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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孟臫高人 (第2/2页)

他现在处于一个尴尬的局面:不见还好,可以一推了之。见了,却不能将一个一心要投在达鹤堂门下的孤儿撵将出去,非但良心过不去,传出去,达鹤堂声誉也会被受损。

也不知道是那个高人给他们出的这么个损他的主意!但是,现在追究这个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欣慰的是,这个孩子一心想出人头地,想来是一个可塑之才。

想到这里,他有了主意,和善地笑开了:“孩子,你叫什么?”

“我叫屠子囿。”

“哦,子囿,你愿意投在我达鹤堂门下?很好啊,看你这么机灵,我也很想留你在身边。可是,我现在身为魏国士大夫,落在肩上的事情很多,顾不上修道,也实在是没有精力收门生了。真的,你今天能见到我也是幸运,我是顺道回来看望老先生的,他老人家身体……唉。我这就要走的。”他叹了口气,似乎很无奈:“所以,目前是没有办法将你带在身边修道的。”

这个狡猾的芈瑕,真是个老滑头。屠子囿心头有了失落感。但是,芈瑕接下来的话又让他眼睛一亮。

“我有一个师兄弟,也是仙鹤山达鹤堂的,姓孟名臫,也是达鹤堂高人,我多年的道友,他正好来此探望师傅。这样,我请他过来一起吃饭,正好与他商量一下,安排你修道的事。那个,闺女啊,你先带子囿去灶头间洗一洗,天虽然冷,我还是闻着他身上的膄味了。”

言罢,他起身出洞堂去了。

白莹带屠子囿随下人去了灶头间。灶头间在院子一侧,是黄泥坯房,茅草屋顶。

但是,白莹刚给屠子囿脱去衣服,无忌还没有踏进澡盆,芈瑕领着一个穿着脏兮兮宽大青袍、系着腰带,头戴混元巾,黑白相间的长须飘然在颌、眉粗压目,颇有几分仙风道骨模样的修道人进了灶头间。

他高兴地对屠子囿道:“子囿,太巧了,我刚要去找他,他竟然自己过来了。就是他,孟臫高人。从此以后,你就是他的弟子了。”

孟臫高人,仙鹤山达鹤堂高人,是仙鹤山名人之一。屠子囿以前在史书中见过他的名字,心中自然明白此人在达鹤堂中的分量,立刻朝他鞠躬作揖,道:“弟子拜见孟臫高人。”

孟臫的目光看上去稍黯然,却很锐利,扫了屠子囿一眼后,立刻就盯上了他手臂上的刺青,不以为然地摇起了头。然后扭头对芈瑕道:“呵,他这么小就刺青了啊?芈瑕老弟,看见没?一片枯叶,还有一个在土里的青蝉,一看就是异教的信物哦!拜在我门下,恐怕别人会指着我脊梁骨说我拐骗孩子呐。”

芈瑕仔细地看了一下屠子囿手臂上的刺青,叹了一口气:“世事无常,哪个教都已经庇佑不了他了。这样,孟臫老哥,你想个图样,马上让人将刺青重新刺一下,改成合符达鹤堂宗旨的纹饰。怎么样?”

孟臫高人很意外,瞅着芈瑕:“老弟啊,我从没有听说教还可以改换门庭的,那可是信仰。”

“唉,这不是没有路可走了么!”芈瑕一心要孟臫高人收下屠子囿,故作叹息。

孟臫高人笑了,开起了玩笑:“他父母地下有知,他儿子叛出了本教,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找本尊麻烦啊?”

屠子囿心凉了,看起来孟臫高人对是不是收他这个弟子心存疑虑,能不能去仙鹤山还不一定呐。

“你堂堂的一个修道人,怎么嘴里也吐不出象牙啊?”芈瑕不快了,瞪了孟臫高人一眼:“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但凡有其他路,我才不会将我中意的门生交给你这个脏兮兮的迂腐之人呐!”

“嘿吆,还生气啦?”孟臫高人宽厚地笑了一声,想了一下:“那就改吧,把青蝉改刺成展翅飞翔的仙鹤;把枯叶改刺成一支鹅毛笔,意味着笔耕不辍,修炼思想,自成一体。可以吗?”

“好好,一切听凭老哥做主。”芈瑕破怒为笑,很满意这样的纹饰。

孟臫高人俯身看着屠子囿道:“那从今天起,你就成为我达鹤堂的弟子,随我修学,号缈飘。等我们回到仙鹤山后,我再开法坛给你举行仪式,昭告天下。”

屠子囿心中的忐忑放下了,喜不自禁,再次作揖:“缈飘拜见虚缈高人。”

虚缈是孟臫的号,孟臫闻言吃了一惊,瞅着子囿不解地问道:“缈飘,你知道我?”

“弟子很仰慕先生的学问,早就记住了先生的大名。”屠子囿楞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用别号虚缈尊称孟臫,让孟臫高人犯疑了,他有了慌乱,赶忙搜罗起借口,笑吟吟地解释了一番:“弟子在一竹简中看到的,说您对黑厚术的定义,是像在丹炉前像烟雾一般虚缈。因为话是从口出的,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什么时候说是完全没有定义的,就如随风飘荡的烟雾一样,要随风而动。这样才能平息各方火气,以平和的心态化干戈为玉帛,减少战争所带来的危害。”

虚缈更吃惊了,惊异地看了芈瑕一眼,问道:“他认识字吗?”

“老哥,吃惊了吧?别看子囿小,人家早就断文识字啦。来吧,老兄,堂屋请。”芈瑕虽然也很意外,却故作得意地呵呵笑了几下。

“走啦。”见虚缈呆愣地看着子囿,一脸懵逼的样子,芈瑕拽着他的袍袖往外走去。忽有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特意吩咐白莹道:“行了,闺女,你先给子囿洗干净吧,一会儿过来一起吃饭。”

虚缈随着芈瑕的话也扭头朝白莹看了一眼,满眼的疑窦。

随后,芈瑕与虚缈出了灶头间。

但是,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开灶头间的门口,芈瑕似乎被孟臫高人扯住了衣袖,他嗓门很大,说话声直直地传进了灶头间:“老弟,这个闺女是谁啊?”

肆无忌惮的说话,显然不想避讳任何人,更不是说悄悄话。

“是子囿没过门的媳妇。”芈瑕解释道,赞许有加:“很不错的闺女……一看就是个勤快、机灵的人……”

“她被秦国衙门通缉的海捕文书在蒲阪大街小巷贴得到处都是。”孟臫高人直截了当地打断芈瑕的话:“说她是流窜到秦国的魏国女土匪,背负着杀人血债。我一进屋就认出她了……”

白莹大吃一惊,屠子囿也惊恐得也手足无措,俩人面面相觑。

“呵呵,老兄说笑呐,那闺女一看就不是练武之人。杀人?你信吗?”芈瑕不以为然。他判断,白莹被魏国衙门通缉,正好证明他们是可以被秦国信赖的人。至于在秦国被通缉,一定是由于袒护义渠将军遗属的原因。所以,他断然地否定道:“肯定是胡诌的。”

“现在不是信不信的问题,海捕文书就是这么说的。”孟臫高人忧郁地瞅着芈瑕道:“也不知道这姑娘就怎么得罪了官府?既然你很信任她,我也没有什么说的。问题是现在秦国与东方六国势不两立,你说,我带她走,万一露陷,不就给魏国留下了一个指责秦国与罪犯勾结的口舌么?”

看他意思,是要反悔收自己为达鹤堂弟子么?子囿绝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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