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障眼法贼人败逃 (第2/2页)
“千如姑娘,您怎么糊涂了,那不是他才来禀报事情,韩大人这瞧摸了眼,这才……”
千如道:“当日沈捕头当差么?”
朱启山沉默了,其中的缘由瞬间也就通了。他虽还是仵作,可由千如作保,提了司狱,这六班衙差的排班都是他管着。沈捕头是六班衙差,当日当差的是谭捕头、厉捕头领着的二班捕快和另外两捕头领着的三班捕快,四班捕快待命,怎么也轮不到他沈捕头。出现在这里,必然有缘故。
千如道:“咱们也莫要再说这些闲话了,其中还有许多故事哩!”
朱启山道:“咱们去云霓庵吗?”
千如摇摇头道:“不去,那里自有小师哥,我们就在这里等玄奇和小师哥的消息。”想了想,千如又道:“小朱大人,您还是得去一趟云霓庵,命格还得填呢,劳驾您。”
朱启山郑重其色,道了一声好便策马奔向云霓庵而去。留下千如一人望着这档案室,几步来到左边的百宝格,随意地翻阅着几本档案。1300
……
次日,玄奇回归,对着千如耳语了几句,千如点点头,心道:此事果不出她所料,这沈捕头确有古怪。
话说这玄奇又在四堂主那里得到了什么消息呢?
千烨查到这沈捕头是韩瑁拜安平郡郡守后才来安平郡的,由武功县知县滕励保举,韩瑁亲见其文武兼备,六班衙役均败在其棒下,这才点头应允纳入其郡衙。适逢六班捕头因病暴毙,韩瑁便命这沈捕头暂代其职。韩瑁乃中郎将出身,素来爱惜武才,这沈捕头又勇猛过人,领班有一套,才几日便盖印成文,定沈捕头正式为六班的捕头。
彼时,鬼船案突发,韩瑁一众人都忽视了他,如今千如才发觉不对劲来。把这前因后果想了想,千如想明白了安平郡鬼船案的前因后果来,可这周府的事儿却套不上,便对玄奇道:“玄奇,你想不想去吃好吃的?我请你!”
玄奇原本严肃得紧,听千如说请着吃东西,顿时眉开眼笑,差点蹦起来:“主子,您可是想着玄奇了!咱们去哪儿呀?主子,咱们吃啥呀?”
千如笑了笑,抓起悬着的佩剑道:“走,去了就知道了。”
那么说,千如要去哪儿?
周府的事情,还要听周府的街坊评说,哪里?殷老汉的面摊。
殷老汉面铺没人光顾,一人坐在灶边的杌凳上揣着手丢盹儿,千如挑着旗子进来,殷老汉还没醒,千如轻咳了一声,捡了一个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听到叫唤的殷老汉猛地点了下头,醒了过来,见是千如,打么打么身上的土,鞠上一个憨厚的笑来,叠声道:“呦!女娘,今儿怎么没在衙门,闲了来老汉这里光顾。”
千如道:“老汉您客气了,这周秀的案子我有些地方想不通,寻您打听打听。再一个,我可惦记着您那手艺,这就来了。”
殷老汉道:“哎哟,女娘您抬举!”
玄奇跟了千如八年,深谙千如脾气秉性,虽有些窜乖弄俏,倒也是至情至理,嫉恶如仇的人。至于说朱启山,玄奇实在是看不上他那阴沉沉的性子,这朱启山又瞧上了自家主子,玄奇见了才不上眼。现在见千如和殷老汉如此对话,也跟着千如坐下,笑道:“老汉,您劳驾,这里都有什么吃的?我和主子可麻烦您了!”
殷老汉立马连珠炮报菜名,两人齐声笑,千如道:“我们就两人,没那么麻烦的。老丈,你给我们来两碗混沌,一碟鮓脯,一碟肉咸豉,好么?”
(这两个小菜,自己查吧~)
殷老汉叠声说好,快速系上襜裳,手里忙活着。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已经端了上来,兼两碟小菜,还有一壶梅子姜。
殷老汉道:“老汉一见女娘您投缘,这梅子姜您当是老汉送您的。”
(襜裳:古代的围裙,不知道写得对不对,有看客朋友查明不对的,我来改。)
千如忙欠了欠身,连连说好,将几个吃食向旁边挪了挪,四下打量了打量面铺,关切地问道:“殷老丈,您这手艺这般好,怎么今日到了饭点了,也没有街坊来呢?”
殷老汉叹了口气,坐在离千如不远的地方,无奈道:“女娘您是不知道啊,自从这周秀家出了事儿,讷们这巷子可冷清了!家家户户都怕得要死,老说这周秀的府上邪性得很。出事时那门上的封条贴着贴着就掉了,官老爷怎么也贴不上,连着几天了,每天晚上他家里都有女人哭声,女娘您说奇怪不奇怪?”
千如和玄奇相互一望,千如点了点头:“确实奇怪。”
玄奇忍不住问道:“老丈,那你们街坊有没有去瞧瞧的,看怎么回事儿?”
殷老丈道:“嘿!这种不干净的事儿,谁去了谁不晦气?!”
说到这里,殷老汉见千如和玄奇听得出神,也没动筷子,忙道:“哎哟,您看老汉我,说个事儿就上了瘾呢!越老越不知礼数!女娘您二位先吃,老汉收拾收拾灶台,等您二位吃完了,想打听什么,老汉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千如和玄奇倒是真饿了,呼噜呼噜地吃完了桌上的吃食,殷老汉也已经收拾妥当了,将点心捡了捡,收在竹笼子里,盖好了盖。殷老汉见千如他们也吃完了,过来要收碗筷,千如笑道:“谢谢老丈招呼,老丈这些先不急,我还要跟您打听点儿事儿!”
殷老汉哎地答应了一声,解了襜裳,坐在一边。
千如问道:“殷老丈,想跟您打听打听,您见没见过这周秀的正头娘子?”
“周秀有正头娘子吗?倒是没见过,只是见他带回来好些个勾栏地儿的姑娘,还给赎了身,她们哪个做了正头娘子,那可就不知道了。”
千如轻哦了一声,玄奇问道:“老丈,那这周秀还没出事时,他们家后院可曾闹出过什么动静没?或者是有什么人被周秀请出来过?”
千如去找周秀母亲时,玄奇就在旁边,听得真真的,周秀把滕夫人的婢女,也就是他的正头娘子赶了出来,这才有此一问。
殷老汉想了想道:“呦!您二位这么一问,老汉倒是想起一些事儿来。大概五年前吧!有一天冬夜,那周秀家后院可闹得很着呢!一更天吧,讷正要收摊,就听见周秀打打骂骂的声音,说什么伺候过人的,也配和他睡一块儿什么的。大概一刻钟吧,一个女人就被他赶了出来。女娘,您说这是什么事儿啊!他周秀从勾栏里找来的姑娘,又嫌弃人家服侍过别的爷们!这勾栏地儿有几个清白的姑娘,您说是吧?”
千如听了直摇头,玄奇忙道:“好了好了,老丈,我们知道了,您不必说的那般详细,我们主子清白之家,听不得这些。”
殷老汉哪里都好,就是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玄奇这么一说登时涨红了脸:“哎哟,老丈该打嘴了,说这些污了女娘您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