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落鹰山上的飞鸟 (第2/2页)
我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偏僻的农村,这里还没有水泥路,道边的电灯裸露在外,昏黄的灯光让气氛有些诡异。
“调查一个项目。
“还有没在基地里面的项目吗?”
老程把车顶的小灯打开,示意我翻开文件夹。
文件夹的第一页是项目的介绍。
我借着车里明亮的灯光,仔细看了起来。
“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基地并不是最优解。”在我看了一半不到的时候,老程忽然开口,“就比如说这个东西,我们是接触不到的。”
“这上面的意思说,这个项目只能被那个人保管吗?”
“对。”
“可基地不是有那种人形的项目来着?”
“对,这也没办法,那兄弟不能离开这块儿。”
“那,待定又是什么意思?”我指着文件上的危害等级问道。
“就是待定,我们还不能确定项目的危害程度。”
“真神秘。”我感叹道。
时间还早,听老程说,那个家伙会在日出的时候从山顶上下来用溪水洗漱。调查人员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方便地找到他。
没办法,我和老程只能在车里等。
就这样一直等到了五点多,我俩才从车里出来,借着蒙蒙亮的天色往村子里走。
“这儿是哪儿啊?”我不禁问道,在这破地方待了这么久,也不知道到底在哪里。
“喏。”老程双手抱怀,朝着一个方向努了努嘴。
我顺过去一看,一块蓝色的金属牌上写着:“落鹰山”三个大字。
“落鹰村。”我念了出来。
“念lao,lao鹰村。”
“哦哦。”我点了点头。
黎明时分。山上的风冷飕飕的,我和老程就穿着半袖,冻得直哆嗦。
“这山还挺高的。”我说道。
“可不。”他说道。
我俩沿着村路向上走去,这个村子建在半山腰,地势陡峭,很难想象在2012年,在北方还有这种几乎没什么发展的山村。
村子里很多人家也亮起了灯,他们听见我们的声音纷纷推开窗户朝外面看。
这时候我才发现了这个村子的不对劲。
每一户人家里都住着年轻人,我狐疑地看向老程,刚要开口,就听老程解释道:“这村子是后来建的,为了掩人耳目才修建成这么残破的样子。”
“那这些人……”
“是基地安排的人,负责监管项目23。”
“牛逼。”
“等你看见那哥们,才叫牛逼呢。”
带着好奇,我和老程继续朝着山里走去,落鹰山是那种北方典型的石头山,山顶上光秃秃一片,像个秃顶的老大爷。
再走了十分钟左右,就真正进了山,太阳也快出来了,气温开始回升。
能听到水流哗哗的声音。
绕过一片树林之后,面前是一条潺潺的小溪,水流干净清冽,在岩石河床上快速地流淌着。
我环顾四周,忽然在上游发现了一个奇怪的黑影。
“那是不是个人啊。”我指着黑影的方向,问着老程。
“那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老程加快了步伐,而那个黑影显然也注意到了我们,他从溪水旁边站起身来,朝着我们走来。
“刘齐泰!”老程大声叫着,那似乎是那个人的名字。
可对方并没有应答,只是缓缓朝着我们走来,老实说,那个人的样子,令我有些警惕。
走近了之后能看清楚那人的全貌。
他刚刚用水洗了脸,脸上很干净,因为冰凉的溪水而发红,但和他干净的面容格格不入的是他那一身粗犷的毛发。
他身上的毛发过于浓密,就像西游记里面的黑风怪一样,胡子和头发乱糟糟地打结在一起,手臂上的汗毛过于浓重,整个人像是隐藏在一张厚实的毛毯下面,他身上穿着粗布衣裤,很简陋,不像是现代人。
更像是从洞窟里面走出来的原始人。
更何况,他似乎不会跟我们正常的交流,不知道他是不会说话,还是不懂人话。
总之,他并不是个严格意义上的“野人”。
“我们来给你做健康检查。”老程对着他说道,他似乎能听懂老程的话,但又不能回答。
老程放下手里的箱子,从里面拿出来了一部听诊器。
刘齐泰很配合的撩起自己的上衣,露出他的上身。
他上身和我预想的一样,浓密的胸毛就像一件毛衣贴在他的身上,但意外的是,并没有出现那种想象中的浓厚味道,反倒是很干净,看样子,这人会经常清洗自己的身体,光凭这一点来说,他就不像个“野人”。
老程把听诊器的听筒放在刘齐泰的胸口,移动位置听着他的胸腔。
“师父,您还会这个呢?”
“学一学就会了嘛。”老程小声说道。
听了2分钟左右,老程将听诊器收了起来。
“嗯,你胸腔的状态很健康,比城市里的人可好多了。”说着,老程故弄玄虚地看向了我。
我无奈地撅了撅嘴。
前前后后又忙活了一阵,老程才把东西收拾好。
“你确实很健康。”老程拍了拍刘齐泰的肩膀,“今天的笛子吹了没有?”
刘齐泰摇了摇头。
老程忽然扭头看向我,问道:“想不想听一下那笛子的声音?”
我看向了男人手里的东西,那准确来说并不能算笛子,只是一根粗壮的中空羽骨上钻出了几个空洞。
“那就是项目23吗?”我心中的疑惑。
“可以啊。”我点了点头。
见我同意了,老程向刘齐泰示意。
后者举起手中的笛子,笨拙地放在了嘴边。
随着一口中气十足的气息进入骨管,骨笛发出了声音。
那一瞬间,我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疯狂躁动,令我的身体变得灼热起来,心口隐隐作痛,不得不用手使点劲压住。
那感觉就像是有一大口冷风从我嘴里灌进了我的胸腔,令我一瞬间呼吸不畅。
我急忙看向老程,却发现他也是那个样子站在原地。
“这正常吗?”
“正常。”老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一百天没听过了,有些不习惯。”
他嘴犟地解释着。
笛声悠扬地传开,那声音在山中游荡着,像是老鹰的嘶鸣,凛冽而富有杀意,仿佛有一只雄鹰在我的耳畔翻飞,
燥热的心随着笛声的传开而变得宁静下来。
在我眼中,刘齐泰的双手发生了变化,他那被汗毛包裹住的手臂——
长出了翅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