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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翘课 (第2/2页)

既是为她这个太子而庆贺,她自己怎能不同乐?在她以死相逼的威胁下,司马云沚终于答应放她三日休息,还是不带写作业的那种。

放假后,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地方喝酒,于是沐疾铮便带她去了他的老地方——添香楼,京都最大的妓院。

添香楼也不愧为京城烟花行当的翘首,雕栏朱门立于前,柔曼的胭脂气息缕缕从门内飘出。

随小厮领路,穿过碧池清透,廊腰缦回的石庭,一脚踏进内楼——只闻丝竹声声悦耳,嗔笑嘻骂不绝;只见红红绿绿锦缎,娇倩美人不厌。

大厅里不仅大摆着筵席,正中央的高台上竟还有异国娘子在妩媚地做着舞台表演,引得台下众人哄闹调笑不止。

二楼是雅厅,供前来消遣的公子哥儿们吃饭闲谈,若是姑娘伺候的舒服了,对面就是数间内室,大可进去一泄春宵。

三楼是天厅,分成数个独立厢房,供不喜嘈杂的上等身份之流挑选。因楼层高,所以光线极佳,通风舒畅,极是清静。

一路走上楼,沐疾铮都极不高兴地嘟囔着:“大厅里那么好看的表演不看,跑到这冷冷清清的地方来,真是的......”

待二人坐定,便有年过四十的妈子上来,问是沐之是要清倌还是侍子。

沐之不解,妈子便解释到,清倌就是卖艺不卖身的娘子,只陪酒陪诗画陪闲谈;侍子就是一般服侍陪睡的姑娘。

不等沐疾铮两眼放光地大叫,沐之便淡淡一挥手,道:“叫几个会弹琵琶会唱曲的娘子即可。另外,有好酒就多多上来,有莫怀酒最好。”

沐之说完,沐疾铮一脸失望地抱着胳膊,一屁股坐在榻子上,老大不情愿地撇着嘴。

沐之没好气地撇了沐疾铮一眼,心想早晚要把这家伙逛窑子的事情告诉沐霁言,看不扒下他三层皮来。

唱曲儿的姑娘嗓音轻柔地唱着昆曲,沐之和沐疾铮歪在榻上,磕着瓜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午后慵懒的阳光从窗口慢悠悠地踱进来,洒在沐之流淌的发间。

有曲儿听,有人陪,有酒喝,身处如此清静闲适的氛围中,沐之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不等她上下眼皮再打几个回合,就听“咚”得一声巨响,厢房的门被猛地撞开。

由于厢房都是以镂空木板做墙壁,镂空处糊以明砂纸,所以木墙并不结实,直接顺着门一起倒了下来,轰得砸在地上,扬起一片呛人的木屑。

想象一下,一只老猫吃罢午饭,正惬意地趴在门口暖洋洋的石阶上晒太阳,这时突然有人猛踩了它尾巴一下,老猫会是什么反应?

沐之此刻就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猫,惊得“嗷”得一嗓子,直接从榻上蹦了起来。

不等她揉去眯眼的木屑,视线恍惚中,只见一坨庞然大物飞速袭来,张牙舞爪,直直地砸到了她身上——“轰”得将她推倒在地上,砸得她差点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沐之揉揉被砸得生疼的胸口,晃了晃脑袋,这才看清趴在她身上的那坨庞然大物——

瘦削的下巴,薄而挺拔的一字眉,傲然俊气的双眼因醉酒而变得微微发直,此刻正迷迷糊糊地瞪着她,嘴里还不断地吐出一股冲天的酒气。

沐之先是愣了一下,转而迅速捏住鼻子,努力伸长脖子,把头侧到一边,一脸嫌弃地问道:“八哥,你怎么在这儿?”

听到“八哥”两个字,白慕容愣愣地四顾了一圈,含糊不清地说道:“谁......谁喊我?”

她拍拍白慕容的脸,“八哥,醒醒!喂,能认出我是谁吗?”

“恩......谁?”白慕容两眼发直地看着身下的沐之,一脸茫然。

沐之觉得以这样的姿势对话实在别扭,况且这厮似乎喝酒太多,喝得智商都稀释了,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也清醒不了,她便对一旁的沐疾铮挥手叫道:

“疾铮兄,快帮我把八哥拿开——啊不,扶起来——”

谁知沐疾铮还在记恨她没叫几个侍子来伺候,竟然抱着胳膊,将头扭向一边,一副装没看见的模样。

沐之气结,只得使出力气,艰难地从地上撑坐了起来,把白慕容扔在一边地上。

她正想骂沐疾铮几句,却见破墙后头冲进来七八个人,看样子都是追着白慕容进来的。

七八人当中,为首的是个黑脸汉子,手里提着打棍,怒气冲冲地叫道:“小白脸!不给钱就想走!敢在添香楼撒泼,活腻歪了吧!”

黑脸汉子说完就要冲上前,沐之赶忙挡在白慕容前面。

谁知白慕容一见追帐的来了,竟立时惊恐地一跳,整个人从后面抱住沐之,死死地扒在她背上,嘴里呜咽道:“不要嘛......人家怕怕......”

白慕容的手环着她的腰,吓得她赶紧左晃右甩,想要把他从身上甩下来,可他却放佛故意一般,不仅抱她抱得更紧,还得寸进尺地把脸埋在她脖颈间,对着她耳后吹热气,立时弄得她浑身一麻,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黑脸汉子一见这情形,便提起棍子指了指白慕容,问沐之道:“怎么,你们认识?”

沐之后退到门柱边,用狗熊蹭树的姿势使劲来回蹭,企图将白慕容从身上蹭下去,同时对沐疾铮道:“替八哥把钱付了吧。”

“十天的酒钱、饭钱、房钱加赏钱,一共三百八十两,银子银票都可以付。”黑脸汉子说完又补充道:“本店概不赊账!”

“什么!他在这里厮混十天了?!”沐之惊问。

“这位爷说话也太不好听了,什么叫‘厮混’,我们可是从姑娘到酒水,全都伺候的好好的!我说二位还是赶紧把钱付了吧,别扫了二位的雅兴。”黑脸汉子说到。

沐之扭头看了眼背后顶着两个幸福的红脸蛋,醉得不省人事的白慕容,心说这家伙怎么好像身上长了吸盘一样,怎么蹭也蹭不掉,再蹭下去,怕是会先把他裤子蹭穿。

“疾铮,还不快付钱!”沐之没好气地叫到,转而看到沐疾铮憋成猪肝色的脸,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看看旁边面色不善的七八个打手,沐之不好问话,只好瞪大了眼睛,用眼神向沐疾铮问道:别告诉我你没带钱!

沐疾铮也不敢说话,发愁地挠了挠大光头,两条眉毛极具喜感地拧在一起,瞪着沐之:不是你叫我出来喝酒的吗?难道不是你付钱?

黑脸汉子站在一边,看着二人挤眉弄眼的样子,立马明白了三分,皮笑肉不笑地问道:“您二位爷不会也没带钱吧?”

“呵呵......”沐之尴尬地笑了两声,随即飞快朝沐疾铮递眼色:跑!

黑脸汉子早有准备,立刻冲到窗口,堵住了沐之欲跳窗逃跑的路线。

沐之见跳窗不成,只得冲出破墙,急急朝楼下奔去。

“站住!别跑!”黑脸汉子大叫道,一众打手也都纷纷叫嚷着,对她穷追不舍。

沐之边狂奔下二楼,见已把打手们甩下一段距离,她不由放松了戒备,一不留神,斜里突然伸出一只脚,立时将她绊倒在地,摔得她一个狗啃泥,牙齿磕在了楼梯上,几乎把牙都要磕碎了。

她捂着疼痛不已的门牙,赶忙从地上爬起来,刚想继续逃跑,谁知随后狂奔而来的沐疾铮也以同样地方式被绊了一脚,直接撞摔在沐之身上。

三人连滚带爬,顺着二楼的楼梯滚了下去,直滚进一楼正歌舞连绵的大厅,惊得众人连连惊呼,慌忙散开,桌椅酒菜都打翻在一边。

沐之摔得七荤八素,几乎分不清东南西北,只觉得脸上滑腻腻的一片,伸手一摸——一脸的宫保鸡丁。

四周看客围成一圈指指点点,沐之顿觉大窘,暗暗庆幸多亏了这宫保鸡丁,便不会有人看清她的脸吧。

以黑脸汉子为首的打手们已经追了上来,沐之大急,四顾一番,一眼看见缠绕在舞女腰间的红锦缎。

不顾舞女娇羞的惊叫,沐之道了声“借用”,便一把扯下红锦缎,飞投出去,栓在离门口最近的房梁上,手上一使力,抓着红锦缎就要荡去门口。

沐疾铮见状也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个熊扑扑向飞至半空的沐之,口中大喊道:“等等我——”

沐之本打算利索地跳到地上,轻功夺门而去,来个帅气一点的收尾,稍稍挽回一下面子,却没想到沐疾铮一扑上去,锦缎承受不住重量,在荡到门口的时候,“刺啦”一声断裂开,三人便又一次以狗啃泥的姿势摔到了地上。

饶是在这种情况下,白慕容竟还是牢牢地扒在沐之背上,睡得醉仙欲死,沐之都有点怀疑这厮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

不等打手们追过来,沐之赶紧从地上拽起沐疾铮,二人一前一后,狼狈不堪地逃窜出门,登时没了影儿,空气中只留下一股浓浓的——宫保鸡丁味。

喧闹过后,大厅里重归歌舞喧腾。

三楼天厅尽头的厢房里,一双深沉的目光隔着薄薄的明砂纸,注视着她狼狈离去的背影,渐渐浮起一抹不可察觉的光亮,继而重新回归假寐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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