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异样 (第2/2页)
这样的想法让她们产生无法抑制的恐慌。
她们无法接受殿下这般厌恶的眼神话语,就像是完全被神明抛弃了一般。
怎么可以这样看她们?
怎么可以这样对她们?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呆愣在了原地,手不自觉地轻颤着。
赵沉玉才懒得管她们,冷冷地说完,便直接拉着芒夏下去了。
芒夏面上没有丝毫的异色,依然沉稳地扶着赵沉玉下坡。
坡上的众人便这样瞧着赵沉玉直直地走向堤坝那边,而不敢有丝毫的举动,生怕让殿下更加厌恶。
赵沉玉一举一动格外吸引旁人的注意,堤坝旁的难民也都在偷偷注视着赵沉玉,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但旁边的小吏也没有苛责,因为他们也在偷瞧着,时不时应付地催促几声。
赵沉玉没有顾及地走过去看那些堤坝,还上手去摸了几下。
堤坝里边是以一块块的巨石堆砌而起的,以湖泥和水中的泥沙填充。
赵沉玉上手摸了一手湿漉漉又黏黏的土,不由地蹙眉思量着。
这泥在这种湿度极高的天气里根本无法完全风干, 并不牢固,怨不得会一次次地决堤。
可以将湖泥换着水泥,应该会坚固些,且天气炎热,纵使湿度高,一天左右也可风干。
赵沉玉捏着泥的三根手指不停地来回摩擦着,颦着眉回忆着刚刚看到的堤坝走向。
堤坝自西北方修建过来,应该是贯彻历江的始终,里边水位过高,水流湍急,水泥只能糊上堤坝的外墙,这样也不太牢固。
可以试着分流加修补堤坝。
赵沉玉记不得现代的那些大型堤坝的修建图纸和原理。
但她想起自己在实验室时,一个学妹曾经画过的一种治水方法。
赵沉玉收回思绪,才注意到旁人的视线,思及刚刚见到的矛盾之处,便转头向一名青年询问:
“你们今日已经做了多久了?”
那青年见到赵沉玉转头望向他,先是一怔,听到问话便回过神,木道:
“做了一个多时辰了。”
这也太轻松了。
赵沉玉扫了一眼他满是死皮皲裂的手,面上没有丝毫异色,接着问道:
“你们午食一般用些什么?现下安置在哪?”
“我们午食吃的是馒头,两天有一次肉汤,安置在长史大人的庄子上。”
赵沉玉问一句,青年一板一眼地答一句,状态十分自然顺畅,没有丝毫的考虑就脱口而出。
赵沉玉闻言,视线扫过青年上下,目光在他腰间明显做工极其粗糙的腰带上停滞了一瞬,狠了狠心问道:
“你家人呢?现下可也都安置好了?”
青年闻言,眼眶霎时间红了,手不由自主地摸上腰带,咬着牙死死地盯着地上的泥土,许久才挤出一句话:
“我家人都在水患中去世了,得了大人们的安葬……”
说着,那青年说不下去了,浑身绷紧,青筋暴起,胸口剧烈地开始喘气,抑制不住地发抖。
一旁的小吏时时刻刻注意着这边,见到这青年的异样,立刻冲上前捂住他的嘴巴,出声高呼:
“哎哎,大夫呢?这人又发病了,赶紧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