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古楼业火(五)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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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邑怎么都没想到黎泽竟会使用血器,那铜斧上的红光比刚才还妖艳了几分,铜斧周身的气流跟刚才相比要更强,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甚至能感觉到黎泽的杀气。刹那间,那铜斧便飞了过来,绕着桑邑的周身快速地旋转起来,孙齐见状想要上前拉出桑邑,却被铜斧所伤,手臂上割出了一道口子,白骨可见。“黎泽,你玩真的!”“孙齐你让开!”见孙齐被伤,桑邑喊道:“这圈子周围都是斧刃,你靠近就会受伤。”话音刚落,就见那斧子划出的圆圈逐渐缩小,桑邑的衣衫都被划开了口子,脸上也被划出几道血痕。“桑邑,再见了。”黎泽冷冷的说道,只见那铜斧从圆圈中现身,冲着桑邑的颈部砍了过去。“这种程度,还想伤我。”此时桑邑的眼睛再次变成了赤色,手中六角古铜盒燃起了红色火光,那铜斧被火光笼罩,行动也变得迟缓了不少。“黎追大人!救命啊!”孙齐连忙呼喊。“六角古铜盒怎么在你手里?不是已经交给离渊了吗!”黎泽震惊,此时桑邑手中控制的器物,确实是六角古铜盒不假。没等黎泽反应过来,桑邑手中的铜盒浮在半空中,上面的火光凝聚成一条赤色的火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他,那火龙长着大嘴,要将黎泽一口吞下。黎泽立刻召回铜斧,那铜斧被召回的同时,周围的雾气也化作一只火鸟,展开翅膀飞向那火龙,一阵爆裂声后,那火鸟竟是被火龙吞了进去,消失不见了。与此同时黎泽竟是吐出了一口鲜血,这驱动铜斧的方法,是要用他的魂力来驱动,铜斧若受损伤,他的魂也必遭重创,虽不致死,但也好不到哪里去。“桑邑,原来你才是那个潜伏在黎家的叛徒!”黎泽说着再次驱动铜斧,那铜斧再次化作火鸟,这一次是直接向着桑邑手中的古铜盒飞去。“桑邑小心,他的目标是盒子!”一旁的孙齐喊道。见状,桑邑反手一扣,将盒子压在手掌下面,那火鸟扑了个空,转了个圈之后继续向着桑邑扑来。桑邑再次驱动盒子,火龙再次出现,此时盒子上的藤蔓花完全盛开,流火笼罩在桑邑的身侧,那火鸟撞击在桑邑的身上,顿时化作雾气消散,可谁知,火鸟消散之时,黎泽竟是出现在了桑邑的面前,他伸出手,用力击出一掌,打在了桑邑的胸口。黎追说过,古铜盒的力量只应对铜器,对活人不起效果。没想到黎泽这一掌如今厉害,桑邑竟是听到几声骨裂的声音,身体向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吐了出来,手中的古铜盒也落在黎泽的手中。古铜盒离手,上面的火光顿时消散,火龙和藤蔓花也全都消失不见,盒子又变回了普通的器物。“桑邑孙齐,今日你们死在古楼也不冤!”黎泽说着,再次驱动铜斧,那火鸟迎风二来,羽毛所及的地方开始燃烧了起来。“糟了,先跑再说。”孙齐一把扛起桑邑,立刻向着楼梯口跑去。那火鸟紧随其后,幸好孙齐快一步,已经跑下了楼梯,那火鸟撞在楼梯扶手上,竟是把木质的扶手给燃着了,但黎泽本人此时状况却有点不对劲,丝毫不顾及周围的火光,眼里满是杀气,似乎很享受这种杀戮的感觉。为什么控制不了。此时的黎泽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被那铜斧上的死魂所控制,眼看着火光越来越旺,这样下去,古楼会烧毁的!孙齐扛着桑邑一口气跑到了一楼。可谁知那火鸟穷追不舍,也跟着飞到了一楼,羽毛所及之处全是火光,就连那些书架上的卷宗也一一被点着。“这样下去古楼要被烧毁了,我们得先灭火。”桑邑挣扎着从孙齐的背上下来,拿起地上的布就开始灭火,但是那些火却越打越旺。“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古楼,保命要紧啊!”孙齐拉着桑邑便往出口的密道前跑去。“可那些都是珍贵的古卷,血锻术不提,还有很多黎家的锻术卷宗,要是烧了太可惜了!”桑邑说道。“反正有你师父黎追在,烧了就烧了。”“可……”没等话说完,那火鸟已经飞到了二人的头顶,它扑闪着翅膀,几根带火的羽毛落在了两人的面前,点燃了前面的书卷,火势瞬间蔓延开来,彻底挡了二人的去路。此时黎泽也晃晃悠悠的从楼梯口上走了过来,他的身上也被灼伤,但本人似乎却不知不觉,竟是生生用身体穿过了火海。“黎泽他不对劲!”桑邑说道。“你还管他对不对劲儿,我们都快变成烤肉了!”孙齐着急的直打转,没想到自己想烤个野味吃,结果自己反倒要变成烤肉。“师父,你在吗。”桑邑对着周围的空气询问道,自从黎泽将盒子夺走之后,黎追的魂也不见了踪影。“这火是古铜器上的业火,寻常方法灭不了。”这时脑海里再次传来黎追的声音,“你得把盒子拿回来,盒子不与你的身体接触,连我也无能为力。”“行吧。”桑邑说着竟是一个健步冲入火圈,跳到了黎泽的身边,他拉住黎泽,从他手里夺过古铜盒,谁知全程黎泽连反抗都没有,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的火鸟。拿到盒子之后,古铜盒上再次凝聚起火光,藤蔓花盛开,竟是开始吸食周围的业火,不一会儿,黎泽和他身前的火已经被吸食殆尽,只剩下火鸟周围的那些。那火鸟似乎发现了异常,开始四处逃窜,但也是困兽的挣扎,不一会儿便被六角古铜盒尽数将火焰吸收掉,那鸟在六角古铜盒的面前挣扎了两下便消失不见了,一把铜斧从空中落下。与此同时,黎泽也清醒了过来,看着已经被烧了一半的卷宗,也是心疼不已。“黎泽,你莫要再用那铜斧了。”桑邑一把按住黎泽,示意他不要妄动。“是你救了我?”黎泽问道。“我只是灭火而已。”桑邑说道,“我们先出去吧,闹出这么大动静,估计已经惊动外面的人了。”黎泽摇了摇头,似乎意识还没有万千清醒,他被桑邑搀扶着向密道口走去,孙齐也跟在后面,结果走到密道口的时候,黎泽脚下不稳,竟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桑邑连忙去扶,却被黎泽一把揪住衣领,黎泽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看着桑邑道:“别以为你救了我此事便了了,你私藏古铜器以是背叛我族。”“情非得已。”桑邑想解释,却感觉脖子一阵刺痛,此时的黎泽手中竟握着一支银针,那银针刺入了桑邑的脖子。“你……”桑邑只感觉身上一软,整个人瘫在了地上,意识虽在,可眼睛也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甚至连话也说不出。孙齐看到桑邑突然倒下便走上前查看。“他受伤昏过去了,我们两抬着他出去。”黎泽一直手扶着桑邑,脚步一深一浅地向前走去。“这臭小子,怎么这会儿晕了。”孙齐不知桑邑中了银针,以为是刚才与黎泽交手受伤太重所以昏迷了。可谁知道此时的古楼里还残留了一抹火星,也不知道哪里吹来的一股妖风,竟是燃着了旁边的纸张,火苗越来越大,接着书架子也被点着。孙齐他们好不容易沿着原路逃出了古楼,又怕惊动本家,只好从后山沿着小路返回,可半路黎泽却突然跑了,孙齐拖着昏迷不醒的桑邑也没法去追,只好作罢。回到本家后院,却看到后山古楼的位置起了黑烟,烟雾越来越大。院里的弟子们乱作一团,纷纷喊着古楼失火了。与此同时桑邑也终于醒了过来。再后来,孙齐和桑邑二人就被带到了黎元青的面前。听到二人的讲述后,黎元青神色凝重,他虽然知道三位长老在暗中调查何家,却未曾想他们竟是用黎泽做内细潜入何家,甚至还偷盗古楼内的卷宗和器物,这件事竟是从未听他们提起。于是三位长老被传进了屋里。面对黎元青的责问,大长老总算开了口:“此事是我不对,不该让那孩子去做这事。”“在这黎家究竟你是族长还是我是!”黎元青重重地拍了桌子,显然十分生气。原来,黎泽没有说谎,可他为何要逃,直接说明不就好了。“当然是您。”大长老弯着腰,毕恭毕敬。“我看你们是越来越不把黎家的族规放在眼里,那古楼中的器物可是能随意使用的?出了事谁来担?”黎元青气得面色铁青。“族长息怒,这件事要怪就怪我和老二,是我们背着您让弟子们学习驱使铜器的,大长老也阻拦过,可我们没听。”三长老说道。“你们可知这样做,不仅是把我黎家推向了深渊,也浪费了我黎家历代族长的苦心,你们难道忘了,他们为何誓死都不愿用那些血锻器物,为何不惜用生命都要守护古楼中的东西不能流传出去!”黎元青说道。“我们知道,可是族长,这些年我们黎家的情况你也看在眼里,在泷山受尽凄压,本家的弟子固然受到您的庇佑,能够保全自己,但本家之外的那些黎姓族人过着的日子,简直惨不忍睹……我们一味的退让,甚至以礼相待,可那何家呢?孙家呢?他们可容纳过我们?”三长老说道。“对呀,就算上古时期我黎家对他们不仁,可那都是祖辈的事,作为后代,我们尝的苦已经够多了,着实不该再对他们低声下气。”二长老也说道。“那也不是你们重启血锻器物的理由!那些器物它们是邪物!有蛊惑人心的力量!不能它们现世,会有灾难!灾难!”黎元青的情绪十分激动。“灾难这种事无非是族长们传下来的传言,并未有人真正见过这血器到底带来过什么灾难,反而这血器能让我黎家重新在泷山抬起头来,再说血器是黎追所造,并非我等所为,只是稍加利用而已,不会有问题。”二长老继续说道。三位长老态度虽一直恭敬,但语气却明显强硬了许多,显然这件事已经不由黎元青所控了。“黎元青,你作为一族之长,本业应当以本族欣荣为己任,可这些年你都做了什么,除了锻造那些无用的器物,就是到处游走,可曾真正的关心过黎家?”大长老继续说道。“糊涂!糊涂啊!亏你们三个是我黎家选出来的长老,真能如此糊涂,你们以为用了血器就能让这些人真正接纳我们吗?那只是畏惧,畏惧我们而已,等我们败了,我们的子孙依然会遭受我们同样的苦难!”黎元青气的连身体都在颤抖。“族长,此事我们三人都懂,但泷山已经不是昔日的泷山了。”大长老抬起头,神色严肃,“若族长不同意此事,我们只能用那个办法了。”“你们要做什么?”“联名众弟子,革除您族长身份,换他人来坐。”大长老正色道。“什么!”一直站在一旁的桑邑也十分惊愕,这明显是在威胁黎前辈。“咳咳咳……”听到这话后,黎元青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你们若执意如此,我又能如何?”“那既然族长没意见,那我们就当您同意了,此事作罢,驱使铜器一事,就请您继续睁一只闭一眼。”大长老弯腰行礼,带着二长老和三长老便走出了房间。三位长老走后,黎元青又是咳了几声,他未曾想,此番去大都几月,事情竟变成了这样的局面,离渊夺取古盒一事本已经十分棘手,如今本家又再起波折,古铜盒现世本就是凶兆,历代族长传下来的话恐怕真的的要应验了。“黎家要完了。”黎元青颤抖着说道。“前辈,你别着急,说不定还没那么糟?”桑邑不知此时该如何安慰黎前辈,黎家的事他知道的本就不多,但就目前的状况来看,黎正南是大都内细一事还未能查明,黎泽又下落不明,三位长老又欲架空黎元青,各自谋事,黎家内部就好似一盘散沙,确实棘手。“孩子,你不是本家的人,实则也不必牵连进来,此时若是离开本家,定能保全自己。”没想到黎前辈竟开始劝退他。“前辈,你既然不嫌我身份,收我入亲传,我自是黎家一员,又岂能临阵脱逃?再说,现在还没有那么糟,三位长老虽然做事不当,但还是为了本家着想,兴许过段时间他们也能想明白您的一番苦心。”桑邑知道此时这么说也无济于事,但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们若能明白,就不会此般做法了。”黎元青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黎元青站起身来,步履也有些蹒跚,目光游离,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你们二人随我再去一趟古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