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锥心之痛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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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本爵知道手段让将军不喜,可如今船队已然出海而去,将军若是怒气难消,可朝本爵动手,本爵绝不躲闪。”
严且抬头看着田继祖怒声说:“爵爷,若是出事,你我都逃脱不了干系!爵爷可曾想过一旦出事的后果?”
“一直以来,什么样的风浪本爵的船队没有遇过?将军为本爵担忧,本爵甚是感动!为今之计,将军便与本爵安心等待船队返回即可。待得船队返回,本爵必然给营中一众兄弟好生备好年货,更会给每个军卒十两银子过年,如何?”
严且头痛欲裂!只感觉田继祖的每句话都化作了榔头,一下又一下在敲!
严且挣扎着起身,有气无力说:“爵爷,拿本将令牌放船队出海,若是出事,本将无非是去了一身甲胄,可是船队的千余人,那可是千余人家的顶梁柱!”
田继祖有些不耐说:“严将军,大家一起拿着银子花不好吗?就像今日这般,两个娇艳欲滴的美人相伴不好吗?纵是将军沉醉之身,她们都能用尽浑身解数,让将军肆意挥洒,这不好吗?船员和渔夫,本爵承诺他们工银翻倍,谁不是冲着银子而去?”
严且实在无力坚持,披了外袍便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之时沉声说:“爵爷得想一想,若是出了事该怎么办?末将前去海边看看。”
田继祖转身背对屋门方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叹息,终归还是不能将这头犟驴给拉到身边来!
严且强自撑着回到营中,副将薛景听了严且回营,很快赶到严且屋中,才进屋便见严且满脸堆着全是痛苦,且呼出的酒气很快充斥了整间房屋。
“兄弟,此次祸事了!田继祖早早给本将下了套,才到爵爷府中一刻不到,被备上酒宴,田继祖假惺惺说明白了我等劝阻他们出海是好意,还说若非拉不下脸面,一早便到营中来与我等说好话!不曾想,谢鼎与田继祖连连劝酒,本将醉得不省人事,还被其安排的两个婢女给……哎!他们拿了本将腰牌,结果便是,船队已然出海而去!”
严且强忍腹中翻江倒海的痛苦,一口气把话说完之后,作呕不止,朱超连忙伸手为严且拍背。薛景上前脱掉严且的靴子,跟朱超一同将严且扶到床上躺好,又给严且盖上被子,薛景才说:“将军,你没有下过手令,这一点是关键!而今日一众守海的兄弟都可以作证。既然田继祖不听规劝偷偷令其船队出海,我们只能是静心等待他们回归。”
“可若是出事,那可是一千多户人家的顶梁柱呐!”
薛景接过严且亲卫端进屋的热水,拧了棉帕敷到严且额头上说:“将军,末将这便带人赶去海边营房,先将一众兄弟换回来,让他们一一将所见所闻写下来,今夜便派出军中健卒带着书信赶往郡府,我们得尽快将书信交到武将军手中,武将军知道此事缘由之后,纵是船队出事,我们才有回旋余地。”
严且轻轻点头,闭上了眼睛,薛景知道严且心里不舒服,朝朱超努努嘴后,一起出屋拉上屋门。
薛景带着一百军卒赶到海边营房后,命令朱超带人即时回营,并嘱咐朱超:“其一,把那一百两银子安放好,其二便是兄弟们都将事情叙述清楚给书办之后签押,签押之后由你亲自带着一个小队务必将书信送到武将军手中。”
“是,卑下明白。”
朱起带着人往城中赶回时,田继祖正与谢鼎交谈:“谢大人,看来这严且实在与我们不是一路人!以后本爵也就死心了。”
谢鼎点了点头说:“爵爷,若是顺利的话,两日之后船队便能返回了吧?”
“对,此次出海,本爵已经交代了下去,不必到太远的海域。”
见谢鼎面上的一丝担忧,田继祖笑说:“谢大人不必担忧,本爵的般队数年以来,风浪经历得够多了!积累下来的经验,水军也不一定能够与之相比。富贵险中求!总不能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而不拿吧?”
谢鼎勉强一笑说:“但愿吧。”
冬月十四一大早,天光未亮之时,严且猛地睁开眼,深深吸了两口气,抬手捶了几下闷疼的头 ,抓起床边的冷茶咣咣一顿猛灌之后,穿衣拉开屋门,仰头看着暗黑的天色,感受冷凛寒风扑面,强自压下呕吐的抽动,向着军卒的营房走去。
严且赶往海边的一路,战马前行的颠簸,让严且一路不断呕吐不停!到了海边之时,严且脸色蜡黄,感觉天旋地转!当看着阴沉沉的天海交际处,看着海浪翻滚着涌上岸来,微眯起眼抵御着刺骨的寒风,严且的心不断下沉!心里只有祈求!祈求船队能够尽早归来!
严且没有再离开营房,稍有一些气力,便要起身走到海边看向海面,看向海边小山上的树木。薛景一直陪在严且身边,心里的担忧一点不比严且少!看着严且拖着虚弱的身躯,薛景屡劝无用之下,只能是一趟趟陪在严且身边来回。
田继祖一早起来,看着天气比前一日还要阴暗,心头也不由得沉重起来!
至冬月十七,朱超一路餐风饮雪,终于将书信呈到武济手中,武济看着冻得面庞青紫,额头眼角纵横交错着的皴裂漫着细细的血痕,朝亲卫说:“赶紧去拿酒来,再备几身衣裳,还有便是取些猪油来。”
武济将信看完,轻叹说:“一会先去好好歇息,在府中休养两日,再行回返。”
“将军,卑下担忧严将军忧心,末将明日便启程回去。”
“听本将的即可。纵使你明日启程回去,于事并无补益!这几日连下数场雪,虽说不大,可是于你而言,急着赶回的话,你的身子不要了?”
“卑下……”
未等朱超再往下说,武济一摆手说:“这是本将军令!”
并城,田继祖在厅中听着田忠禀报,听着听着将右臂撑在小几之上,整个身躯斜支在小几上说:“照你所说,本爵的船队十有可能完了?”
“是,有很大可能是这样。”
“渔村那边怎么样了?”
“全都整日哭哭啼啼,朝着海面下跪、烧香、献饭……”
田继祖额头冒汗,通红的双眼望向屋外咬牙切齿:“老天爷要亡我呀!”
严且带着军卒靠近数千老弱妇嬬时,看着犹如一具具行尸走肉的老人和妇女们,严且将头别向一边,眼中泪水滚滚落下!一众军卒全都硬了脖子,哗哗在流着泪,抽着鼻子……
一个老汉蹒跚挪步到严且跟前跪倒在地,仰着一张沟壑遍布流淌着泪水的脸哀求:“将军,让军爷们出海去找找吧?”
严且俯身要扶老汉,老汉扒开严且的手说:“将军,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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