找一个最好的地方给你开店。”
“华桃墨素小姐过奖了,弗兰西未来只想当一名厨师。”
“叫我墨素就行,我以后也直呼你弗兰西。”
弗兰西屈身敬礼:“好,墨素小姐。”
此时的华桃墨素没有余力关注其他信息。她不知道,弗兰西买进神宫是种多么脱线的行为,以及多库洛一家的财富能与埃斯瓦尔整块城地比肩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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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弗兰西规劝之后,华桃墨素离开了食堂。有瓦鲁多跟着,她无需担心梅里斯的安全。所以她没有立刻去找梅里斯,而是静静地坐在课室思考如何解决矛盾。
“听说你和梅里斯吵架了?”
华桃墨素没有转过头看洛纳斯:“洛纳斯神官长是如何得知的?”
“神宫才多大。一茶杯水,哪怕撒一点盐,都能让它变味。”
华桃墨素睁开眼睛:“也就是说整个神宫都知道了。”
这句话里,整个神宫是重点,意味着敌人也知晓了守护者不在梅里斯身边。
“那是肯定的。”
“所以洛纳斯神官长是来劝我去找梅里斯的?”
“怎么会,我和弗兰西那小子一样,都不喜欢搭理无谓的事情。”
“所以,洛纳斯神官长偷听了我和弗兰西的对话了吧。”
“你们说话的地方是公共场所,被听到了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是我没看到洛纳斯神官长的身影,也就是说神官长是故意隐藏起来听的。如此行径,不叫偷听叫什么?”
洛纳斯笑了笑:“普通隐藏身影的术式,你能看不出来吗?无证无据,为何说我偷听了。或许我从别处听来的也说不定。毕竟,会奇异术式的人不止我一个。”
华桃墨素沉默了。
洛纳斯这说法,仿佛是知晓了自己持有“审判之神的庇护”。与此同时,她觉得洛纳斯不是为了劝她找梅里斯,而是在做某种提示。
“说起来,既然神宫如同一杯茶水,之前的阻击手,洛纳斯神官长还没找到人吗?”
“啊,别提了这事了,难得很。”
“洛纳斯神官长也有觉得难的时候?”
“当然有了。我既然不是神,自然做不到神一般的万能。”
“不仅能避开神宫结界的监视,还能避开洛纳斯神官长的追查。这么看来,对方的隐藏方式确实很神。”
“所谓行行有状元。身为伊修神官,做不到面面俱到,我当真惭愧。”
“以神官长的才智,再多练个一两年相信没什么是做不到的。华桃墨素想起来还有要事,需先行离去,还请神官长见谅。”
“好,你去吧。”
华桃墨素站起来向洛纳斯扶额行礼,然后离开了课室。
洛纳斯轻轻敲打着额头,越发觉得事情变得有趣。
“倒要看看,大神官的试炼,能不能难得住你。”
——t6.19-t6.20
夜晚,华桃墨素来到了新的宿舍——提供给神官长等要人居住的,神宫第三层的高级宿舍。
宿舍楼占地比原来的大一小圈,分有四层,顶楼比神宫第四层平面高一点。
宿舍楼内部是酒店一样的设计。进大门能目视的只有能通行两人的通道,房间被墙体隔离,看不见内部的环境。每一层的布置大同小异,华桃墨素便没有上三四楼查看。
二楼有两间大房,每间房间前挂有门牌。一间挂着“艾斯蒂·艾比利提”和“特兰德·卡顿”,另一间挂着“梅里斯·埃斯瓦尔”和“华桃墨素”。
华桃墨素没多在意艾斯蒂的名字,她笔直地打开自己的房门。
今天华桃墨素让瓦鲁多护卫梅里斯一天,她没有接近两人。晚饭她也故意错开了时间,她不想在风口上与梅里斯相遇,以免燃着不必要的火星。
晚饭后,华桃墨素找上阿布诺拉和休比德一起在训练场训练术式。而梅里斯今晚没有出现在训练场。
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
特别是对方是自己的舍友,回去宿舍总要碰上一面。
除了两套生活设施,宿舍内部布置有小书房、卫生间、小厨房,和半封闭的小阳台,确实是五脏俱全。华桃墨素和梅里斯的行李由阿布诺拉等人在下午时分拿上了宿舍,如今整整齐齐地放置在恰当的位置。
梅里斯坐在小书房。她注意到了华桃墨素进来,但没有转过头。她乱挥手里拿着的笔,如此一来便有不搭话的借口。
在不转头的前提下,梅里斯极限地转动眼球,无奈还是看不到华桃墨素在干什么。她想着能侧一点头,又怕华桃墨素发现自己在偷看。
华桃墨素坐在床上,一点点地翻看自己的行李。实际上,她不在意自己的行李被怎么摆放。只是不找点事情消耗时间,她受不了这份尴尬。
华桃墨素竖起耳朵,她能通过声音知道梅里斯在翻书写字。既然如此,自己搭话或许不是个时机。即使搭话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料到梅里斯起身要去洗澡,华桃墨素习惯性地收拾好东西放置在卫生间。两人不约而同在卫生间门口碰上面。
没有人说话,华桃墨素后撤一步让梅里斯进门坐在矮凳上,然后熟悉地为她套上头套。洗完梅里斯的头发和背部,华桃墨素也同时放好了浴池的水。她退出卫生间待梅里斯洗完身出来,然后自己进浴池进行粗略的梳洗。
华桃墨素一如往常地进行自己的工作,梅里斯傻傻看着鬼画符的笔记本,扭扭捏捏的两人直到熄灯睡觉也没有出声。
第二天早上,没能入睡的华桃墨素继续早晨的工作,而没能入睡的梅里斯撑着疲惫的眼皮也坐了起来。望着华桃墨素来来往往了好几趟,梅里斯好不容易才憋出一句话。
“姐姐,能帮我梳洗吗……”
华桃墨素停下手。她原本的情绪千丝万缕,如今能归结成一种——内疚。
让一个小女孩先出口,这才是最不应该,最不“男人”的行径。从结果来说,自己无疑接受了女性的性格,并以女性的态度应对事情,这让华桃墨素无法原谅自己的虚伪。
“我说过,照顾你有九成是因为工作需要。”
华桃墨素哽咽了一会,正如弗兰西所说,她需要蓄积一点动力。
“但包括这九成在内的十成,我是真心想待你好。”
梅里斯微微瞪大双眼,她意识到自己在哪里出现了误会。
“我知道的。”
随后,两人没有多说两句,继续着彼此之间充满默契的日常。而这天恰逢祈祷值班,一夜未眠的两人祈祷后,在神殿里肩靠着肩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