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新途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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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清闲,白应留在房中打坐,杏香忙着准备水墨要的东西。
水墨闲来无事,嗑着瓜子道:“来月水要停三天再出发,搞得好像坐马车耽误你来月水一样。”
李尤闻言,决定让他接受人间毒打。
便时而带他出门见见世面,嘲笑他是见到牙刷子竟会惊奇不已的邋遢鬼;时而将鬼窟的事添油加醋地告诉他,吓得他不仅见到白应留便腿软,更是愁十几年后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大胖小子喊他爹。
“拖家带口的男人,怎么能在花丛中自由行呢?”
“你还是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到水家吧,毕竟想要你脸的那个人,可是盛国第一个将烟花炼成火药的。”
“不必担忧,我乃天选男主。别说牙刷子、烟花炼火药了,咱可是知道肥皂、白糖……”
李尤打断他问:“你会吗?”
“用不到,全都用不到,古人有古人的智慧,我天选大男主,这么多人保护我呢,能受困于这些区区小事?”
李尤送给拳抵额头的水墨一个白眼,便离他远远的。同他待得久了,许多话、许多念头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使她越发惶恐,好似真的只是寄生在这具陪她走过十五年的身体上。
不知自己有何目的,不知自己将去往何方。
其实知晓自己有何目的又如何呢?
她回忆起这趟梦中奇旅,除了白应留从她口中得知鬼窟里藏了什么东西,有何密道,后来张祯从哪个方向逃走之外,没有任何赢家。哪怕是白应留也不算赢,因为这事已过去有年头了,这点回忆怕是派不上用场。
而故事里的主人,本想杀死她,再利用爱人复仇,却低估了爱人的爱。
这爱,如李尤窥见朝代更替般残酷。
她怅然地同杏香一道看家仆运行李,一箱又一箱,有吃有喝,有解闷的玩意儿,有春夏衣裳,还有一箱冬装。
“冬装还要带吗?”
对于她的疑惑,杏香打开箱子道:“是白二公子要带的,说是晖州之后,你们或许不与我们二人同行了。若姑娘觉得累赘,便不带了。夫人对白二公子道过,近来少爷在姑娘教导下,已然不再神神叨叨,姑娘实在是水家恩人。水家衣行遍布盛国,不会缺姑娘几件衣裳。”
李尤心虚地笑着,默默收下箱子中的水家铜牌,却被铜牌下的袄子吸引了目光。
粉色对襟袄子以红色衣带相系,衣领与衣袖处皆是白色毛绒,绣花点缀的熟悉模样,正是她奔丧前退给衣铺掌柜的那件袄子。
她想要的爱,便是这般平淡绵长的爱,假如这真的是爱。
“买了便带上吧。”她将脸庞放在毛领中蹭蹭道:“能穿许多年呢,莫浪费资财。”
说着,脸上难掩的笑意在见到白应留时更甚,只是尚未开口询问,他反抢先道准备启程。
“既然这么多人,便驾马车。”
她不拆穿他的闪躲,然而会想象他在向衣铺掌柜买粉袄的时候,该如何述说。
一切点到即止即可,过多思量,便会徒生妄想。
可这般离奇身世,谁又能不胡思乱想呢?
马车里,她掏出从白应留那里要来的画像,盯着画上女子出神。自从知道那是前世的自己后,再也想不出更多有关之事,或许,着实是她自己要封锁记忆。
水墨被恐吓地不敢多说话,但看着李尤脸上一阵阴一阵晴,还是好奇地探头。
“哎,这人我知道。”他靠近李尤坐,道:“上过新闻。”
李尤离他远点,道:“再乱说就收了你的过所,报官说你是细作,给你扔在牢里。”
“本少爷已经适应自己的身份了,不会乱说话连累你们。”他一脸不耐烦,又光速变脸道:“哎不过,我真知道这个人,这不会是你吧?”
她将画一收道:“不是。”
“我也觉得不是,一点儿都不像。”他上下打量李尤道:“我记得这个人好像有点儿圣母。”
杏香双手放在腿上,乖巧地问:“圣母?是王母娘娘吗?”
“不是。”水墨又靠近杏香坐,道:“就是特别心软,觉得自己能救天下人那种。”
杏香似懂非懂地点头道:“哦……”
不懂也没关系,水墨看着杏香明净的眼神,一扫颓丧道:“杏香,咱们呢,都是小老百姓,有什么金刚钻,就揽什么瓷器活,那天下不是我们能救的,所以不要动不动就心软,知道吗?”
杏香展开笑颜道:“少爷说的,杏香记住了。”
“当然啦。”水墨手掌略过自己耳旁,推了推头发道:“或许你少爷我,是救天下的人也不一定。”
眼看李尤又欲张口喊白应留扔掉水墨的过所,吓得他连忙道:“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不说是不可能的,待守城人查了他们过所和马车,放其在官道上奔驰后,他摁下想吐的心情,对李尤道:“不行,这黑大个不行。”
下一刻,他便受到了嘲讽。
“弱鸡。”
水墨掀开帘子,吐了好一路,方缓过劲道:“我确定了,你跟画上那人不沾半点儿边。你说你一个小姑娘,成天嘴叭叭的,就不能说两句好话听听?”
她看着画轴,冷嘲热讽道:“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呗。”
“那人家好人不长命,人家有人疼,人家男朋友都愿意替人坐牢的那种,你说你有啥?天煞孤星的命格?”
杏香满眼疑惑问:“男朋友?”
“就是……”水墨语气陡然温柔道:“就是男女……”
“不重要不重要。”李尤打断道:“你说她坐过牢?她是个坏人?”
水墨满面鄙夷道:“不说了是个圣母嘛?觉得能帮所有人,反被人当替罪羊了,自己想不开咔嚓跳河里了。听说她活着的时候情绪就不太稳定,她男朋友还以为是她杀的人呢,就替人坐牢了,不过后来也没什么了。”
那应该,就是她。
她记得有血,有河,有痛苦的感觉,却没有更多的细节。不似往日里水墨一点上句,她便能接下句。
或许,这便是她遗忘的理由。
可若是有人那样爱过她,她为何要忘记呢?
“我不信,哪有一个男人会做这种事?这都是话本里才有的故事,你专门讲来骗杏香的吧?”
水墨方对杏香解释完男女朋友便是互相倾慕,便受到这般质疑,瞬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
眼看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杏香忙道:“倾慕之人已然身死,单单为了她的清白,便甘愿坐牢,这种情爱桥段,我也只在说书先生的话本中听过,难怪姑娘觉得世间不存在。不过,倒真是令人羡慕不已。”
水墨连夸杏香懂事,又打算奚落李尤两句,马车却突然压过了一根树枝,颠得他又欲呕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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