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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意愿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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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或许并不乐观后,李尤可谓是忧心忡忡。但她气血大亏,费神思量时,总会头痛,而且身裹细布,着实像待宰羔羊般动弹不得。

诸般打击下,她不得不吃了睡,睡了吃。美其名曰,养精蓄锐。当然,这是她对旁人的说辞。

实则她看着这方天地,看着何首乌躺在她不远的榻上,打量着陌生的一切,不是在想,京城是什么模样。而是在想,她步入过白应留的记忆,体会的却是自己的情绪,如今站在他活过的人间,方明白了什么叫做感同身受。

身上的伤痕开始结痂,痒到她百爪挠心,但她不知可以向谁倾诉,可以在谁的怀中撒娇哭泣,哪怕全然无法缓解身上的苦楚,哪怕是毫无意义的哼唧。

寄人篱下,小心翼翼,塞进她手里的东西很多,却又似乎不属于她。这轻易得来的华美日子如同虚幻,令她分外想要逃离。

如果他当真也是这般感受,怎么愿意再回京城?可京城有他前半生的一切,他没有理由舍弃,是她给了他一个理由。

倘若她留在京城,是否被舍弃的就是她?是否她也与众人无异?而他在做的事,便是将她变成厌恶的自己。

细数回忆,他从未言爱,从未。他们看似鲜活的爱意,如同那濒临毁坏方填上父名的婚约,经不起推敲。

随着她初次清醒着换药,真切地感受着每道伤痕时,恨意便由此滋生。

“他可有我伤得重?”

何首乌为她裹上细布后,恳切地道:“半斤八两吧,不过我也没见过他的伤,只见过姑娘的。姑娘你可不知道,你那时候身上都是草木灰,我想给你洗干净,一搓却都是血,把我吓坏了。你还反反复复起热,可不好弄了。”

“那他可是比我醒得早?”

“这倒是,闻说审讯时,他便是醒着的。”

“为何他不见我?”

何首乌想了想道:“白二公子身上的骨头断了呀,连审讯都是被抬上堂的,想来是不便。”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李尤确认过何首乌当真是心思单纯,便直言不讳地问:“那为何不捎来书信或是口信?”

这可问住了何首乌,她惆怅地道:“为什么呢?”

忧愁感染着何首乌,以至于她向褚军医报告伤情时,仍旧是忧愁模样,看得褚道心头发慌。

“还未结痂?”

何首乌皱着眉道:“有的已经结了。”

“那你为何如此沮丧?难道是她将结痂挠破了?”

“没有,都包着呢,而且姑娘一直忍着不去碰,可坚强了,都让人心疼了。”

“那你为何愁眉苦脸的?”

“先生。”她心中憋不住事地问:“姑娘是被抛弃了吗?”

褚道明白,何首乌问出这样的话,必然是李尤想问的。作为师父,是时候该见见自己的好徒儿了。

但他脸上黑青如同中毒,双眼又红又肿的模样,还是冷不丁地吓到了乖徒儿。

“你是谁?”

听见警惕的质问,何首乌忙道:“姑娘姑娘别害怕,这就是先生。姑娘问我的问题,我答不出来,但是先生肯定可以。”

李尤欲要起身拜见褚军医,却是被何首乌按在床上道:“姑娘身子还没好,可不敢乱动。”

可除了拜见,李尤并不知该对这陌生的男人说些什么。尤其是,他这可怖的面容,让她想起被关起来的夜,幻听在她耳边,傩面具在她眼前,她仿佛与地狱中的恶鬼一起堕落,一起变成面色青黑模样,再长出长长的獠牙,将仁义道德、爱恨情仇皆抛下。对了,她本就该是游历山川的孤魂野鬼,她后悔遇见那个人,也后悔变成人了,她甚至不知此时心里对他是爱还是恨。

但眼前的主仆二人并不晓得她心中所思所想,单是觉得这样貌吓到了她。

“姑娘莫怕,先生觉得铅粉敷面不好,但没有证据,便用许多铅粉敷面,这才将脸色敷得晦暗。并且先生最近做了些驻颜膏,但效果不好,又将脸弄得青一块黑一块的,就成了这样。其实先生原先是白面书生,很好看的。”

李尤仔细打量,褚道的五官舒展,确实不丑。

但这人脾气秉性不知如何,讨好他还是没错的。于是,她将如何制成粉玉膏告于对方。不料这令她想到,她曾与白应留逛在繁华的大道上,也曾在初见时这般讨好他。不知不觉,他们已经拥有许多回忆,他已经融入她的骨血。

“姑娘,你怎么哭了?”何首乌连忙擦着她的泪,转头道:“先生,姑娘哭了。”

褚道当然看到了,但出乎意料地是,他也哭了。

“看到你这样,让我想起,我入赘时的模样。”

他一哭,李尤便不敢哭了。

她听他道,褚家庄是个大山庄,不养闲人。有学识的去考科举,矫健的人去考武举,有力气的种地。像他这徒有身长,没有其余长处,甚至连力气都没有几分的,便送到战场上自求多福。

他原以为这辈子最好的归宿,便是战死沙场,留给家人薄银几两。

未成想,彼时瘦弱的身躯被军医看上,便跟着做了学徒。后来又被车骑将军看上,做了入赘女婿。这宅院,这荣华好似属于他,却拿的不踏实,正如眼下的李尤。

这招对李尤有用,她放下心中戒备问:“先生,既然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您能事无巨细地告诉我,都发生什么了吗?”

“当然。”

褚道眼中的故事,又比此前要详细许多。

他本是迎接娘子班师回朝,相思之苦尚未缓解,却闻说白应留身受重伤,须得去帮忙医治。并且,有一位半只脚踏进鬼门关的姑娘被抬进了逍遥王府。

打眼粗看,便觉姑娘浑身是伤,料是吃了不少皮肉苦。而今高热不退,想来是伤口未处理好,便引邪入内。

他开了方子灌进姑娘口中,又让府上人为她清洗。草木灰与血痂交缠,动动便血流不止,将水染红。

府上人哪里见过这场面?纷纷不敢继续清理。

然褚道碍于男女有别,不便细细查探伤口。好在此时有姑娘的义兄带着大夫来看望她,替她清创、上药,又将她的伤势讲与褚道听,以便日后褚道吩咐下人如何处理这些伤口。

大夫本是要走,但义兄害怕小姑娘一人在这里受欺负。于是二人在褚道的盛情邀请下,做了施药阁的大夫。

说是二人,其实是那大夫在忙。那义兄,则在白应留身旁照顾他,亦随他入牢中。临行前,义兄对何首乌道:“这丫头命苦,兄长战死了,老母亲就疯了。好不容易有了她,过了几年安生日子,父母到了年纪,老了,走了,留下她一个人。好在有个夫君,谁知道弄成这样。”

一番话将褚道与何首乌说得是眼泪汪汪,但也拦不住这丫头要去做人证。

褚道再三向陶天泽询问,他的伤者在堂上可好。一向能言善辩的陶少卿沉默不语,只道答应了旁人要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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