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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解元郎被除名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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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放榜之日越来越近了,乔向廷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时张富走来了,原来他也被抽调入闱当差了,因怕亲戚找他托请事务,他索性没敢在乔载德跟前露面,今儿他听说考官们议定了名次,乔载德赫然高中,被议定为解元,他这才知道素日这个文静的年轻人果然满腹经纶,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场禁了,一路跑来报喜邀功。

全家人听了,别人犹可,乔向廷先就跌坐在躺椅上,突然伸直了腿,口吐白沫起来。

原来他自从乔金宝被劫、后又历经几次挫折后,坐下病了,听不得过激的消息,今儿得偿夙愿,儿子且竟然高中榜魁,怎不令他激动,因而一下又犯病了。

这个倒也难不倒陈青桐,几针下去就救过来了。

他醒过来后,跑到门口跪下,大哭着向着家乡方向给土地庙里的父亲磕头报喜。

陈青桐家里也一扫近年来的阴霾,里里外外的人都喜气洋洋的;女人们抢着进去告诉了老太太,老太太也喜欢得哭起来,念叨说:“老头子啊,你要还活着多好,也能看到咱外孙中举!”

张富忙又跑回去执勤,大家也渐渐沉静下来,开始筹备庆贺之物。

后晌果然听到外面有锣鼓声响,已有报喜的差役四处为中举的士子报喜了。

然而独他这个解元迟迟等不到报录人来报;张大友等不及,就要独自跑到贡院去看,却听得门外一片声锣响,三匹马闯将进来,高声叫:“快请新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大家这才知道解元郎喜报来的迟。

可接了喜报,原来却是张大友中举了。

大家都来向他贺喜,大家七手八脚帮报录的把报贴升挂起来,因待会儿房内还要悬挂乔载德的报贴呢,那可是解员郎,所以把上首的位置留出来了。

报录人簇拥着张大友要喜钱,正在喧闹时,又是几匹马,二报、三报到了,报的都是张老爷,却迟迟不见乔老爷。

陈青桐备了酒宴,先请报录的人围坐喝茶静候,等解元郎的喜报来了,大家一起入席。

然而看看已近黄昏,仍不见报喜的来家。

后来,张富垂头丧气地走来了,大家忙问怎的了?张富有气无力地说:“乔兄的解元被蠲了,不算数!”

大家都惊住了,忙问:“为什么?”

张富叹惜道:“因为他没避老佛爷的讳,被监试发觉了,强压着主考官将他蠲了。原本要治罪的,多亏了那个副主考范大人从中周全,这才免了罪,但蠲了功名……”

就见乔向廷一腚坐在圈椅上,呆若木鸡。

张大友惋惜地问:“那么今科的解元是谁?”

张富说:“是前任分巡道道台张大户的儿子,名叫张好古。我曾听爹爹说,前些年他去他家走动时,他还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呢,今科竟然高中解元了!嗨,人家出身达官贵人之家,自是有福之人!”

乔载德从天上掉到地下,此时已身如槁木了。

这时,乔向廷突然强撑着坐起身子,招手让儿子过来,乔载德只得走到父亲身边,躬身问爹爹有什么吩咐。

就见乔向廷突然伸出巴掌,用尽全身力气,啪地打了他一记耳光,骂道:“你这狗奴才,你,你不知道避老佛爷的讳吗?”

这一巴掌把乔载德打得眼冒金星,委屈地说:“我何曾触犯过老佛爷的名讳?打死我也不敢啊!”

陈青桐就问大姐夫:“外甥到底触犯了老佛爷什么名讳?”

张富说:“听监试的贾道台说,他倒不是犯了老佛爷名讳,他犯的是老佛爷的忌讳——因为太后老佛爷属羊,最忌讳别人说‘羊’字,贾道台在宫里呆过,宫中的人对‘羊’字都讳莫如深,连羊肉也叫做‘福’肉,谁若失口犯忌,就会被活活打死!”

大家都吓得“啊?”的一声。

乔载德却回忆了一下,懵懂地说:“我通篇也没写一个羊字啊,犯的哪门子忌讳。”

张富说:“嗯,你是通篇没写一个羊字。可据监试的贾道台说,你提过苏武的名字。苏武是干嘛的?他在匈奴那里是牧羊的!他说你这样写,比直接用了羊字还恶心人呢!再者,你在策论中论及‘洋务’的时候,‘洋’字里头是有羊的,可你却不知道减笔!这不是与老佛爷的忌讳过不去么?那么多典故你不用,却偏偏用苏武的,连个‘洋’字也不知道减笔,那赖谁?”

乔向廷听了,气得浑身哆嗦,嚷道:“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俺爷们不认,俺要去京里告御状,告这个无事生非的道台。”

张富说:“没用!那两个主考官,也嗔怪他无事生非,可是贾道台振振有词,一席话反而把两位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京官给镇住了!”

张大友早在一边打抱不平了,他不信范编修能被这类小人镇住,就问:“那个道台说什么了?我就不信邪,能用歪理邪说压倒翰林!”

张富说:“我恰好在旁边伺候呢,就听贾道台说道:‘避讳,是对君上特有的尊重,这规矩古已有之,比如唐朝就禁捕锦鲤,因为那时的皇帝姓李呀,举国上下都要避讳李的同音;到宋朝时更严厉了,据说有个叫吴倜的大才子进京赶考,宋徽宗看了看他的卷子极为赞赏,就要把他定为状元,这时宰相蔡京在旁边说:这个吴倜公然不避讳,不可录用!可宋徽宗却没看出倪端来,就问此话怎讲。蔡京说:陛下请看这个倜字,该字右边的周将陛下名字中的吉字围了起来——原来宋徽宗的名字叫做赵佶,徽宗恍然大悟,于是这个吴倜就因为这个名字而名落孙山了。诸位请看,为尊者讳哪有小事?稍有不慎脑袋搬家!如今咱们明知道老佛爷忌讳羊字,这个姓乔的明里暗里不知避讳,用典也不好,用字也不减笔,怕是录取他的人,也难辞其咎!’一席话说得大家冷汗直冒,两位正副主考官也都哑口无言了。”

张大友听了,心中充满了对官府的愤恨,想了想,问:“既然你那位本家前几年还目不识丁,今科怎么反倒中了解元呢?难道也是买来的?”

张富说:“这位解元,是监试会同几位同考官共同举荐的,说他虽不会做文章,但他的每篇答卷上都写了称颂老佛爷的话,说她老人家功盖三皇五帝,超越历代帝王,凡事均议和,不战而屈人之兵,免陷民众于刀兵之苦,其爱民之心感天动地,可谓功盖千秋,德被万代,每篇结尾,都写‘大清皇太后千秋万岁、万岁、万万岁!’,尽显为人臣者的忠心。就这样,监试与同考官一致推荐他为解元。因为众官所列举的他的优长,皆关乎太后老佛爷的德望,两位主考不敢不依,只好点他为本省今科的解元了。”

他说完了这些话,大家听了哭笑不得。

张富说道:“不瞒诸位说,他虽是我的一个本家,其实我打心里不愿意跟权贵来往。我也气不过这件事,太他妈妈的了……唉,范编修后来复查了答卷,原来他答的那墨卷上,每篇称颂文字也就二三百字,这二三百子中却足足要写出一百多个错别字,然而誊抄朱卷的官员都替他改正了。虽然呈给考官看的朱卷替他改了,但是墨卷已弥封盖了印的,却不容易改,范编修为此就要闹将起来,可此时大家已形成公议,且急等着发榜。那正主考官仓促之间也难排众议,只好将错就错,点头认可这位‘白字’先生做解元。”

张大友嚷道:“试卷收卷后,都糊了名字的,那管誊录的官员,是如何认得他的卷子的,竟然替他矫正错字,其中必有猫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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