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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中计了 (第2/2页)

她怏怏地道:“我知道了。但是,哥,明天我们必须走了,否则会惹大麻烦。你懂的。”

翟畅楞了一下,点头道:“也是,该走了。我明天送你们……”

“不,”翟婵打断了他,道:“这时候,你不应该露面了,我们自己走就行。外婆……还有舅舅,你就打个招呼吧?我就不见了。”

“也好。”翟畅沮丧地答应着,叹了一口气又道:“你上次说的那个牛什么的,我听守城的衙役说,他是犯了军纪私跑出来的,现在被拘留在营中,战后会被解押去仙池城惩处。那个女的进城以后就没了踪影,后来一直没有露面。”

“知道了。”翟婵淡淡的点点头,道:“你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随她去吧。”

翟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吃完晚餐,翟婵向老先生递上了一块银子,道:“先生,我想通了,所以想明天就离开德道堂。这是这几日的用度,请收下。”

先生很高兴地受过银子,嘴里称赞道:“好好,想通就好,悟道,就是想明白的意思嘛。”

翌日一早,城外想起了金钟敲击声,是义渠军向西追击了。

草州城的战斗警报解除了,城门也全部敞开了。

翟婵她们出德道堂门往大车铺去。

城外一场大战结束,令人窒息的惊恐突然消失以后,整个草州城似乎也活了过来,街道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平静。

沿街熙熙攘攘的道上,百姓三三两两的开始购置生活品,小二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在家憋了好几天的姑娘媳妇们也结伴慢悠悠地在街上闲逛,举着旗幡的货郎们站在街旁扯着嗓子推销货品;也有老汉嫌剁下的猪肉不肥而与猪屠夫争得面红耳赤。

翟婵在一家面食铺要了三碗刀削面、和一些肉陷饼。三人吃饱喝足后,又打包了一些肉陷饼,去大车铺取了马车。

白莹抱着无忌进了车厢,毕氏还没有踏进马车厢,忽然指着前面一个身影叫了起来:“婵……珏儿,那人不是旻蕸么?”

“在哪儿?”翟婵在车辕上霍地一下回头,转而顺着毕氏的手势向前看去。

前面有一个身影,像极了旻蕸。

“娘,快上车!”翟婵的怒火腾地一下窜了起来,急急地喊道,挥手给了棕色马一皮鞭子:“驾!”

马车踢踢踏踏地追了过去。但是,在一个街角,旻蕸的身影忽然就不见了。

“这个贱人,哪去了?”翟婵勒住马车,气愤地四处张望了一下,毕氏也探头观察了一番。但是,街的四周确实没了旻蕸的身影。

翟婵忽然醒悟,旻蕸是见过他们这辆马车的,来到草州城后挨家查找客栈里的马车。确定她们的马车在这家大车铺以后,确定了他们落脚在草州城,然后候机害她们。她现在一定是躲在什么地方看着她们,随后一定会跟上来的。

不管她了,翟婵感觉不宜久留,立即驱马上路,出东门一路而去。

她催马跑得很急,一路挥鞭催马,想赶快把旻蕸甩得远远的。

但是,草州剿匪还没有结束。

无忌躺在白莹的怀里,呆呆地想着他曾在史书中看到过草州剿匪的尾声:领略了土匪弩箭的厉害,义渠军采取纠缠作战,始终与土匪保持着距离,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双方你来我往,战场最终从草州一线延续至子午岭一带。土匪退进子午岭后,义渠军也跟着进了山。

其时,季入冬,白雪飘飘,义渠军担心在山里遭到土匪伏击,狄艽有了收兵的意思。姬遫却还不罢休,想入继续与土匪作战,一举消灭它。但是,天空忽然刮起了寒风,大雪骤至,粮草都很欠缺,士兵又疲惫、困顿,这才无奈地作罢。

史书记载说,土匪被击败,没有被消灭。这个记载是客观的。无忌笑了。但是,史书对土匪突然出现在郁郅郡的真正目的言语不详。他曾经见过野史有这样的说法:土匪出山的目的是为了攻进郁郅城,劫杀在郁郅狩猎的魏国太子姬遫。这应该是秦国宫廷重金诱使的结果。

由于魏襄王年老体衰,姬遫是他幸存下的最后一个小儿子,已经没有其他可以候任的王子。万一姬遫有恙,将由姬遫的儿子隔代继位。姬遫的儿子姬圉年岁尚小,不能理政,王后緈氏将垂帘听政。她的弟弟赤山君是个有野心的人,必定会插手朝政,这样魏国势必陷入内乱,秦国就可以趁魏国内乱,蚕食魏国了。

只是土匪的的目标没有达成,秦国的阴谋成了泡影。

野史的记载不会是空穴来风吧?

无忌相信,秦国这次诱使土匪在郁郅郡猎杀姬遫的目的是确切的,因为土匪手里的强弩只有秦军才会有。如此,设计这个阴谋的人对姬遫的秉性很了解,应该是在姬遫身边的人。也就是说,秦国的细作已经蛰伏到姬遫身边了。

他很为姬遫的安危担忧。

白莹脸上的伤疤已经长好了,不用再围头巾了。她见翟婵沉默寡言地默默赶车,以在赤山君府做丫头的机灵与心细,猜想翟婵遇上什么烦心事了。而且一路都是山路,她怕翟婵走神会发生险情,就借口车厢里闷得慌,挤到了车辕上,一路有话没话地与翟婵闲聊。

这么一来无忌就有毕氏带着了。那毕氏毕竟年岁大了,体力不支,常常斜倚靠在车厢板上就睡着了。这让无忌很无趣,于是吵着要白莹抱,也挤上了车辕。

无忌对急匆匆赶车的翟婵也有隐隐的担忧。没有看到太子战败,旻蕸又跑得没了踪影,失望之下,她可别朝胡马出气哦,太危险了。

确实,翟婵的屁股坐在车辕上,身体靠着车厢门挡,面上很平静地在赶车,心里却非常窝火,呆呆地想着心事。

主要是昨天姬遫冲动地随队冲锋的惊险一幕,让她忽然起了疑心。

她一直以为,为逼她赶紧离开郁郅躲避义渠君派来的杀手杀戮,石颇杜撰了太子要杀无忌的谕旨,是出于对她的私情。然而,从石颇为守护姬遫的安全,竟然奋不顾身地去阻拦奔马的行为看,石颇是很守责的,心眼很死,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为了徇私情谎冒谕旨呢?如此判断,太子要杀她的谕旨不会是他杜撰的,是太子确确实实地下了假装杀无忌的谕旨。

这个判断让她的心坠进了冰窖里,寒彻透骨。

这个谕旨说明,姬遫已经拿定了主意不让无忌回宫了,是要逼她带着无忌归隐在市井中。

显然,他和石颇估计到她是不肯离开郁郅城,所以才祭出了绝招:杀无忌。

他们知道,她不可能抛弃无忌的,一定会带着无忌逃走。姬圉应该是知道这点的。而他正是利用了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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