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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白轩辕与沐霁言的秘密 (第2/2页)

作为太子,白轩辕太过仁善亲和,总是留恋于诗书之中,看人的眼神那么如沐春风。

倒是太子的侍读沐霁言行事果断狠厉,虽然还是少年,却有着超越成年人的冷静和野心。

两个少年时常拌作寻常富贵公子,在州城游历,直到白轩辕遇见那个叫柳知月的女子,出水芙蓉,善解人意,瞬间就俘获了他的心。

“那女子弱不禁风的样子有什么好,我觉得世上还是贞音最美,冰山美人儿似的孤傲,我喜欢!”

“唉,你爱贞音,就可以娶他,沐老丞相不会拦着你,可我若想娶知月,却是难如登天......谁叫我是太子,不可娶平民呢,至今我连话都未和知月说上一句......”

“切!你都是太子了,少个女人要什么紧!要是我,我情愿放弃一个女人,而选择太子之位呢!”

“那这太子给你来当好了!”

少年们嬉笑闹作一团,也许是一年,也许是两年,不知又经历了什么坎坷,不知在哪个静匿无人的夜晚,他们终于商定了一个改变北离命运——改变了千万人命运的偷天换日计谋。

他们牵着手走入山林,以云炎秘术——幻穴易容针改变容貌。

再次走出山林的时候,丞相之子已成了太子,太子则心甘情愿成为丞相之子,只满心欢喜地要去见那个叫柳知月的女子。对他而言,什么皇权富贵都比不过柳知月嫣然一笑。

他一口气冲到柳知月面前,迎着她诧异的目光,他终于鼓足勇气引荐自己:

“柳姑娘,我是沐霁言。我默默倾慕你很久了。”

另一边,太子如愿以偿登基为帝,将才干尽情施展,他无数次感叹:我本该生来就是帝王!

只可惜他不能娶云贞音,因为她是敌国废臣之女。没关系,可以让沐霁言娶了她,他便能时常入丞相府与她私会,这世上他最信任他的好兄弟沐霁言,以沐霁言的人品,他十分放心。

时间一晃,匆匆数年。

他们各自默默承受着幻穴易容针的痛苦,各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一切。

人们都说皇上的八位皇子才干卓绝,可他却只想要那个孩子做他宏图大业的继承者,便对好兄弟说,他想归还皇位,这个借口应该足够。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他只要把那个孩子抢过来,做他第九个儿子,做白夙沙,做这世上唯一能实现他大业的新皇!

原本一切都按他的计谋在走,可他却慌张发现那孩子竟爱上了他的儿子,探子回报那在碧海青天城发生的一切,都实在不该!

他要逼一把,推一把,叫他的儿子娶了洛浦公主,断了那孩子的念头!

毕竟情情爱爱怎能有皇位重要!那孩子总会明白这点的!他终于也逼得那孩子起兵开战,一举侵吞了大楚一半国土。

他很想看着那孩子扛着大楚黑色的大旗策马归来,身后荣耀如山呼海啸响起,可他却突然好累好累,病入膏肓,不再清醒。

“你骗人......你骗人!”沐之不敢相信,“若是他真心实意要我做皇帝!又为什么会在空雪谷藏着四十万秘军!不就是忌惮我防备我吗?!”

七藏悲哀叹息,“先皇太了解你了,所以一直用猜疑和戒心逼得你步步为营,权谋一切......先皇将朝堂给你,将财权给你,将兵权给你,将那他悉心建立了十三年的太子府给你。他把一切都给你,故意叫你的探子看到空雪谷的四十万炉灶,就用这么一个小小的计谋,利用你的猜忌,成功钳制到了你.....先皇原本打算在你登基后向你言明的啊!.”

“什么意思?”她怔住,“一切都是......他故意的?”

“先皇深知你不会心甘情愿放弃家人,入宫做太子,可先皇亦不能让你、让天下人发现他与沐霁言互换了身份的秘密,你竟真的是白族最后的血脉。他只能威胁你,逼迫你!可正是这些威胁逼迫才成就了你!他盼着你造反你知道吗?!那日夜围困在丞相府外的三千护卫,全都是保护大过威胁啊!”

眼见七藏口鼻已淹在水里,他死死抓着牢门,努力将身体拽高些,却只能再将嘴露出水面半寸。

“别说了!深吸一口气!赶紧断腿逃出来啊!”沐之急得赶紧拔另一侧的锁骨钩子,但没了短刀,她压根掰不动骨头。

七藏看向沐之的眼神没有惊慌,只有生死决然和深深的遗憾。

抓住最后一刻,七藏用力一跃,嘴巴露出水面,悲凉大喊——

“那空雪谷里没有秘军!只有先皇为你备下的四十万大军的武器粮草!那是先皇为你留下的最后王牌!殿下!别辜负啊!殿——”

雨水迅猛淹过七藏的头顶,只见水花四溅,七藏剧烈挣扎了一阵,而后突然平息,缓缓倒在水底。

水面渐渐平静,不见波纹。

“啊——啊——”沐之惶然吼着,眼睁睁看着又一条性命为她而死。

“为什么!为什么!!啊——”

没有人回答她无力而悲痛的喊声,只有牢房外传来的阵阵杀声,听起来惨烈异常。

她抓住锁骨上的铁钩,深吸一口气,在尝试了几十次后,终于用尽全力,猛地拔出了铁钩。

“咔嚓”一声,锁骨折断,她不敢停歇,一口气将铁钩向外拔。

伴着血肉摩擦的恐怖声响,铁钩脱离身体,她一下跌倒在雨水池里。

猛喝了几口雨水,她踉跄站起,悲怆地看着七藏的尸体,牢房外冲天的杀喊声却在提醒着她,不能再停留了!

她强忍住悲痛,跌跌撞撞朝外奔跑。

走到一半时,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影扑在牢门上,长长的藏满污垢的指甲伸向她,疯叫着:

“你不要皇位是不是?那给我吧!给我呀!哈哈哈哈!”

白南宫疯狂地笑着,只让沐之瞧着悲哀。

她踉跄着奔出牢房,久违的光线刺痛了她的双眼。

宫内宫外满是禁军,正与天狼军猛烈厮杀。

她拿起一具尸体旁的刀,却毫无力气挥刀。

沐疾铮砍杀完两个禁军,发现了站在牢门口浑身是血的沐之,他驾马冲过来,一把将沐之拉上马。

“宫门此时已破,你速速离去!我稍后带天狼军去京郊与你汇合!”

沐疾铮的光头上溅满了鲜血,有些滑稽,可沐之一点都笑不出来。

她抬头看天,漫天阴云厚重,看起来就要下雨了。

她心中哀求:老天爷,求你了,千万不要下雨。

她努力调整气息,运气使力,但不知是不是在雨水牢里泡了三个月,又受伤太重的缘故,她竟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沐疾铮边策马往宫门跑,边挥刀砍杀禁军,却被一个禁军骑兵驾马猛撞,和沐之双双坠下马,跌在地上。

戟祥立刻驾马而来,接力将沐之拽上马,继续往宫门口跑去,却刚跑几步就被一群禁军撞下了马。

看着戟祥被十几个禁军团团围住,沐之拿着刀就想冲过去,沐疾铮在一旁见状,连忙大吼:

“快走!别停啊!不然我们一切都白费了!”

“那你怎么办?”沐之撑着刀站起身。

沐疾铮挥刀砍死一个禁军,气喘吁吁地看着沐之,匆忙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

“放心,我死不了!你快出宫门!我这就带天狼军撤退!”

沐之重重点头,立刻翻身朝宫门跑去。

一路踩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她不知摔了多少跤,终于跑到大开的宫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却见沐疾铮非但没有撤退,反而更加勇猛地冲向养元殿的方向。

他是去杀白慕容吗?不要!沐之心中大喊,想上前阻止,一个熟悉的身影却踉跄地冲到了身边,一把跌在地上,抱住她的腿,哭道:

“殿下!泗年摘了面具,假装成救兵的样子!从段玉将军那里劫走了沐丞相夫妇!我实在分不清啊!”

“临远?怎么是你?”沐之看着灰头土脸、满身刀伤的临远。

这接二连三的事简直要让她疯了!

“殿下!快去吧!泗年押着沐丞相夫妇上法场了!!”临远哭嚎一声,晕死在地上。

七藏,沐疾铮,戟祥,段玉,临远——全是白轩辕最忠心的遗留护卫,白慕容的亲信,还有她手下的大将。

她蓦然想起王川贝一开始说那件事——太后娘娘失踪了!

她如遭雷击,心中震惊:

“难道!难道眼前这一场大局是白慕容在谋划!难道是他在筹谋营救我?!所以他先送走太后,而后叫段玉救我爹娘!叫七藏救我!叫沐疾铮带兵吸引兵力?!沐疾铮是要去救他而不是杀他?

如果是这样便可说通了!那先前那些又是为何?杀司徒牛使!灭万一门??

为什么我看不出任何一点白慕容受人胁迫的迹象??!从他娶明珠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解释和理由都正中我心!都叫我生不出一点怀疑!到底怎么一回事?!”

她感觉脑海里有惊涛巨浪,狂风呼啸着几欲将她撕碎!

可她不敢再停留,因为临远说泗年押着沐霁言和柳知月上法场了!!

她没命地朝宫外奔去,却有一个念头生生阻挠住她,叫她迈不开步子。

如果真的是白慕容悉心布下这场大局救她,那白慕容便是受了巨大胁迫,才做了那么多不得已的事!

那么......当她奔向沐霁言和柳知月的时候!也许他就要死在刀光剑影之下!

她顿在宫门口,看看厮杀不休的宫内,再看看法场的方向……

世上还有比这更艰难的决定吗?

泪水落下,她满腔无力恨怒。

最终,她迈开无比沉重的脚步,朝法场的方向奔去。

这繁华古韵的京都啊,那街道那么宽阔平整,又那么蜿蜒曲折,长得看不到尽头。

她用尽毕生的力气奔跑着,试图唤起胸口无尘蛊的力量。

她跑啊跑啊,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看着乌云翻滚的天,只求老天爷别再折磨她了!就让大雨到来之前,她唤起无尘蛊的绝世力量,飞身而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不顾一切救出爹娘!

她满腹心思都在沐霁言和柳知月身上,竟不曾发觉这一路而来,家家大门紧闭,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又狠狠摔了一跤,两边断裂翘起的锁骨一下子戳在地上,发出钻心的疼痛。

她一刻不敢停留,爬起来又继续跑。

远远地,她看见偌大的法场上竟空荡荡的,只有泗年站在那里,还有一个身穿猩红短卦的刽子手扛着断头刀,威严立着。

沐霁言和柳知月被五花大绑跪在地上,口中都勒着绳子,花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

一见她的身影出现,沐霁言立刻剧烈挣扎起来,口中发出呜呜的含糊声音,拼命地朝她摇头。

“爹!娘!别怕!女儿来救你们!”沐之心中大喊,感到无尘蛊的力量开始朝四肢蔓延。

她眼前只有沐霁言和柳知月的身影,未曾注意到街道两边,二楼齐刷刷悄然打开窗子,无数面无表情的禁军抬弓搭箭,拉开了寒弓。

“咻——咻——”

无数箭矢尖啸着,毫不留情地扎进她的身体,她瞬间被射倒在地。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想拔出身上的箭矢,却只抓到箭身上的雨水冰凉。

每一支箭都被雨水泡过,顿时将她所有内力消散无形。

她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浑身痛得难以呼吸,却还是望着沐霁言和柳知月的方向,拼力想要爬起来。

柳知月口中被绳子勒得紧,说不出一句话,她只能呜呜大哭着,看着一支又一支箭矢扎进沐之的皮肉,让沐之连爬都爬不动一步。

沐之想要大声呼喊“爹!娘!”,一支箭却刺穿在她的喉咙里,叫她喊不出声。

沐霁言绝望地闭上眼睛,仰天呜咽悲鸣。

“行刑。”泗年用毫无感情的声音说到。

刽子手何曾见过眼前这样生杀大局,这样残忍血腥的杀戮。

那个传闻里不可一世,强大到可以上天入地的太子,此刻目眦欲裂,泪流成河,却只能浑身是血地爬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在愣什么?行刑!”泗年不悦斥责。

刽子手心中叹息一声,走到沐霁言和柳知月面前,扬起断头刀。

“不要!!!不要啊——”沐之想哭喊,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吼声。

天空传来闷雷声,飞溅的鲜血喷洒当空,与落下的第一滴雨在半空相撞,迸裂无声。

沐霁言的头颅骨碌碌滚在地上,目光定格在悔恨绝望。

刽子手再次扬刀,一向胆小的柳知月却不再哭泣了。她含泪望着沐之,脸上缓缓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她微微歪头,似乎是在叫沐之看她发髻上那支黄玉琉璃簪。

二十二年前,沐之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刻,她就是用那支黄玉琉璃簪划破了柳知月的手臂。

这世上只有沐霁言和柳知月知道那黄玉琉璃簪代表着什么。

沐之也知道。白夙沙却不知道。

见沐之一瞬间瞪大双眼,柳知月知道她明白了这其中含义,便弯起盈满泪水的眼睛,心满意足地笑了。

这世上哪有父母会不认得自己的孩子,在十三年后见到沐之的第一眼,对上那双眼睛,柳知月便知这就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下一瞬,血溅三尺,柳知月的头落在地上,黄玉琉璃簪摔得粉碎。

无数箭矢一波又一波射向沐之,大雨在街道上聚集起小小的水洼。

天地间再无悲咽哭喊,只有大雨伴着雷霆滚滚,将这百年古城浇灌得冰冷无情。

胆子大的百姓将泗年“家家闭户”的命令抛到脑后,偷偷打开一道门缝,却只见一具血红的尸体趴在离法场只有数丈之遥的地方,身上像刺猬一样,扎满锋利的箭矢。

史书记载:北离一百三十五年,阴历七月十五日,天狼太子因谋逆被诛杀,万箭穿心,暴毙街头,于大雨之中曝尸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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