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识心应术 (第2/2页)
时近“惊蛰”,烈风大营的车辆已等在村口。一家老少站在帐外给翼儿送行。翼儿收拾好行囊,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卷《逍遥手集》留在了家中。林乐遥所传心应之法与御风术的口诀,他早已默记在心。心应未成,带上书也没用。
阿穆云要给儿子多带些肉干和奶酪被他拒绝,阿铁火父亲站在帐外一言不发,眼中满怀期待,翼儿向他辞行,他微微点头。林爷爷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当着大家的面不太方便,只朝他神秘地眨了眨眼睛。两个小女孩恋恋不舍。倒是大黑最为可爱,一个劲地朝翼儿叫着:“小主人,加油,加油!”。
初春时节,草原上生机盎然。一场细雨过后,青嫰的小草便个个迫不及待地从地底冒出了头。放眼望去嫩绿一片。那些以青草做嫁妆的迎春花舒展枝桠,已是含苞待放。
几月未见,狼族小战士们一进烈风大营营门,便彼此抱成了一团,相互问长问短。刀疤教头看在眼里,心里格外高兴。
收假开训的第一日,刀疤教头训完话后便让大家自由活动。狼族士兵临阵亲如一家,战力恐怖,平时的感情培养自然不能少。
翼儿跑到阿莉娅大妈教室,送给她一个出自芷嫣手艺的布艺娃娃,可把阿莉娅大妈高兴坏了,一个劲地夸奖他会哄老师开心。
三个小朋友聚成一团,坐在操场边的木桩上,谈及回家的种种趣事,大家有说有笑。翼儿说起村中人族孩童玩耍的一些游戏,引起了阿金,阿鲁的很大兴趣,至于林爷爷教授自己人族修艺一事,自然是只字不提。说着说着,三人谈起了此次狼族军队出征一事,言语之间充满钦佩。
大家谈起心中理想,阿鲁想要成为一名真正的勇士,阿金则是想做一名超级大法师,只有翼儿说自己只想取得赛跑第一名,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出息的理想,可把两个小朋友逗得差点笑出泪来。
次日清早集合队伍,刀疤教头免不了又是一顿严厉的训话,言语之间自然少不了狼族军队出征得胜的话题,却丝毫没有提及人族盟友功劳。翼儿听在耳中,心里可有些不服气。
训话完毕,各队分列,恢复了往日训练。这个学期练习跑步,每个小战士的腿上都开始绑上了沙袋。沙袋重量按个人脚力衡量,翼儿腿上的重量自然是全队最轻的,为此又受到了小队友们的嘲笑。
如此过了半月,练得好的队友们已开始增加沙袋重量。只有翼儿还是老样子,丝毫没什么进步。早训完毕,翼儿被刀疤教头叫出队列,当着大伙面狠狠地训斥了一番。
吃过晚饭,翼儿心中郁郁不乐,早早便洗漱上床,旁边阿金、阿鲁他们出言相慰,他也不予理睬。也许沮丧比快乐更具有催眠的力量,他早早便进入了梦乡。
朦胧中,好像感觉被人拎住了衣领,一把将自己从床铺上拽了起来。翼儿猛地惊醒,正待张嘴大叫,黑暗中一根手指如影划过,在自己胸口点了一下。他只觉浑身一麻,随即便没了知觉。
醒来之时,自己已经躺在铁壁崖顶的那块雪玉石上,旁边一位老者,神色安详,面带微笑,双目炯炯,正是林乐遥。
翼儿乍见林乐遥,不禁大喜,亲热地叫了起来:“爷爷,原来是你啊!”
林乐遥呵呵一乐:“自然是我,今晚乃是望月,静空无云,灵气充盈。你的修习可不敢荒废。”
翼儿听得此言,心下明白,不待林爷爷多说,赶紧按照心应之法的修习要求,盘腿而坐,闭目凝思,感应天地灵气的变化。
不知什么原因,今夜雪玉盈月的阴阳之气竟是大大异于往常,比起前时似乎强烈了许多。头顶命门,足心少阴两处要穴,隐隐有外力激撞,像是要破门而入一般。体内经脉有引而发,一缕真气四下游走,窜动不休。
翼儿一感此状,猜想自己是应门欲开。当下再不迟疑,依照林爷爷所授法门,凝聚神思,牵引二力齐往胸前膻中穴汇聚,二力反复破扰,尝试良久。
“空气燃烧,窒息般热!恐惧弥漫,侵入心头,我好怕!伸出小手触摸着四周黑暗,可抓住的只有空虚。
爹娘,你们在哪?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死寂中,我不敢哭泣,手指蜷缩着,紧紧地抓住红肚兜。”
忽然之间,翼儿一声大叫,扑哧一声,喷出一口黑血。与此同时,盈月、雪玉阴阳灵气,似乱流入渠,沿着身体要穴源源不断涌入。二气一触翼儿心脉,不待汇往气藏,却又如泥牛过河,骤忽不见。
一旁静观的林乐遥见状大喜,不禁出言夸赞:“真乃奇儿也,你应门开启,比起老夫当年修行,都要整整提前了十年!后生可畏,不得了啊!”
原来林乐遥当年修习此法用去了整整十年的光阴。翼儿天生异质,体魄异于常人,修行此道有如神助一般,未待几月竟已能开启身穴要门,接纳天地灵气。林乐遥今日得见,喜出望外之余,更感不可思议。
稍停,翼儿回转神思,望见冰面上一摊黑乎乎的血渍,不由惊骇地问起林乐遥:
“爷爷,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哦,孩子,刚才你初开身门,已得窥心应之道,只是你目前元基尚浅,阴阳二气未寻正途,初入身体不遇接引,自然是遇阻即退。
这口黑血,是你用真气逼出的天生浊气。从今往后,你多加练习,假以时日,自可领悟万物为我所用的无限逍遥啦。哈哈哈!”
林乐遥说完此话,放声大笑,双眼紧紧盯着翼儿,面上极为满意。
今晚他眼见天空望月,正是练习心应之法的大好时机,遂从圆月村御风前来,偷入烈风营中,不消片刻便找到翼儿宿营军帐。隔空点晕值哨守卫,又怕帐中有人起夜发现翼儿离营,干脆把帐中诸人一并放倒。
烈风大营虽是戒备森严,但在林乐遥这等高人眼中,却好似无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