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人间:三章 (第2/2页)
洪姝在服装上了三四个月的班,一分也没给洪母,这下,她坐不住了,每次洪姝回来,她都指桑骂槐。
洪姝听出不对劲,也看到洪母对她的态度转变,她心里明白。
思来想去,洪姝还是妥协,她将几个月攒下来的一千多的钱交出来。
洪母当场脸上笑开花。
话说,服装店的老板娘是个四十多岁的时髦女人,她见洪姝勤劳嘴甜,就提出给她说媒。
洪姝怕人笑话她小,一直不敢说已经订亲的事,可老板娘热心又热情,非得为她幸福着想不可。
洪姝没办法,只得告诉她自己订了亲。
老板娘觉得惋惜,闲聊之中得知洪姝订亲的对方是她妈的堂叔儿子,她不禁脱口而出:“哟,这可是跟你妈同辈,按辈分,你得喊舅呢,怎么乱套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洪姝心里很不是滋味,老板娘说的没错,这是乱辈分了,她感觉被洪母坑骗了。
洪姝请了假回家,质问洪母这辈分怎么能结婚。
洪母支支吾吾许久,解释了一套说辞,那堂叔在她娘家族里是旁枝,已经算不得亲属关系。
洪姝心里不舒服,生气地一脚踢翻凳子,说:“那辈分他总是我舅吧!”
“你抽什么风?犯邪了,怎么着,亲都订了,你休想整什么幺蛾子?”洪母脸色一沉,没了耐心。
洪姝想起老板娘惊讶的表情,大声叫道:“我不嫁,这种辈分怎么见人?谁知道了都得笑话我...”
“反了你!”洪母怒不可遏,她随手抽起扫帚扬了扬,作势要打她。“谁个毒舌妇,要嚼这种烂舌根的话...”
洪父急忙拦下她,低声劝说:“孩子大了,打不得,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不给她点颜面,她开始造反了,敢跟老娘蹬鼻子上脸。”洪母叉着腰,嘴里骂咧咧。
洪姝一跺脚,摔门进屋,扑倒在床上哇哇哭了起来。
她越哭越委屈,一个下午呜呜个不停。
洪父听着难受,几番鼓起勇气想劝说几句,但看洪母脸色不善,硬生生又吞咽下去。
洪姝消停了哭声,蒙头睡了一觉,顶着一双肿的像核桃的大眼睛出来,嘶哑着声音说:“我把话放这里,退亲,不然,我死都不结婚。”
洪母偏过头,挑眼斜视一脸泪痕,头发凌乱的洪姝,冷笑一声:“行啊,退亲是吗?有本事把订亲的五千还回去,否则,死了也要冥婚。”
洪姝呆住,她干巴巴地问:“什...什么五千?哪来的订亲五千?”
“算起来不止五千,还有一条金项链,一只金戒指,和那些礼品等等,算算也有万把块。”洪母这会儿倒不急,慢条斯理地列出:“再说,都订亲几个月了,想要退呀,人家可不会白白吃了亏,失了名声,往后还怎么见人?万一狮子大口,让你赔上一大笔钱,你有吗?”
洪姝如遭雷击,怔忡失神,许久,她愤怒地嘶吼:“胡说,什么项链戒指,我一分钱没见着,凭什么...”
洪母抬手一下子扇到她的脑壳,阴沉沉说:“怎么,想发疯呀!让左邻右舍笑话?早要是知道你个婊砸子会坏事,老娘就该捏死你,省的这一天天的让人不安生。”
洪父也是被洪姝的样子吓住,他怕她犯混,要掐架,慌忙拉着她往里屋去。
洪母在外屋又骂了半天,什么难听的话都摆出来,直到口干舌燥,她才停了嘴。
从洪母刻薄尖酸的骂声中,洪姝总算明白她经常骂她小婊砸是什么意思。
原来,生母当初带着俩姐和哥哥改嫁同村的一户人家,这户的男人垂涎她生母年轻又相貌不错,明里暗里言语轻佻。
在她生父和奶奶尸骨未寒,俩人就好上了。
没多久,风言风语便传开了。这户女人知道了,哭闹上门,砸了生母家里的东西。
男人一怒之下,掴了女人几巴掌,当晚这户女人就服药自杀。
这事一时轰动,传了许多村庄,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更令人大跌眼镜,那女人下葬不到一个月,生母便带着仨儿女改嫁到这男人家里。
男人家里已有一对儿女,又知悉母亲死因,对她生母恨之入骨。
而她生母也是不能容忍继儿女的挑衅滋事,仗着男人对她迷恋,虐待欧打那一双儿女。
没几年,俩个继儿女都离家出走,下落不明,她生母彻底鸠占鹊巢,将自己三个儿女养的白白净净。
洪姝死死咬着唇,耳边回响洪母列出她生母一箩筐的罪孽。
她并不伤心,对生母,她没有任何印象和感情可言。
只是,洪母拿这些事骂她,并侮辱她日后也会像她生母那样犯贱淫荡,这是让她受不了的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