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鼓舌 (第2/2页)

从校尉府返回度支衙，入夜已深。

胡潶尚未用过晚食，于是命厨下备了一些夜宵，招呼周坦、徐罕、杨司马三人一道简单用餐。今日许头的投案，至少让案件有了更明朗的方向，这让胡潶颇为欣然。

夜宵做的是馎饦（bo、tuo），配以腌鱼、腌菜。

“馎饦”是当下十分流行的夜宵食物，都尉食用的烹法算得上精细。需先用沸汤冲煮馎面碎末，将杂质撇清后，留下黏糊的馎面汤汁；再取洗净的精米用热水过一、二道，每一道的米汤留下，称之为“白饮”。两碗白饮调一碗馎面汤汁，然后放入锅中同煮，第一沸时下盐，随后再填一些白饮，第二沸时下已经过热水的精米，煮熟后便可上桌。

显贵们用馎饦，还需将第一道馎面汤汁的泡沫，单独盛出。等馎饦全部煮好后，再将馎面汤汁的泡沫倒在最表层，做装饰之用。不过今日太晚，也就顾不上这一道雅致的修饰环节了。

用夜宵时，胡潶特意问了周坦：“许头之事，可与你有关？”

周坦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并未正面作答：“他心中有鬼，害怕见光，自首是他唯一的选择。”

一旁的徐罕，下午时是特意按照周坦的指示牵牛去北城门外逛了逛，他虽知道度支牧场或有问题，但尚未听说个中原委，又及周坦是如何得到的线索。

他凑近一些，追问道：“周坦，你是如何知道是牧曹侵吞了那两头官牛的？”

周坦给徐罕夹了一块腌鱼，说道：“诸公，个中细节，确实不便多说。”

他自然不可能将自己冒充牛贩子，去绑架许头讹言的事说出来，即便在这个时代没有“非法取证”一说，可终究不是正派之举，就怕将来会引出他人不必要的诟病。

徐罕还有些懊恼，都是兄弟，还对自己卖关子。但当着都尉的面，也不好拿腔拿调。

都尉喝了一口馎饦的热汤，畅快的舒了一口气，道：“也罢，周坦你若有不便之处，不说也无妨。好在，如今结果向好，伱也算是立功了。”

周坦欠身回答道：“都尉谬赞，官牛之事，本是属下职责之内。如今所做，哪里能算是求功？无非是补过而已。”

都尉哈哈一笑，只觉得周坦果然如李文录所言，能说会道。庆幸的是，这倒也不惹人反感。他不再多议此事，招呼大家速速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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