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凉凉被梆架 (第2/2页)
江小荷说:“因为我给他设计了一出戏,在这场戏里,严琨深受打击,不光是因为梦想破灭,感情也受到了伤害。”
江小枫一脸迷惑地问:“感情?”
江小荷说:“小枫,你以为严琨当初娶你是因为爱你吗?在我看来,他根本不会爱,不懂爱,他也从来没有真正地爱过你,和你结婚是因为你有孕在身,不得已而为之,拖着不和你离婚是并不是因为还对你有感情,而是因为你还有利用的价值。直到那个女人出现,他才找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可是事实是一切都是黄粱一梦,也许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恨我了,他和陈佳联手给我设制了一个又一个障碍,此刻,他们正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江小枫不敢相信地听着江小荷的话,说:“姐,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要再伤害我一次吗?”
江小荷注视着江小枫的眼睛,说:“你虽然已经离婚了,你也口口声声说你已经不爱他了,但你的眼睛你的神态是不会骗人的,你还生活在以前严琨给你编织的梦幻泡影里,你该从里面走出来了。错一次不要紧,不能错一辈子。小枫,严琨这次完了!”
江小枫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说:“姐,你看透了一切,我什么事都瞒不了你,但他毕竟是凉凉的爸爸,能不能……”
“不能!”江小荷截钉截铁地说,“已报案了,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李春芳已经出院了,唐皓宸再次回到公司上班,江小荷发现经历这一场浩劫的唐皓宸变得冷漠,他经常在上班时走神,好几次差点延误了发货。但江小荷并无心过问唐皓宸的事,她把严琨的事告诉唐皓宸,并对他说:“上次是你帮我找到他的,我希望这次你也能帮我找到。”
但唐皓宸并未像上次那样顺利找到严琨。
正在这时,江氏服装公司的库房又出事了。
就像十几年前嵩阳服装厂库房失火事件一件,江氏服装公司里存放几百匹的布的库房在一夜之间被一场大火烧得片甲不留。
当江小荷赶到现场时,消防队已经将火势扑灭,江小荷挤进人群,问看库房的老赵:“里面有吗?人有没有事?”
老赵被烟熏得一脸黑乎乎的,看见江小荷,他立即站起身来,一脸愧疚地说:“江经理,里面没有人,我睡到半夜起来上厕所,看见库房上面着起了烟。江经理,这真不是我的过错,我每天都是巡视一遍库房才睡觉,库房里是绝对不会有火苗进入,一定是人为造成的!”
江小荷把扶住老赵,说:“我会查清楚的,幸好当时我设计库房时没有让库房与其他房子连接,才避免了火势蔓延。”
老赵看江小荷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说:“江经理,对,库房是单独的,没有殃及其他车间,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啊!江经理,我是库房的管理员,不管怎么样,发生这样的事我都要担责任,我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查明真相!”
江小荷说:“你有库存账单,还是先查查我们损失了多少。”
听到这话,老赵的脸色又沮丧下来,“库房里存的都是以前的货,听说陈经理刚采购的新货因为路上遇到了追尾,本来昨天晚上就能到货的,但现在还在路上,今天上午能到库,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初步估计,损失有二十多万。”
江小荷听了老赵的话,像想起了什么,说:“你是说陈经理采购的那批货本来昨天晚上能到库?这事谁知道?”
老赵说:“车间里很多人都知道,因为那批布今天早上要等着上生产线呢。”
江小荷说:“你今天仔细把库存清算一下,算出一个准确的数字。”
江小荷从失火的库房里走出来,心里一阵悲凉。她再次想起十年前发生在嵩阳县服装厂的那次大火,一场大火烧掉了那批存货,也烧毁了人心,她宁愿这是一场天灾。
她感到一身疲惫地向厂门口走去,此时,陈卓星急急忙忙跑过来,看见江小荷,他喘着粗气问:“小荷姐,我听说厂里失火了,到底是哪里?现在怎么样了?”
江小荷说:“火势已经控制住了,是库房里着火,老赵正在清算具体损失。”
陈卓星惊叫道:“库房?!幸好昨天那批货没有回来,否则损失太大了。我昨天去库房看了,这段时间生产量增加,库房里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
江小荷说:“如果真是这样,也算是给我敲响了警钟,小星,老赵一直认为是有人故意为之,你觉得呢?”
陈卓星说:“现在还不好说,我得去库房看看,看完了我们再一起分析。”
时间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库房失火的事一直没有查清原因。正当江小荷对此事已经不抱任何希望时,又一件事浮出了水面。
严琨投案自首了。
警察见到严琨时,他已经被人打断了一条腿,他瘸着腿逃出来,几天来未进粒米的他找到一个公用电话拨打了报警电话。
严琨的左腿被打得严重骨折,江小荷和江小枫赶到医院时,严琨还在手术里,医生告诉他们,病人很可能会留下终身残疾。
经过几天的治疗,他终于苏醒过来,在医院病房里,严琨接受了警察的审讯。
警察说:“严琨,医生说你的腿由于受到重物袭击,很可能会留下残疾,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一脸苍白的严琨说:“我有准备,我知道我的身体,如果不是我及时报警,很可能连这条命都没有了。”
警察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琨说:“我欠了赌债,被那帮人追打,这些债我已经还不上了。我没有任何办法,如果还不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警察说:“所以,你绑架了自己的儿子?”
严琨看了一眼警察说:“我给你们打那个电话时早已经想清楚了,与其东躲西藏,连个安身之处,甚至连口饱饭都吃不上,还不如早点来投案自首,这都是我的报应。因为欠债,我就想从江小荷那里弄点钱,如果直接问她要她是不会给我的。我只能想出绑架儿子的主意。”
警察一脸愤怒地说:“你儿子说那天带走他的是一个女的,那人是谁?”
严琨说:“是陈佳,我们本来想合伙这样做一次,我们俩都有欠债要还,而我们现在这样都与江小荷有关,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这个。但是自从那件事之后我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梦里总是出现我儿子的身影,他们都骂我不配当一个父亲!”
警察问:“陈佳现在人呢?”
严琨说:“绑架的事失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警察问:“两个月前江氏服装公司的库房里发生失火案,是你参与的吗?”
严琨吃惊地看着警察,说:“失火?我不知道这件事。”
警察说:“你一定要从实说,这样才有可能减刑。”
严琨说:“我真不知道,我既然主动自首就没想到要隐瞒。但是我知道陈佳住在哪里,你们可以去她家里找她。她已经被追债的堵上了门,几乎哪也去不了。”
警察说:“你的前妻,就在医院的走廊里,自从你住院后,她一直申请想见你一面。”
严琨吃惊地说:“江小枫,她见我干什么?我不要见她,她一定是来兴师问罪的!我不要见她!”
警察说:“我劝你还是见一面吧,她已经在这里等了好几天。”
说完,警察走出了病房。
江小枫再次出现在了严琨面前,这是上次在民政局办离婚后,他们第一次见面。
江小枫还和以前那样,平静在坐在严琨对面。
严琨说:“你见我干什么?我这个样子已经够惨了,你是来看我的笑话还是来质问我的?”
江小枫冷笑一声,说:“严琨,你说都对,也都不对,不用谁来看你的笑话,也不用谁来质问你,人在做天在看,老天长着眼睛呢!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从今以后我会把你从凉凉的记忆里清除,我会告诉他,他的爸爸早就死了,是我一意孤行,非要把他带到这个世上。”
她看着严琨继续说:“严琨,我们的结合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可是我还沉湎于自己编织的爱情幻想里,严琨,都是我的不对,如果我一开始就能明白这一切,就不会与你有任何交际,不会造成现在的悲剧。如果你明确告诉我你并不爱我,我也不会一意孤行,严琨,你好自为知吧,从今天开始,我江小枫将与过去彻底告别,我要重新开始。”
严琨说:“是要给凉凉找个新爸是吧?是陈卓星吗?你喜欢她?”
江小枫说:“这与你无关,但我的第二段婚姻不会再委屈求全。”
几天后,陈佳被警察从她在广东的家里找到了,在审讯中警察才知道,陈佳身上除了绑架案,前段时间发生在江氏服装公司的库房失火案也与她有关。
当这些事一件件浮出水面时,江小荷想要见陈佳最后一面。
陈佳的一头长发被剪成了短发,穿着一身狱服的陈佳在狱警的陪同下来到江小荷面前。
她冷笑着看着玻璃外的江小荷,说:“我本来不想见你的,但他们说你有话要告诉我,要我一定要见你一面,你是不是来羞辱我的?你要知道,我陈佳有今天全都拜你江小荷所赐。”
江小荷说:“陈佳,看来这铁窗也没能让你明白,你究竟为何有今天?人活一生,不要困在自己的执念中,世上最大的监狱就是人的内心,走不出自己的执念,到哪里都是囚徒,放下执念,才能放过自己。陈佳,我今天来见你并非与你你探讨谁对谁错,而是想让你从自己的执念里走出来,这样你才能真正把自己从过去的不甘中解脱出来。我知道你喜欢田敬楠,可爱情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是时候从这场自编自导的戏里走出来了,否则既便你有一天走出了这座冰冷的监狱,你也永远走不出心中的牢笼。”
江小荷的话,让陈佳一直紧绷的神经松驰下来,她原来以为江小荷会为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她,可没想到,她带来竟然是这样的话语。她用七年时间一直在与江小荷抗衡,一直在与江小荷竟争,可命运从未让她赢过一次。她看着江小荷说:“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应该恨我才对,七年前,我让陆成年给你灌下迷药,就是因为我发现田敬楠开始在意你,我想让你失去清白,可是被你逃掉了,我用一桩桩的事陷害你,是想你快点离开公司,可没想到你愈挫愈勇,最后失败的竟然是我自己。江小荷,这七年来,我一点点精心设计的计划到后来都成为自己给自己挖掘的坟墓,最终竟把自己变成现在的模样。我一直在问我自己一个问题,为什么我陈佳没有在你面前赢过一次?!”
江小荷注视着陈佳说:“人与人之间的伤害和争斗从来都是两败俱伤,哪会分得清谁赢谁输,只不过上天更会眷顾那个心中放下执念的人,一念起是天堂,而一念起又是地狱,陈佳,能救赎你的只有你自己,而不是这座冰冷的监狱。从你自己编织的执念里走出来吧,放过自己才是一个成年人最大的体面,让自己活得轻松一点,重新开始,你会发现原来生活本应该是轻松愉悦的。”
陈佳久久地凝视着江小荷的背影,那道背影从监狱里那个并不大的窗户里射过来,正好投射在她的身上。
有那么一刻,陈佳突然想起七年前,她第一次见江小荷时的样子,她穿着一条黑色的连衣裙,走在时装秀的舞台上,和那些坦胸露背的模特相比,江小荷像一棵青涩的梅子,那时的她一心只想让田敬楠满意,于是,当田敬楠对江小荷的穿着感兴趣时,她才决定留下这个人。
也许从那一刻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可是,谁又知道,究竟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