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不归路 (第2/2页)

“缘起而来，缘尽而去，去吧。”

暴雨从天而降，掉落在水潭中响起阵阵滴答声，在幽静的山谷中，雨点的声音显得更加清晰。

水潭因雨滴落下泛起阵阵涟漪，波纹互相影响让水面变得更加纷乱，杂乱的水纹碰到了水面上飘浮着少年，归于无形。

少年被溅落在脸上的雨滴唤醒，缓缓睁开眼镜，看着天上垂直落下的雨点只觉得看不清视线，待少年从水潭中坐起来，低下头来，才抹掉了眼前的雨水，看清了四周。

少年的眼神中充满了沧桑，精神还恍恍惚惚，一时没有清醒过来。

暴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天上就不再落下雨滴，少年只是坐在水潭里，水面不一会就回复了平静，只有山崖上滴下的雨滴让水面时不时产生着圆形的涟漪。

“我是谁？我是......卫成？”少年沧桑迷茫的眼神逐渐恢复正常，想起了自己是谁。

少年正是卫成，从玄谷那里离开之后，卫成从水潭中醒来，这周围的环境与脑中的记忆，让卫成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大梦。

卫成站起身来，低头看着水面中的人影，发现眼前竟然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容，少年眉清目秀，面如冠玉，唇红齿白，丰神俊朗，只是那眼神深邃无比，若是对视就像一谭探不见底的水池一般。

看着水面上自己从未见过的面容，卫成也说不来是什么原因，也许这是玄谷送自己的一份礼物吧，让自己与前世告别，重新开始生活。

收回心绪，卫成抬起头看了看周围，明显这是一处南北通向的山谷，自己站的这水潭在山谷的东侧，周围尽是荒草，没有什么大的树木。

卫成从水潭中出来，观察着周围，突然在水潭一侧的山壁前方发现了一个洞口。

看着前方的洞口，卫成隐隐觉得自己仿佛在哪里见过，记忆中一回想，这不就是木屋后边的那个石洞吗？

卫成顾不上脚下连鞋都没有，踩着枯枝碎叶，急着向前走去。

走到石洞口，卫成顺着外界的阳光朝洞里看去，石洞中空无一人。

卫成小心地走进石洞，突然进入黑暗，让卫成的眼睛适应了好一会儿，等恢复视线之后，卫成眼中不由流下了眼泪。

石洞中有着几张石桌，石桌上摆着一卷卷竹简，看着眼前熟悉的景象，卫成知道了，他真的遇到了玄谷，真的学习了这些竹简。

卫成缓步走向石桌，走进才看到，之前自己拿着手中翻阅的竹简，竟然全部变成了石书。

拿起一卷，轻轻翻开，书中的熟悉的‘画’让卫成早已淡漠的心也隐隐有些激动。

卫成把竹简放回石桌，在石洞中四处走了走。

石洞中的摆设还是如记忆中一般，就是玄谷再也不见，卫成站在石洞中间平静了一下心绪，想着玄谷和自己说道最后一句话，也笑了起来。

卫成走到洞口，反过头来，朝着洞中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朝着洞外走去，再不回头。

石洞中还是一片寂静，不久，山崖上的泥土因为暴雨浸润，从山崖上滑落下来，将石洞口彻底封死，不再现于外界。

卫成离开了石洞之后，顺着远处传来的溪水声，向山谷北方走去，路上的枯枝碎叶不少，不过还好没有什么荆棘，这才让光脚的卫成没有受伤。

卫成现在身上只有一身破破烂烂衣服遮蔽着身体，山谷中吹过的微风从四处漏风的衣服中钻过，卫成却没有因此觉得寒冷，现在的卫成只觉得身体轻盈，耳聪目明，心境平和。

走在路上，卫成不停回想自己和玄谷相处的那些时日，想起自己跟着玄谷学习那些经典的日子，也想起了自己和玄谷说过的话。

卫成心中最深刻的还是那个问题，自己是否要走上这条不能回头的路。

想起玄谷严肃的眼神，卫成心里现在已经了然。

这个令人感到厌弃的世界，这个一次又一次伤害了自己的世界，自己究竟要不要再次拥抱它？自己愿不愿意用尽自己的一切力量改变这个世界？

一旦决定了，可就没有回头路。

想到了那天玄谷的问题，想到了自己那天的回答，卫成心中已经全部明白了。

这就是自己的使命，三世为人的自己应该背负起的使命。

卫成淡然一笑，心中深深感谢玄谷，感谢亦师亦友的玄谷，给了自己选择的权利，给了自己又一次机会。

深邃的眼神看着前方的充满泥泞的路，眼中再也没有了焦躁。

不归路吗？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