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血债累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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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再走大概一两天,便能抵达大都地界了,桑邑孙齐二人找个驿站整顿休息,这一路上虽然没有发生什么事端,但桑邑却总感觉心中忐忑不安,越是靠近大都,这种感觉就越发强烈。于是二人商量了一番,桑邑决定还是先回一趟家,反正走过了这座驿站,距家乡也就几里地而已。休息了一晚上,桑邑和孙齐二人便来到了桑邑的家乡。但刚走到镇子门口,桑邑就察觉到一丝异样的气息,桑邑走进镇子,茶铺已经被毁了,路上躺着许多人的尸体,尸体被泥浆掩盖了一半,地上散落着许多刀剑,地面上到处是被鲜血染成红色的水坑。“怎么会这样?”就连孙齐看到这番场面也愣在了原地。见此惨状,桑邑连忙跑到了自家的药材铺,可自家的铺子已经塌了一半,里面的药材散落一地,明显这里发生了一场惨烈的打斗。桑邑绕过铺子跑向后院,他呼唤着阿爹,还有桑和桑钰,可是他找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不见他们的踪影。空气仿佛顷刻间凝结。“不会的……不可能……”此时的桑邑脑袋里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胸口闷得仿佛随时要窒息一般。“桑邑……”孙齐本想说什么,却见桑邑疯了一样的跑出后院,接着一直往郊外的方向跑去,孙齐也连忙跟了上去。只见郊外有一间老屋,门口立着两面石鼓,一个老妇人躺在石鼓下面,面容安详,好像睡着了一般。“李婆婆!”桑邑惊呼着跑上前去,他扶起老人,试探了鼻息,却发现老人家早已死去多时。“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桑邑抱着李婆婆的尸体,他大喊着,仿佛那一刻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不过是走了半载,为何整个镇子会被屠杀,到底是什么人做的。爹呢,桑邑呢,大哥呢,他们都去了哪里,到底是生是死?“桑邑……”看着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的桑邑,孙齐一时也不知如何安慰他,望着这镇子的惨状,他作为外人都感觉到一阵寒意。“桑邑,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还是先把这位阿婆好好安葬吧。”孙齐拍了拍桑邑的肩膀,可桑邑整个人的身体都在颤抖。“一定要找出……杀害他们的凶手……”桑邑忍着眼泪,他紧握着的拳头,手心被指甲刺破,手心里渗出血来。桑邑将李婆婆的尸体安葬好之后,又把镇子里的其他的尸体一并埋葬了起来,一切都安置妥当后,他又回到了李婆婆的家中,望着门口的石鼓,桑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他蹲坐在门口,李婆婆给他做饼吃。他坐在门口,望着这两面石鼓,这一坐便是一整天。安静,一直很安静。孙齐见他一整天都没有喝水和吃东西,便拿了些干粮走了过来,递给了他。可桑邑却好像根本听不见可看不见一样,眼睛始终直勾勾地盯着那石鼓上的花纹,一言不发。“你好歹吃点东西,就算不吃,喝点水都行,你这身板不如我孙爷,吃不消的。”孙齐将水放在桑邑的手里,可桑邑依然纹丝不动。“要是你倒下了,怎么去找凶手,怎么为这镇子上的人报仇。”孙齐坐在桑邑的旁边:“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有句话说得好,吃饱喝足才能成大事。”“你要是真觉得难受,就哭一场,孙爷绝对不嫌弃你,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强。”孙齐继续说道。“孙齐,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桑邑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谁说的,你可是这世上第一个能操纵十二古铜器的人,怎么没用,害,要谁敢说你没用,孙爷第一个跟他急!”孙齐说着抡起了他的拳头。“能操纵古铜器有何用,整个镇子的人都死了……连小孩子都没有活下来……连李婆婆也……”说到这里,桑邑终于还是泣不成声。整个镇子一片死寂,仿佛连鸟雀的声音都没有,风也停了下来,镇子外的老槐树,落下了几片叶子。时间一晃,便已经过去三个月,深秋已至,再过些日子,天气就更冷了,便要入冬了。这几个月,桑邑一直呆在镇子里,一边也在四处打听阿爹和兄妹的下落,可是一直一无所获,那日埋葬镇民尸体的时候,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尸体,桑邑怀疑阿爹他们可能还活着。但旁敲侧击,他从一些从大都出来的流民口中得知,离渊好像曾经来过镇子,听那些人说,他来时还带了很多的人,镇子上的人,十有八九便是离渊所为。最终桑邑决定还是得亲自去一趟大都,他要当面问问这位大都国主,这件事究竟是不是他所为。临走前,桑邑整理行李,将一颗珠子放在了包袱里,这是之前在埋葬李婆婆时在李婆婆手中发现的,他不知道这颗珠子是做什么用的,于是决定还是先收起来再说。“桑邑,你真决定要当面去问离渊吗?我担心你根本进不了城门。”孙齐说道。“进不了便想办法进。”桑邑说道。“既然你决定了,那孙爷我陪你到底,皇宫又如何,上天入地又如何,闯了!”孙齐说道。几日之后,在大都城中,酒楼里的说书人还在讲着故事,今日的故事,竟是关于十二古铜器的。台下的宾客们也听得入神,有些人还拍手连连叫好,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他端起一杯茶,小抿了一口。一个身材肥胖的男人坐在他的对面,一甩手向小二抛出两枚铜钱,小二接下立刻放下了一杯茶。此时,门外一名女子身着红衣,缓步走入茶坊,接着找了一个隔间坐了下来,旁边跟着一个仕女,女子吩咐了几句,那仕女便离开了。女子望着角落这边的黑袍男子,接着起身,走到了他们二人的身边。“桑邑,你约我来是问石剑的事吧。”女子率先开口问道。“江悠,为何背叛我们,盗取炤云的石剑。”男子的声音冷峻,他缓缓地摘下斗篷,露出了他的面容。江悠望着桑邑,才几月不见,为何他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光采,面前的这个男子,仿佛在几个月里完全变了一个人,这副面容,冷漠而疏离。“对不起,一直瞒着你,这件事关系到我江家在朝中的地位,若取不回石剑,会影响到江府的安危。”没想到这件事江悠竟然知道,并且一开始就骗了桑邑他们。“那你可有想过,我们去取凌寒宝匣,差一点也丢了性命,你们带着石剑离去,我和孙齐死在炤云国,你又如何说辞!”桑邑重重的将手放在桌上,两把小追震动了一下。江悠沉默了。“我原本一直心存感激,你一路让老鱼他们帮助我二人,与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二人将你视为伙伴,而你呢?”桑邑说道,声音低沉冷静。“对不起……我……”江悠原本想说什么,却无论如何开不了口:“这件事是我不对,但情非得已。”她收到父亲的消息时,也辗转思考了许久,盗取石剑的事,的确非她所愿,可若她不将石剑带回,江家便会被朝中其他众臣弹劾,失去了在朝的地位,到时候父亲被罚,他们江家的其他人也会一并收到牵连。“江悠,从此以后,你我便是陌路人,此番之后,再也不见。”桑邑冷冷的说道。“桑邑……”听到桑邑如此说,江悠也慌了神。可对方却已经站起身,走出了茶楼,只留下江悠一个人站在原地,这一回,桑邑定是恨透了她。胸口很痛。可谁知,在桑邑的心中,早已做出了这个决定,此番他与离渊国主注定势不两立,借此机会,让江悠彻底忘记他,便也是唯一能保护她的方法。桑邑戴上斗笠,与孙齐两人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两人来到了大都王城的门口,桑邑掀起斗笠,看着这华丽的宫殿,上面的林罗宝珠,琉璃翡翠却是那么的刺眼。若是他此时驱动古铜器和赤铜刀,一闯而入,这门口的守卫定是拦不住他的。“桑邑,要闯吗?”“闯?闯完之后呢,得知真像,然后杀了离渊。这的确能告慰镇子上百姓的在天之灵。”“那闯?”“他不是修建神祠吗?我们去看看那神祠如何?”“看神祠做什么?”“我想知道,离渊不惜设下这么大一个局,究竟是为了什么。”街道上人来人往。据说这大都神祠就建在王宫后山上,如今已经建造了一部分,而这边的工匠几乎日日都在做工,随便找一个打听都能大概打听出一些东西。据说之前那些被邀请来大都城的工匠做的那些个器物,全都被放在王宫的地下,而神祠一旦建成,便要将这些造好的器物给放进去,听工匠们说,这神祠从建造开始就离奇的很,神祠的结构与普通的建筑不同,地基是由十二根奇怪的铜柱组成,而神祠内部结构也是按照一个圆形的空间来构建的,并且正殿里还要放上十二个特殊的平台,用来放置器物。桑邑这一听,方觉这结构如黎家古楼里三层上所见的模样有些相似,如果没猜错,这离渊就是要建一个类似于黎家古楼的地方。除了调查神祠,这几日桑邑还打听到了之前江悠所说大都国内发生的一些政事,正如他们所言,这江相与离畅有些隔阂,但在江悠的媒介下,两人只见保持着微妙的平衡,这不,江悠与离渊的婚事也贴出了公告,定在下月初三。“这之后,兴许我们便与江悠形同陌路了。”孙齐问道。可桑邑却始终沉默。“她原本就是大都太子离渊的未婚妻。”接着桑邑淡淡的说道,可眼里还是露出了一丝失落。“你看那边的悬赏,好像有你的画像。”孙齐指着另一边的悬赏令说道。那悬赏令写着,叛党桑邑,协助他国意图谋反,若有见者取其首级,赏银五百两。桑邑只是笑了笑,便和孙齐二人离开了公告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