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十里楼台一翠微 (第2/2页)
曹鹤兰的头垂得更低了,杜君远继续道:“本侯自然知晓当年之事与郡主毫无干系,可若是郡主仍要不顾名节相缠于本侯,那本侯也不介意日后此剑染上郡主的血以祭亡者。”
眼看曹鹤兰越来越窘迫,花千耀淡笑道:“郡主,请回。”
那曹鹤兰咬咬牙,重新戴好斗笠,慢慢离去了。
余下的两人皆攥紧双拳,互相无话。
这时间,旁边厢房突然传来店小二大叫之声,杜君远和花千耀相互一望,只够嘀嘀咕咕地说一句:“不好!”,然后两人飞奔而去。
厢房内,谢云峰手捂着胸口,跌倒在地上痛苦地缩成一团,口中念念有词。
花千耀几步抢上前去,脉搏一探,再瞧瞧谢云峰手中被捏碎的酒杯,大声道:“是断肠散,快!把谢侯爷扶起来。”
店小二、花千耀和杜君远三人费力地将谢云峰扶起来倚在桌沿,花千耀自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在另一手掌心倒出一粒药丸,就着桌上的茶水喂着谢云峰吃下。
过了半晌,谢云峰才悠悠醒转。
才醒来,谢云峰噶着声道:“有人要害老夫!有人要害老夫!”
杜君远道:“谢侯爷不要着急,谢侯爷慢慢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谢云峰压根就听不进去,他神色惊骇,指着店小二颤抖道:“是你!是你!是你给老夫下毒是不是?是你!就是你!”
店小二忙不迭地头摇手摆:“没有没有,小的没有。”
谢云峰的手指向杜君远,道:“那就是你!是你这竖子小儿谋害老夫!是也不是?”
店小二插话道:“侯爷,杜大人和花大侠压根就没有出过厢房,怎么可能下毒呢?”
谢云峰癫狂大笑,嘴里叽里咕噜,不知在说什么。花千耀见状,掌心聚起一团青烟,猛地击向谢云峰,谢云峰咚的一声滑落,昏了过去。
店小二和杜君远抽了一口气,杜君远惊道:“慕兄,你?”
花千耀镇定道:“他已经疯魔了,还不如打晕了了事,待他清醒了再说!侯爷,请大理寺的人来吧!”
杜君远点头,派了守在门口的杜宁去大理寺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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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之后,游赟已带人将整个十里楼台控制起来。
游赟向杜君远和花千耀抱拳,严肃道:“侯爷,请恕下官无状,为了早日破案,下官斗胆请问侯爷,当时情况是什么样的?”
杜君远将当时的情况大致说了,游赟略一思索,让衙司探查了后厨和堂上忙的几个帮工,一众奴仆,均一无所获,查来查去只有谢云峰的杯中有毒。十里楼台的掌柜外出采买,走了已有三日了,至今未归,应该无可疑。
众人面色凝重,方才那店小二张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游赟瞪他一眼,斥道:“尔等休要有所隐瞒,倘若本官查证各位隐瞒事实,包庇凶犯,按礼朝律法,等同凶手一样处置。”
那店小二缩一缩脖子,道:“回大……大人的话,小的,小地看见一个戴着斗笠的女子曾经接触了谢侯爷,除了她没有任何人靠近侯爷。”
游赟双目如刀地扫过去,厉声道:“那女子是谁?”
店小二道:“那女子戴了面纱,小的不认识,不,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那女子见过谢侯爷以后,曾经到杜侯爷的厢房,似乎,似乎起了争执,小的还看见杜侯爷拿剑指着那女子。”
厅堂众人皆哗然,慕渐初和花千耀心里咯噔一下。
游赟转向杜君远和花千耀,道:“还请侯爷告知女子身份。”
叹了口气,杜君远无奈道:“是鹤兰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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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安侯谢云峰在城东酒楼十里楼台中毒之事,以及鹤兰郡主私自外出尾随明远侯和花千耀一事火速传遍了京城,众说纷纭,没人知道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游赟判定杜君远和花千耀并没有涉案,且清醒的谢云峰也为二人作证,同时指认在十里楼台的厅堂与曹家女儿曹鹤兰相遇,认定是曹鹤兰暗中下毒。
大理寺严审三日,鹤兰郡主拒不承认毒害谢云峰,其闺房也没有发现断肠散。当被问及为何尾随杜君远和花千耀,鹤兰郡主支支吾吾地不说。最后在大理寺大刑之下,道出父亲曹勋与谢铨密谋在重阳节下毒谋害杜君远和花千耀的事来,为救二人,鹤兰郡主涉险尾随至十里楼台示警。
继后一听此消息,连骂了几句就晕了过去,她心里最是清楚明白,经过此事,曹家俨然风光不再,此事就算不是她哥哥所为,敏感多疑的皇帝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哥哥。
游赟将曹勋请进了大理寺,曹勋指着曹鹤兰,鼻子都气歪了,怒骂道:“我曹家怎么会有你这样蠢笨不堪的女儿!”
此言一出,似乎是认下了密谋之事。游赟为保万无一失,大搜曹府,却在曹府搜出了曹勋买官卖官的账簿记录。谢云峰本来是自己中了毒来大理寺讨说法的,此时却卷入了密杀朝廷命官的案子,气得要与曹勋断交。
此案在御前经圣上当面裁决,责曹勋削去一应官职,交还兵权,罚一年俸禄。谢云峰官职保留,罚半年俸禄。与之账簿有关的官员皆受到影响,圣上处理了一批官员。曹鹤兰报信有功,赏食邑七百石。继后曹氏在数十日前便自请封宫,此案虽是长兄之祸,但与之无多关系,游赟判与继后无关。
花千耀抱臂倚着马车等在宫门外,就见杜君远愁眉紧锁地迈步走出宫门,忙迎上前问道:“侯爷,您这是怎么了?”
杜君远压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上了马车再说!”
马车上,杜君远将圣上的裁决具说了,花千耀也跟着皱起俊眉:“曹家只手遮天,乌云蔽日了这么多年,此时节落难,要说在下心中没有一丝不快倒是显得不真诚了,可是,这案子之怪,又不得不令人担忧啊!”
杜君远道:“慕兄说得一点不错,明面上看是冲着曹勋手中的兵符,这案台下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双手在推动呢!”
花千耀问道:“侯爷,这谢云峰当日为何会出现在十里楼台?”
杜君远自袖口取出一个纸团来,只见上面写着:
明日午时,城东十里楼台有奇遇,若不从,褶危矣。
花千耀道:“原来是幼子被迫。”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明远侯府,杜允上前禀告道:“侯爷,游赟游大人在回府的路上遇袭了。”
两人一惊,着人备马,往游赟的府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