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黑吃黑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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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12.5黑吃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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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艾尔文·艾比利提乘马车前往内城区卡顿主家的家宅。他想就特昂·卡顿失踪一事慰问和调查,至少明面上给出的理由是这个。按了两下门铃,一位高大的女仆打开木门。
“见过艾尔文大人,请问大人有何贵干?”
“我想找卡顿家主,能否通知一声。”艾尔文从怀中掏出一本小笔记,“把这件信物一并交给家主,家主应该知晓我的意思。”
“好,大人请稍后。”
站在偌大的庭院前等候,艾尔文不禁环视了一周。从前的艾尔文身边总有特昂或者尔希的身影。如今形影相吊,艾尔文颇感孤独。等候了一会儿,女仆走出门伸手屈身恭迎。
“艾尔文大人,家主有请。”
卡顿主家比娜丽妲的要塞要看好一点,但也说不上豪华。卡顿家宅的占地大,建筑形式简单,内部空间很多。而多出的空间都是留给内部的人锻炼用,若是没有人锻炼会显得很空荡。
人员气质上对比,主家的仆人没有穿铠甲,压迫感却比要塞的士兵要强。仆人由壮男和壮女构成,没点肌肉和身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伺候卡顿家的人。
艾尔文在四位强悍的女仆带领下来到了三层中央的大房间,此处是卡顿主家的家主办公室。家主办公室大门是一扇厚重的石门,值得注意的是石门不是自动开关的,需要手动打开。四位女仆们按着两边门柄,鼓起全身肌肉前推才推开一条能走人的缝隙。艾尔文走进门后,她们扣腿回拉把石门关上。
不只是大门,办公室全方位都由厚重的材料包围。一来是防止突袭,二来是防止偷听偷窥。效果很实在,就是出入很费劲,但卡顿家对这种原始的安全设置情有独钟。坐在办公室里的当然是卡顿主家家主,伊丽娅·卡顿。
“艾尔文,你今天不是艾鲁副城主派遣过来的吧?”
艾尔文望着翻阅小笔记的伊丽娅:“回家主,父亲大人外出中央了,此次前来是艾尔文个人的意思。家主,不知能否答应艾尔文的要求?”
无需多言,伊丽娅理解艾尔文此行的目的。她站起来摸着后墙找到缝隙,五指嵌入其中发力拖开石板。在厚墙之中有一条刚好能走一个人的漆黑小道,能上下的仅有一条绳索。
“你下去还是让他上来?”
艾尔文望着看不到底的黑暗吞咽一口气。
“还是让他上来吧。”
绳索被拉紧,摇摇晃晃半分钟不到,高大的青年爬出小道。青梅竹马再次相见,两人互相拥抱了一下。
“特昂,好久不见。”
“艾尔文你也是。”
伊丽娅把小本子还给艾尔文后,坐回座位继续翻看桌面的资料。艾尔文小笔记实际上是一本导具,刻有“传书”术式,连接着特昂的小本子。特昂的小本子留在家中的房间,直到他返回卡顿家找到小本子联系艾尔文,艾尔文才知道特昂返回的消息。
随后,艾尔文和特昂来到房间的一边坐下。为了避免被伊丽娅听到,两人用“通信”私密地交谈。其实用小本子“传书”交谈也可以。但事情涉及很大,艾尔文不想留下笔录。再而,面对面交谈能知道很多的细节,所以他才亲自过来卡顿家找特昂。
特昂首先说了一遍逃亡时期发生的事情。伊多摩亚和伊多诺亚联手设计艾斯蒂,归方建玉和自己一起救出艾斯蒂她们,在华桃墨素的协助下找到了安全的地方躲避。稳定生活了一段时间,安全屋的位置被识破导致敌人来袭。期间归方建玉失踪了。
当然,关于艾斯蒂身份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没说。
“建玉失踪了啊……”艾尔文轻轻一叹,“那艾斯蒂和塞维丽斯去哪里了?”
“我们回来之后就分开了,她们具体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毕竟青梅竹马,艾尔文可没那么好忽悠。
“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告诉我?”
特昂坐直身子回道:“不管是哪一种,你都获得不了艾斯蒂她们的所在。”
“艾斯蒂是我的姐姐,我也是你的好友,我不值得信赖吗?”
“我不是信不过你。只是隔墙有耳,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艾尔文笑了笑:“所以你是知道艾斯蒂在哪里的,只是不愿意告诉我。从你的反应看,艾斯蒂藏身的地方应该很安全,生活不算落魄。假设你们在内城区分离,她能去的地方也就几个——”
特昂打断道:“艾尔文,当给面子我,不要试着去找艾斯蒂她们。”
“这是你的要求?”
“这是艾斯蒂的要求。”特昂捏着拳头,“她信不过艾比利提家的人,尤其是家主艾鲁副城主。不只是艾比利提家,她能相信的人不多。正如你在学院预测的,我们屡屡被暗算,很可能是内部有敌人的内应。”
“好了,我明白了,我不会强迫你说出来。”艾尔文想了想接道,“但有一件事我想了解。”
“什么事?”
“你说是墨素去帮助你们,她在协助你们的期间有没有遇到过什么问题?”
“问题?”特昂努力回忆了一下,“有一次她过来的时候背后受了重伤,不过毕丽媞医师治好了,应该不成大问题。”
“应该是被袭击的那一天……”
“艾尔文,你为何这么问?是不是华桃墨素出什么问题了?”
特昂认识艾尔文多年,对艾尔文的表情了如指掌。他能看出艾尔文正烦恼着什么事情,而这些事通常都和华桃墨素有关。
艾尔文咬牙切齿怒道:“据说她失忆了,原因尚且不明。”
“失忆了?”特昂顿时翘起手皱起眉间,“会不会是中毒了?伊多摩亚那群人很喜欢用毒,艾斯蒂也中过奇毒。”
“具体我也不知道。父亲大人离开了城地前往中央区,没有副城主的特许或者城主的同意我进不去主城看望她。按你的猜想,这也是敌人的攻击是吗?”
特昂点着头:“极有可能是。我们的位置暴露了,长期有出入的华桃墨素应该也被敌人捉住了出行路线。或许是期间被下了慢性毒。”
艾尔文隐忍不住咒骂:“那群该死的王族!”
瞧着艾尔文激动的模样,特昂劝解道。
“艾尔文你千万要冷静,我们斗不过王族。不仅是势力的问题,王族那些人想法阴险狡诈,让人防不胜防。我直接和他们有过交锋,深知这个道理。而你现在只有一个人,行动切勿大意。”
“我知道,但找问题得从他们身上入手。尔希我还可以继续利用,但说实话我不觉得是个好主意。”
“我也同意你的看法。我告诉你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尔希在内。否则你会惹出杀身之祸。”
“但如此一来,我现在就什么都做不了了。”
特昂摇了摇头:“不,还有人能协助你。”
艾尔文转眼看着特昂追问。
“谁?”
“你还记得我时常联系的中央区内应吗?我和艾斯蒂被王族困住的时候,是他出手救了我们。鲁鲁德·哈蒙莫提,他就在埃斯瓦尔。”
“你知道他住哪里?”
特昂犹豫了一下,他知道鲁鲁德和伊多果尔都在归方家,但归方家地下室也有更要紧的人在。
“你必须答应我,不要在那里谈论要事,以防牵连无辜的人。”
“我能答应你。”
特昂踌躇了些许,但还是道出地点。
“归方家。”
“归方建玉的家?”
“没错,伊多果尔和他的随从鲁鲁德都久居在那里,像是在保护归方建玉的家人。”
艾尔文有点傻眼了:“王族的伊多果尔,主族的江政忠溯,西城口区的弗兰西,艾比利提家的艾斯蒂和我,卡顿家的你。感觉各种要人都被他遇上了,这归方建玉人缘也太好了吧?”
特昂忍俊不禁:“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建玉就是有这种不可思议的魔力。老实说,虽然他失踪了,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会出问题。说不准哪天会平安无事地蹦出来。”
艾尔文颇为信服这种说法,他也有这种感觉。
两个青年聊私话聊得尽兴,丝毫没有注意远处有人默默关注着他们。伊丽娅竖起小镜子,借用反射打量私密聊天的两人,读取尽可能多的信息。伊丽娅是个收集情报的高手。即使对方使用了“通信”读不了嘴唇,她能从表情分析出大致在聊什么。
友人两好久不见,聊完了公事聊私事,一直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结束了与特昂的会面,艾尔文从卡顿家出门准备上马车回艾比利提家宅。就在他上马车的时候,他注意到了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远离卡顿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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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夜晚,华桃墨素走在神宫结界的边缘。或者该这么说,看上去是华桃墨素的少女走在结界的边缘。哼着歌,蹦着跳,少女似乎非常愉悦。
“限制你的主人不在了就飘起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穿着护卫服带着头盔的男人。
少女转了一圈,歪着头嬉笑道:“你说什么呢?我的主人一直都在,只不过会换人而已。由艾斯蒂·艾比利提换成艾尔文·艾比利提,然后再换回艾斯蒂·艾比利提,再到今日的艾鲁副城主。尔希是艾比利提家制作出来的玩具,这辈子都是艾比利提家的奴才。”
“我还以为你入戏太深,忘了自己的身份。”
“尔希最擅长就是假戏假做,做得犹如真戏。倒是哥哥大人,你最近演得也挺认真的,该不会真被策反了吧?”
“尔希,敢怀疑我的忠诚,你是找死是吧?”
护卫瞪大双眼杀气沸腾,尔希隔着一块结界都能感受到他的愤怒。
“尔希不敢,还请哥哥大人息怒。”尔希行礼之后态度端正了不少,“哥哥大人今天过来,应该是副城主有事情要安排给尔希吧?”
“副城主发布的任务有两个。第一个任务是调查艾斯蒂小姐的行踪,有任何发现都要汇报给我。第二件事是收网克拉姆势力。艾斯蒂小姐不在,华桃墨素失忆,埃斯瓦尔主家忙着整理内务,外城护卫队虚弱,艾鲁副城主判断现在是大好的时机。”
“尔希·多利德听命。不过哥哥大人,第一件事我可以用现有的人手应对,第二件事我需要几个厉害的打手帮忙。”
“我不可能请得了护卫帮你打压另一半的克拉姆。”
“不,尔希说的不是护卫。其实旧克拉姆有很多人才,不过大多数被抓起来了。”
护卫眯着眼睛:“你的意思是要我帮他们逃狱?不可能,穿帮了不只是我,多利德家也会被现在的埃斯瓦尔家连根拔起。”
“尔希当然不会让家族冒这种风险。走一群人是很显眼,但只走一个被关了好几年的人怎么样?把一个默默无闻的人从牢狱中捞起来,多利德家应该可以做到。”
护卫很快理解了尔希的意思。
“你心中有数了吧?名字告诉我。”
“克拉姆前首领波斯拉的徒弟,赫卓。”
护卫想着笑了笑:“这家伙被关了这么久,或许已经满刑可以释放了。我回去查一查,确认一下他的刑罚记录。”
“尔希,谢过哥哥大人。”
“一个人够了?”
“够了。”
“很好,那我替城主等待你的好消息。”
说完,护卫转身离开结界。
尔希捏裙行礼:“慢走,奈林哥哥大人。”
直到见不到奈林·多利德的身影,另一个少女从矮楼的角落跑过来。尔希注意到她的脚步声,她保持着和祥的笑意转过身。
“怎么了,罗尼西亚?”
罗尼西亚行礼回道:“首领,我刚才收到了新的消息。”
“说说看。”
“跟踪艾尔文大人的人回报,今天艾尔文大人去了一趟卡顿主家,待了一个钟时才离开。”
尔希舔着嘴唇想了好一会,随后缓缓作笑。
罗尼西亚有点好奇:“首领是知道了什么了吗?”
“是知道了一些东西,不过该怎么用才好?直接给艾鲁副城主不是不行,但我不喜欢帮那个仅仅视我们为协助自己的蝼蚁的男人。按着情况更应该给……对,该给她。”
“谁?”
“这事轮不到你管。”
尔希的语气带有五分怪罪,罗尼西亚屈身致歉:“属下知罪,绝不会再多管与自己无关的事情,请首领原谅。”
“好了,这事交给我做就好。罗尼西亚,你去联系杰特,让他守在内城区的监狱前接应好不容易重见天日的老成员。”
“是,首领。”
望着罗尼西亚离去,尔希忍不住翘起单边脸颊。
“洛洛,是时候送你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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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刻,阿布诺拉在内城区南部的桑贝克面包店一号店坐着。阿布诺拉是个忙碌的人,她从背着的书包取出一大叠预算方案,边过目边吃着新品蛋糕。她就这么一屁股坐了将近两钟时。
在阿布诺拉和桑代克的共同调整下,原店主的贝克丽脱手店面,过着大部分时间呆在家就可以收钱的日子。代理贝克丽管理一号店的是鲁丽,推荐她成代理店主的也是阿布诺拉。
“慢走。”
接待完最后的客人,准备打烊的鲁丽走了过来。
“阿布诺拉,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鲁丽大姐。”阿布诺拉揉动一下僵硬的肩膀,“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回去也是一个人埋头苦干,还不如呆在这里。”
阿布诺拉经常在面包店干活,鲁丽都看在眼里。
“阿布诺拉,莫怪我多管闲事。你没想过找个伴吗?”
“鲁丽大姐,你说的找个伴是指找个男朋友还是普通朋友?”
“都一样。不过,我更希望你能找到一个好的男朋友。”
每每这种话题阿布诺拉都会想起某个少女的面孔,再到某个少年,然后变得一脸嫌弃。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阿布诺拉抬起头回答,“不是我不想找,而是现在的男人水平不怎么高……”
“按你的条件,普通男性或许不怎么样。但我听休比德说过,最近有几位贵族男性向你示好,只是你一个都没有搭理。”
“我说的水平不是指富贵与否。而是……是一种更内在的追求。”
“阿布诺拉,卢修和休比德打算在一年后正式成婚了,你怎么看?”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我会祝福他们。”
“只有祝福吗?等他们儿女成群,你还是孤独一人的时候会有什么想法?”
阿布诺拉笑了笑:“我还是会祝福他们,仅此而已。坦白说吧大姐,我对成家立室、生儿育女没这么看重,也不介意一个人活到老。还请大姐不用担心我。”
鲁丽停不下来唠叨:“阿布诺拉,你小小年纪就能养活一大批人,确保未来有丰衣足食的生活,这很了不起。但一个人的生活终归有个极限——”
阿布诺拉举起手打断了鲁丽输出。
“好了大姐,我懂,你说的我都懂。我会回去考虑一下。”
说完,阿布诺拉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鲁丽知道阿布诺拉只是敷衍自己,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是阿布诺拉的亲人,没有干涉她生活的权力。
走出面包店的阿布诺拉转进旁边的一条小巷,几个男人摸着手掌走过来围着她。男人们的手戳的像只苍蝇腿,这不是磨刀霍霍的感觉,更像是在阿谀奉承。
阿布诺拉靠到墙边翘起手说道:“给我一点有意义的东西,不然我就走了。”
“是的,老板娘。按着老板娘的吩咐,我们完成了这种东西。”
其中一个男人将物品递给阿布诺拉,阿布诺拉接纸张粗略瞧了一眼颇感满意。看着阿布诺拉露出笑意,一行人脸色轻松了不少。
“老板娘,东西做完了,报酬……”
阿布诺拉微微侧首,随手掏出一袋钱币丢到带头的男人手上。
“这个是小工作,大的工作什么时候能做完?”
“额。”
很明显,对于这个问题带头的男人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而回答不出,他和小伙伴们立即做好了承受责骂的准备。
“妈的,你们在干什么?地下水道才多大个地方,我都安排了一个月了!你们是不是忘了谁她妈给你们发工资?”
男人低头回答:“老板娘再等一等,首领没告诉我完成了多少,但他一直在努力做。”
“呵。”阿布诺拉不屑地一笑,“你怎么知道他有努力做?而且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不仅要他努力做,更要你们和他配合着做。最起码所有人的脑子里都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做的事情完成到哪里。不只是你们首领,你回去转告所有人。若是这个月干不完,下个月别来找我。”
“是老板娘,我会通知下去。”
“知道就好,回去吧。”
“谢老板娘。”
宛如恨铁不成钢,阿布诺拉吐着气摇头转身从大道回家。而这一幕恰恰被路过的某位实习护卫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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溢钟时过半,夜晚十点,卢修回到自己家。准确点来说是鲁丽的家,所以离面包店很近。卢修是最晚回家的一个,回来的时候鲁丽和休比德都到家了。卢修一家有两个要打工到深夜,所以晚饭开得很晚。鲁丽坐在餐桌前,穿着围裙的休比德拿着饭菜从厨房出来。
休比德摇了摇铁锅:“你回来了啊?今晚吃弗兰西教我的红烧鱼。”
卢修点着头没有说话。脱下护卫装之后,他静静地坐在餐桌思索着事情。休比德注意到卢秀的神态,接着问道。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样子?”
卢修犹豫了一会问起:“阿布诺拉她最近和你在一起吧?”
休比德点着头:“对啊,我们白天都在归方家和小姐她们一起聊天。”
“她最近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那个富婆对你做了什么了吗?”
“没有,我只是好奇她的现状而已。”
“奇怪倒不算奇怪。”休比德细想了一会缓缓皱眉,“不,有个奇怪的地方。”
“怎么奇怪?”
“阿布诺拉知道了小姐失忆却表现得很正常,这无比奇怪。”
卢修明白休比德的意思:“她没有任何表现吗?”
“换做以前她应该会很激动,但从最近的话语中我看不出她有奇怪的地方。江政忠溯安排小姐和我们聊天,我不止一次感觉这个小姐怪怪的,我不怎么适应。但阿布诺拉就像是白开水一样,对这事情淡而无味。”
“这样太奇怪了。”卢修合着手掌深思,“对了,小姐的情况有没有好转?”
“才三天时间,我看不见有变化。失忆后的小姐变得好纯真,她本人不会聊天。而那个贵族给定的话题也无聊至极,我们聊着聊着经常不知所云。但我也只能习惯了,谁叫是贵族大人安排下来的任务。”
“贵族是指江政忠溯大人?”
“对啊,他不仅让弗兰西集合我和阿布诺拉跟小姐聊天,小姐要干什么大多都是他安排的。要我说,现在的小姐更像是江政忠溯大人的拉线人偶。”
卢修颇感担忧:“你没有当场这么说吧?”
“肯定没有啊。我收敛很多了,没以前那么多嘴。”
此乃谎言。——卢修如此评价自己的未婚妻。
鲁丽插进话题:“卢修,你是在怀疑阿布诺拉吧?”
不愧是母亲,一下子戳破了儿子的心思。
休比德明显疑虑:“怀疑阿布诺拉?为什么?”
卢修摇着手回答:“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只是对友人的近况感兴趣而已。妈,我听说阿布诺拉晚上会在你们店里待着,最近她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鲁丽笑着接道:“你这么问,就是在怀疑阿布诺拉了。”
“真的没有。”
鲁丽知道卢修不会认,也没管下去:“阿布诺拉十天有八天会来店内坐。她本人经常说,家里只有一个人,待在面包店会更舒服。我见她这么孤单,今晚试着劝她找个伴,结果惹得她不大开心。”
休比德说道:“富婆嘛,有钱陪着自己生活丰富多彩,哪里需要人陪伴?”
鲁丽拍着休比德的后背:“休比德,在外别这么挑衅阿布诺拉。她是我们家的恩人之一,我的升职和卢修的工作都是她帮忙才有的。”
“哦。我也没想挑衅她……”休比德转动眼球,“阿布诺拉是恩人,卢修你还怀疑她什么?”
“我真的没有怀疑。吃饭吧,这么说下去菜都凉了。早点吃完饭,明天还得早起干活。”
卢修拾起勺子默默扒饭,不给其他人留提问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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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相信另一个人,就应该穷尽方法调查真相,证明她是清白的。这话虽然听起来扯淡,但卢修还是将其付诸于行动。六天后的工作休息日,他穿着便服站在面包屋对面的小巷等候另一个人。
“卢修,好久不见。”
高大的年轻人笑着挥手问候,瞧着他的模样,卢修也久违地展颜。
“好久不见,瓦鲁多。”
两个好友相见握了握手,瓦鲁多迅速进入主题。
“小姐的情况怎么样了?休比德每天都陪着她吧?”
“对,按着休比德的话,小姐的情况很稳定。没有变坏,但也没有变好。”
听到这里,瓦鲁多些许焦急地自问。
“哎呀,小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休比德试着问过了,但最清楚小姐情况的江政忠溯大人也不知道。”
“江政忠溯大人也不知道啊……”瓦鲁多长长地叹气,“只能放着看看情况了。来说说今天的要事,你确定你写给我的信上说的都是真的?”
卢修点头回应:“是真的。这几天晚上我又跟踪了一下阿布诺拉,她隔天就会找一次那些邋遢的男人。”
“你确定那些人是地下组织的成员?”
“九成把握。他们潜伏在下水道,以此神出鬼没。”
瓦鲁多还是有点难以置信。阿布诺拉是他们的好友,而且对华桃墨素忠心耿耿,瓦鲁多想不到她背叛的理由。实际上卢修也有类似的想法,所以他才没有直接按公务逮捕阿布诺拉,而是先调查清楚再做打算。
“所以我们怎么办?你叫我过来不会是让我和阿布诺拉对质吧?”
“不是,我想调查清楚阿布诺拉在地下水道干什么。”
“那干嘛叫上我?你一个人不也行吗?”
卢修有点为难地作笑:“老实说吧,只有我一个人心里会不踏实,需要多一个高手一起进行。”
“哈哈哈,卢修你懦弱了不少啊。”
面对瓦鲁多的嬉笑,卢修倒是十分大方:“我家有老母和未成婚的娇妻,还不想这么早有事故。而且我觉得这不叫懦弱,叫稳重了。等你有爱人的时候就知道我什么感觉了。”
瓦鲁多立即回道:“我有爱人了,不过还是体会不到你的感受。”
卢修被瓦鲁多的话吓了一跳:“瓦鲁多,你有未婚妻了?”
“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
“毕竟对方是一位翁主,你能追到是真厉害。”
每当回埃斯瓦尔,瓦鲁多时不时会叫卢修出来吹水。也正如此,卢修知道瓦鲁多许多藏在心里的伤心事。
瓦鲁多对此一颤,徐徐回答道:“额,我现在的对象不是雅迪娜,是一位叫简·福纳特的贵族女性。”
卢修立即笑了:“哦,那还正常。我知道你泡不到翁主。”
“嘿,你这话什么意思?”
“无心之失而已。”卢修笑着再问,“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只是预定了婚约而已,现在我和简的老家在商量什么时候正式公告婚约。”
卢修伸出拳头接道:“恭喜你来到感情的坟墓区。”
瓦鲁多不大满意这说法,但还是和卢修友好地对拳。
“结个婚不至于这么差吧?你和休比德感情不好吗?”
不说不觉,一说卢修就叹气。
“也不算有问题,就是休比德管得我越来越紧了。这还没结婚呢。”
想着未来的自己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感觉,瓦鲁多迟疑了一阵子。但他的精神很快回到正常线路。
“废话不多说了,赶紧工作吧。”
“不好意思,我也差点忘了。走吧,入口在这里。”
——t7.25
卢修和瓦鲁多下下水道的入口位于小巷内。此处很少人经过,是个上下的好地方。卢修实际见过有人上下才知道有这个入口。
下水道内阴湿寂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令人心生恐惧。卢修和瓦鲁多不是华桃墨素,做不到悬浮移动也不能透视漆黑的环境。正因如此,卢修才需要另一个高手跟着自己,好给自己壮胆。
两人不能打灯。这里是地下组织的地盘,暴露位置是个愚蠢的选择。所以卢修和瓦鲁多等眼睛适应了一点黑暗,才一步步缓慢地移动。虽然昏暗又不能发声,两人无需担忧交流上的问题。在下来之前,瓦鲁多把备好的水晶丢一块给卢修,上面刻着“通信”用的术式。
卢修按着鼻子,闭息一会再重新呼吸了一口空气,以确认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闻到了吗?”
“闻到了。”
“血的味道。”
这意味着前方相当危险,不过卢修还是咬咬牙继续前进。摸着墙壁走,不和谐的触觉路过卢修的手。几乎同时,瓦鲁多扯着他的衣领下蹲,三支铁箭划过卢修的脑袋。
瓦鲁多轻叹:“这几年日子过得太舒畅,你的警惕性低了很多啊。”
卢修摸着脑袋的虚汗回答:“应该是,我会尽快找回感觉。我没料到内城区下水道会有人设置陷阱,是克拉姆为了防范入侵的外敌吗?”
“或许吧。但是这么搞很容易误伤友军吧?这么暗的地方布下陷阱,一不留神可能就归西了。”
卢修也觉得奇怪:“不管怎么样,既然对方有设下陷阱,说明下水道肯定藏有秘密。”
“我也觉得。气味越来越重了,前面会更危险,你得再小心一点。”
卢修竖起大拇指:“明白。”
没走两步,瓦鲁多重心突然下陷了一点。不是瓦鲁多腿弯曲了,而是地板的板砖下移了几厘米。卢修发动身体强化推开瓦鲁多,地板下的炸药爆裂,振动传遍整一个下水道。瓦鲁多转动身子翻身立起,他的皮肤能感受到烟雾四起。
“卢修!卢修!你没有事吧?卢修!”
“我没事。”
“你在哪?”
卢修拍了拍墙体发出声音,瓦鲁多即刻赶过去查看情况。扶着卢修的同时,瓦鲁多试着用为数不多的光线查看卢修的伤势。
“伤得重不重?”
卢修摸着作痛的腹部晃了晃脑袋:“还好身体强化扛下一记爆风,前胸的肋骨好像断了。好在没有伤到头部。”
瓦鲁多对此极度自责:“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
卢修拍了拍瓦鲁多的肩膀半开玩笑地说道。
“不止是我,这几年你也过得太舒服了。”
“我们先回去吧?”
“也好——”卢修一把抓住瓦鲁多,“感觉到了吗?”
瓦鲁多立起耳朵,探手拔出身后的短剑。
“有东西在接近。”
卢修撑着墙壁站起来,做好发动术式的准备。滴滴,答答,咚咚,与下水道的水滴声混在一起,某个东西迅速赶往警戒中的两人。它展开利爪迸发出击,在靠近五米的范围吃了一击术式。
闪光!
卢修在手心构造的术式绽裂,一下子致盲了正面来袭的东西。但这东西没有停歇下来,它靠着地下水道的轮廓曲线移动。
“瓦鲁多!”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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