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岑小辫儿夜遇无头鬼(四) (第2/2页)
当天下午来吊唁的亲朋好友都到齐了,孝子贤孙们跪在灵堂内,其余亲人则站两旁,足足好几十号人,就等着先生念诔辞。
什么叫诔辞?
现如今说起诔辞,估计没几个人知道了,其内容就相当于现在的悼词,但和悼词又不一样,白布黑文,需写死者的名字出生年月和及亡故时辰,孝子贤孙的名字也得写进去,当念到相应子孙的名字时,其还得在下面应声答谢。
他们这伙团队中平时念诔辞的人是主唱岑老辫儿。
岑老辫儿两杯马尿酒一下肚喝得个脸红脖子粗,此刻站在灵堂上方,手里捧着提前准备好的诔辞白布。
这酒一喝多了,神志也变得不清,就开始犯老糊涂了,把死者的名字念成了长子的名字。
孝子贤孙及亲朋好友在下面都听傻了,心想这哪来的野道士?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有的人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当时的场面也有些许滑稽。
岑老辫儿这帮人谁都没少喝,好在有人意识还算清醒,见岑老辫儿念错了,忙朝着他使眼色。
岑老辫儿没看见,他见没人应答,又扯着嗓子喊了两遍。
灵堂内的子孙们这回听得个真切,你一遍念错了就算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接着胡来,把一个大活人的名字换作死者念,那得折多大寿,人长子就好端端的站在这呢!
这下子再也忍不了了,气上心头,也管不了灵床上的老太爷了,顿时骂声一片。
岑老辫儿这帮先生是长子找来家中做法事的,他此刻又气又悔,也是个暴脾气的主儿,不容他们多做解释,当即吩咐十来个下人将众人拖出灵堂外便是一顿毒打,随后又给轰了出去。
岑小辫儿这些人还好,没挨多少打,可他师父就不一样了,差点被活活打死。
岑小辫儿连搀带扶的将他师父搀回家中,岑老辫儿年纪大了,终究是没能扛得住这顿毒打,在床上躺了两天便一命呜呼见佛祖去了。
得知岑老辫儿去世后,田二爷这些左右街坊每家每户凑钱给老头子买了一口薄棺,抬去郊外便草草掩埋了。
岑老辫儿给别人操办了一辈子的白事儿,可怜到头来死了都没人给他做一场像样的法事。
师父岑老辫儿死后,岑小辫儿可就没人管了,家中又没有积蓄,吃饭都成问题。
田二嫂心肠好,见不得这孩子受苦遭罪,做好饭菜后便叫张小辫儿过来吃。
那年头谁家日子都不好过,岑小辫儿也深知这一点,这孩子别看才十岁,其从小生得一身傲骨,不愿拖累田二爷一家,就想着自力更生。
当今如此发达的社会,叫一个十岁的小孩出去解决自身温饱都不现实,更何况在那多灾多难的年代。
像岑小辫儿这样的情况在当时倒是多见,但无一例外,要么就是给有钱人的大户人家做仆童,终日里忍气吞声,要么就是沦为乞丐,最后的下场就是活活饿死街头。
岑小辫儿他自身啥手艺没有,又不想给人做仆童,更不想到街面上当一个讨饭的乞丐,可当下要如何挣钱解决温饱呢?
他脑袋瓜转得快,思索一番后,最后想出一个如何来财的“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