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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同床共枕 (第2/2页)

与琉璃国结盟是大事,沐之前往养元殿,将国约书呈与白轩辕过目,又一一汇报了后续之事,足足汇报了两个多时辰,才赶在宫门下钥前离宫。

回到太子府时,府里已暗灯打板,准备入夜。

沐之照旧先去看了看已经入睡的桃子,再去阮轼殿里坐了会儿,询问了些今日奏折的事,又在偏殿向大总管左晟过问了些府中近况,一直忙活到三更才回寝殿。

她疲惫地揉着脖子,刚一走进院落,就见寝殿里大亮着暖黄色的烛火,窗户里伸出一个顶着玉冠的脑袋,正朝院门口不停地张望。

一见到她,白慕容立刻眼睛一亮,笑道:“我当你不回来了呢!”

她白了他一眼,“这是我的地盘,我干嘛不回来!倒是你,你那月央宫什么时候修好?”

他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影移进殿中,笑嘻嘻道:“已经在修了,等修好我就回去!”

她没好气地哼一声,坐到桌边,拿起一把白玉雕茶壶,咕嘟咕嘟地对嘴喝了几口,皱皱眉,骂道:

“得了吧!今儿进宫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瞧见,你宫里就几个小太监在拔杂草,连个修宫殿的工匠都没有!”

他凑到桌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伸向她下巴,抹去她滑落到下巴上的茶水滴,意味不明地笑笑:

“不要在意这些小细节,天色不早了,不如我们就寝吧!”

她狐疑地打量他,心说:这家伙不是向来最讨厌我吗?怎么一趟西北回来,就突然性情大变了呢?难道是看我当了太子,他气得心理变态了?或者是被人下迷魂药了?

她心里想着,抬手去摸他的额头,另一只手又摸摸自己的,想不通地说道:“你看起来没事儿啊......”

见他不闪躲,任由她的手触在他额头上,他却只顾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带着奇异的亮,又带着十二分的软,她便拍拍他的脸,十分有诚意地说:

“喂,我门下有个老神医,在东街开医馆,你要是不舒服就去那儿看看,比宫里那些御医靠谱多了,实在不行我给你找个心理大夫!”

说罢,她自顾伸个大大的懒腰,胡乱洗把脸,一头栽在床榻上睡下。

见他还坐在桌边,她便往榻里挪了挪,半撑起身子,拍拍她身边的空位,叫道:“喂,睡觉了,我可困着呢!”

他望向她,她长长的黑发垂在榻上,因为刚洗过脸的缘故,还有几缕碎发湿漉漉的,搭在她眉梢。

那双黑蓝色的眸子蒙着一层慵懒的倦意,绰约在昏黄的烛火里,比平时少了许多犀利,多了许多温柔。

就这么看了她几眼,他竟浑身一僵,脸有些发烫。

看出他神色不对,她露出个嫌弃的表情:

“哎,我是你弟哎,这么诚恳地邀请你同床共枕,你却在脑袋里想什么呢?”

他被看破心思,有些拉不下脸,便一抬下巴,梗着脖子反驳道:

“谁想什么了——睡觉睡觉!”说罢,他外衫也不脱,直挺挺地往床榻上一趟,两手环胸,紧紧闭上了眼睛。

她好笑地摇摇头,自顾睡去。

安静了不到一刻,窗外微风拂动,吹得寝殿内烛火微晃,光线闪烁不定。

她微微蹙眉,翻了个身,拿脚当手,拍拍他,“喂,去把蜡烛吹了。”

没想到被她一拍,他竟反应极大地打了个哆嗦,整个人猛地向后缩去。

像是憋着气一般,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才不去,你去!”

她又困又乏,没力气发火,便软下声音,讨好似的说:“八哥,你最善良了,快去熄了蜡烛吧。”说完,她又伸脚拍拍他。

听他半天不应声,她半睁开眼睛,从眼缝里看了他一眼。

只见他身子弓成虾米,满面通红地捂着裆部,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完全没意识到自己不小心两次“爱抚”到他那处,她还以为他身体突发不适,便赶紧翻身摁住他肩膀,急问:

“八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又中毒了?”

见他脸色愈发涨红,一句话也不说,她索性去掰他正捂着裆部的手,吓得他捂得更紧:

“好了好了!我没事没事!你让我安静一会就好了!”

她疑惑不解,但见他并无大碍,便又重新躺下,眼睛在四周找寻着趁手的物件,好甩出去打灭蜡烛。

看了一圈,床上除了两床被子和他俩,其他什么物件也没有。

她目光落在他腰间挂着的两个半块龙纹玉上,略一思忖,便想伸手去拿。

他两手仍捂着,见她伸手过来,他警觉地一躲,本能地握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修长而冰凉,骨节分明,掌心微有薄茧。

握着她的手,像是握着一块通透生涩的玉。

她将手从他手里抽出去,又伸向他腰间,殊不知她手伸去的方向也是他身下,吓得他赶紧又抓住了她的手。

“你干嘛?”他目光闪烁不定,紧张地看着她。

她不耐烦地一把推向他肩膀,侧身将他压在床上,自顾去抓玉,道:“给我。”

他瞪大了眼睛,通红的脸色瞬间蔓延到白皙的脖子,红得简直像只被拔光了毛的火鸡。

他舌头不利索起来,“你、你、你、你......”

“你什么你,快给我就是了。”她半压在他身上,手伸向他腰间。

还没等她摸到玉,他就感觉浑身一酥,一股燥热从腰间烧遍全身。

他目光愣愣地定在她脸上,她的剑眉红唇,她微微卷起的睫毛,甚至脸颊上细细的绒毛,都像烙铁一样,深深地烫印进他眼中。

脑中犹豫了一瞬,他猛地翻身而起,一个踉跄跳下床榻。

“我去吹蜡烛。”他背对着她,声音干哑地说了句。

“切,早说啊,我就不拿你的玉去打蜡烛了!”她撇撇嘴,觉得好可惜,要是能趁这个机会,在用玉打灭蜡烛的同时,故意将玉抛进角落藏起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那该多好。

他在寝殿内转了一圈,挨个吹灭所有蜡烛,然后一声不吭地爬上床榻,在离她最远的位置睡下。

寝殿外,竹漏滴满水,倾斜到下一层的竹管上,发出突兀的“哐当”声。

…………………………

…………………………

一个时辰过去了,被他睡前那么一折腾,她竟睡意全无。

她睁开眼睛——月光如霜,将寝殿照得一览无余,床榻不远处立着一扇巨大而华丽的屏风。

屏风后四处安放着桌椅、矮几、熏炉、花卉、古玩、字画。

她视力不错,能一直看到外殿去,隐约可见书桌上高高摞起的一卷卷书简和旁边巨大书鼎里的帛书。

睡不着,又略无聊。她便挨个看向殿内的陈设,去努力在脑海中描摹它们的样子。

最后却发现,她虽然住在这殿里,却压根不知道自己桌上都摆着什么花,香炉里熏着什么香,垂在内外殿拱门之间的珠帘,那一颗颗都是什么颜色的玉。

她发现,她周遭的一切人和事,都带着这样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就像她如今贵为太子,为武林盟主,为手握重兵的大将军,一切都那么实在地存在着,却总让她觉得太不真切。

玉弘蝶,司马云沚,洪错,还有阮轼。他们已在她身边待了近两年,已经彼此熟悉到谁穿什么料子的寝衣都知道。

但经常望着他们,她还是像望进了一潭深水,不知那水里是神是妖。

越这么想着,她越感觉心里涌起怪异的不安,她突然发现,此时此刻,周遭竟死一般寂静。

那竹漏滴水的声音,蛐蛐的叫声,风吹树叶的哗哗声,竟全都消失不见了。

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深坑,不知脚下的虚无何处是尽头,耳边是令人恐慌的无穷无尽的寂静。

她躺的难受,愈发地心慌,翻了个身,正对上他一双睁得老大的眼睛,那充盈着亮盈盈的月光的眼神里,带着一点点俊逸而不羁的温柔。

一瞬间,窗外那灵动的蛐蛐叫声,温柔窃窃私语的风声,就又都回到了她耳中。

“你也没睡着?”她低声问。

他直视着她的眼睛,半张脸隐在暗影里,忍不住微微牵起一个笑容。

“想什么呢?”他轻声问。

虽然这寝殿别无他人,但二人还是放低了声音,用气息说话,声音都不自觉地轻柔起来。

她咧咧嘴,很自然地凑近他,随手牵起他一缕头发,绕在指头上把玩,浑然不知这亲密的姿势有多暧昧,多令人心悸。

“要想的东西太多了,多到我都来不细想,该先琢磨哪件事。”

他伸出手,摸摸她眉心,柔声道:“你就是想得太多了......”

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方才他的语气中,竟隐有心疼似的叹息。

“那能怎样,我可是要当皇帝的,日夜百思,很正常!”她自嘲地说到,试探地看向他,却见他眼中除了月光,别无他物。

两人对视一瞬,相视而笑。

他仰面枕臂而躺,喃喃道:“是啊,父皇要你当皇帝的。”

安静的夜,断断续续的低语。就着如洗的月光,她与他聊至深夜。

从郊外断壁残垣的古城,到北离皇宫内最会做玫瑰羹的御厨;

从西北伽师王庭拱顶上的白雪,到即将开赴而去的珍珠海岛琉璃。

第一次这么有话聊,直聊到她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望着她熟睡的脸庞,他强忍住拥她入怀的冲动。

“只要你活着,就是上天予我的最大恩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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