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法海僧误封螃蟹腹 (第2/2页)
螃蟹被剖开的肚腹中，现出“蟹和尚”——正如鲁迅先生那篇文章《论雷峰塔的倒掉》里所说：秋高稻熟时节，吴越间所多的是螃蟹，煮到通红之后，无论取那一只，揭开背壳来，里面就有黄，有膏；倘是雌的，就有石榴子一般鲜红的子。先将这些吃完，一定露出一个圆锥形的薄膜，再用小刀小心地沿着锥底切下，取出，翻转，使里面向外，只要不破，便变成一个罗汉模样的东西，有头脸，身子，是坐着的，我们那里的小孩子都称他“蟹和尚”，就是躲在里面避难的法海。
直到今天，那煮熟的螃蟹，只要揭开背壳，依然能找到法海和尚曾经留在蟹壳里的印记，后人便称它为“蟹和尚”。
街道，众人围着法海议论纷纷……
法海身上衣衫破烂，狼狈不堪道：“各位施主！行行好！就放老衲出去吧！”
众人哄笑道：“施主？这哪什么施主啊？”
法海被众人围得水泄不通，试图挤出人群，却被众人死死围住，想逃也逃不出去！
“哎！和尚你往哪儿逃啊！”
众人围住法海，纷纷往他身上乱扔东西道：
“你这和尚就是多管闲事！不好好地打坐念经，硬要去管人家的家务事！”
“人家夫妻恩爱，碍着你什么事了？谁叫你多管闲事的？这就是报应啊！”
法海无力反抗，就地坐着，任凭众人凌虐着，心道：“苍天哪！我有什么错啊？凭什么要被世人如此唾弃呢？”
道宗从人群中挤出，看到可怜的法海，心中不忍，对众人道：“哎！大家都冷静一下！看在禅师一大把年纪的份上，就放过他吧！”
骤然响起一阵闷雷，继而下起大雨来。
众人这才纷纷散去……
道宗俯身搀起法海道：“禅师……你怎么样了？怎么会搞得如此狼狈呢？”
法海道：“你……你为什么要替我说情？你不是跟他们一样恨我吗？”
道宗道：“纵然是恨……也不能见死不救啊！不然，怎么对得起身上这套僧衣？”
法海有些意外地看着道宗……
道宗道：“好啦！别再淋雨了！还是找个寺庙歇歇脚吧……”
法海在道宗的搀扶下，消失在雨雾中……
县衙，周文信闷闷不乐地走进房间，猛见父亲周天禄正气冲冲地盯着他！
周文信道：“爹……”
周天禄道：“你这作孽的畜生！都干了些什么好事？”
周文信道：“啊？我……我没干什么啊……爹……”
“你……”周天禄拿起桌上的棍子，朝文信后被打去道：“我打死你这畜生！”
周文信抬手拉住棍子道：“爹！您要打我，孩儿不敢造次！可您到底说明白是为什么啊？”
周天禄道：“你还问为什么？叫你到京城去探亲，你居然去给我逛窑子！养了你这么大，除了吃喝嫖赌，你还能干出什么好事？”
周文信震惊地看着周天禄道：“啊？爹……您是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周天禄道：“谁告诉我？人家讨债的都找上门儿来了！你还装蒜！你想气死我是不是啊？”
“啊？难道是那帮浪荡子……周文信急辩解道：“爹！您听我说啊！那帮人是故意讹诈我来的！我不欠他们什么债啊！”
周天禄道：“你给我闭嘴！不是你欠的，难道是我欠的？好心好意地给你盘缠，让你到京城去探亲！想不到你居然跑去逛青楼！还让讨债的上门来找我？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你不可！”说着举棍欲打周文信。
周文信不服气道：“爹！您真的误会我了……你听我说……”
周天禄道：“你住口！误会？如果你没去青楼，怎么可能欠人家那么多银子？莫非你吃喝嫖赌欠的债还要老子替你还？”
周文信缓缓屈膝下跪，眼泪汪汪地看着周天禄道：“爹，我从小最痛恨青楼女子，还曾经发过誓：这辈子我永远都不可能跟她们结交的！其他的事你可以不信我！可唯独这件事……你怎么可以怀疑你的儿子？难道您忘了我娘吗？”
周天禄闻言，被触动到内心深处的伤口，失手扔了木棍……
周文信道：“如果你不相信孩儿，孩儿也无话可说……”
周天禄道：“罢了罢了！每次我一生气，你就提你娘……不过你听着，从今往后，你休想再从我这儿拿走一分钱！”说着气愤地走开。
周文信镇定一下，匆忙跑出门去……
县衙外，周文信跑出来，朝四周呐喊着道：“出来！你们都给我滚出来！”
几个浪荡子从旁闪出，得意地看着周文信……
碧莲从旁经过，看到周文信，吃了一惊！
浪荡子道：“怎么样？你老爹的家法不好受吧？”
周文信道：“你们……你们居然跑到我父亲面前讨债！太过分了！”
浪荡子冷笑道：“不过分一点，只怕你早忘了时日吧？上次答应我们半月之内就还钱！到现在还没动静！你故意耍我们是不是？”
碧莲躲在附近，不满意地看着，生气道：“哼！这个周文信！还是跟那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周文信道：“你们这么一闹，我爹再也不会给我钱了……你们要我怎么办？”
浪荡子道：“不行！今天你要是拿不出银子来，我们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周文信一惊，转身欲逃，却被众人拦住……
浪荡子道：“怎么……还想跑啊？让你跑……”
周文信被众人群殴，痛苦不堪……
碧莲神色慌张地看着……
周文信道：“我……我现在实在拿不出钱来……你们就是打死我，我还是拿不出来啊！”
浪荡子道：“你不是挺有办法的吗？连百花楼的姑娘都能勾搭上？有钱给姑娘赎身，就没法掏银子了？”
碧莲闻言暗自惊疑道：“啊？百花楼的姑娘？”
浪荡子道：“你家里不是有很多珍奇古玩吗？随便拿几件出来，不都是钱吗？”
周文信道：“好！好！你们再多等我三天！我一定想办法还给你们！”
浪荡子道：“这回你给我记清楚！”说着扬长离开。
碧莲看浪荡子离开后，急忙上前探视周文信道：“文信……你还好吗？那伙人为什么打你啊？”
周文信道：“我……我欠了他们的债……”
李碧莲道：“欠债？欠什么债啊？”
周文信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