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社会是一片森林 (第2/2页)

我妈常说，人有多大能耐？能把生自己的人照顾好，尽好孝道。然后就是把自己照顾好，不给子女添麻烦，把自己的子女教育好，不给社会添麻烦，能达到这三样，就很不错了。

我妈不去多想复杂的事情，她认为想多了，做多了就是谋虚作妄，劳心劳力不讨好。我妈私下里跟我说，她有点担心我爸把我带进大染缸里，还担心喝酒多了，把我身体喝坏。

我向我妈保证，我骨子里跟她是一样的性情，底色已注定了的。跟我爸久不久去应酬次把，一是为了满足他那想炫自己掌上明珠的小小虚荣心，二是体验生活，为写作积累素材。吃饭时多听听别人说什么，多观察人家面部表情变化，真有趣呢。至于酒呢，我会自控的。

我将去红茶小学任教的事告诉了张抱石，张抱石说去小学任教好，不用上晚自习，就是白天的课而已，晚上有足够的时间用来看书写作和插花，真好，晚上的时间全部由自己支配啊。

我还跟张抱石说，我还打听到了，红茶小学校园里有几株八月桂，有月季，还有一块大菜地，老师们人均一块小菜地，可以在自己的小菜地里种花种菜。老师们种的青菜经常吃不完，常常赠送亲朋。我准备选七八个玫瑰品种，种了花用来插花和送给你。

张抱石说，不错不错，快放寒假了，我在琢磨要不要回家。是回家卖春联的收入高呢，还是留在西安过年写春联卖画的收入高，没在过西安过过年，不知道市场行情，心里没底。

我好不容易盼到快放假了，还期望着跟张抱石见面撒撒娇呢。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就有点失落。可我又不敢强求他什么。毕竟没有收入，他和他妹妹们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成问题。这是开不得玩笑的。

我突发奇想，要是张抱石不回家过年，我是不是可以去西安跟他过年呢？

我为自己这一闪而过的念头吓了一跳。可是转念一想，一秒钟功夫这想法就被我否定了。我爸肯定是不允许的，一个女孩子，还没结婚，大过年的大老远跑陕西去，成何体统，再说了也不安全。

我爸的观念是比较传统的，在我未嫁以前，晚上最迟不能超过十二点回家。虽然他已经知道我和张抱石是男女朋友，但男朋友和老公在法律义务上是有质的区别的。

张抱石放寒假回不回家过年，我不敢说出自己的意见，因为这个世上，很少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他考虑更多的是寒假的收入。我考虑的是他不回来，我怕我对他会变生疏，再热烈的感情，有时也经不起长久的不见面。

亲戚关系是固定的，不常走动还会疏远变淡呢，何况恋人。

张抱石问我，如果不回家过年，假期见不上我一面，会不会生我的气。我说我能生什么气，你也有你的客观原因啊。失落肯定是有的。人家想你了。

张抱石也在电话里说了对我的想念。

我悄悄问我妈，试探我想去西安陪张抱石过年是否可行。我妈不同意。没想到，我妈这关都过不了。

我妈说大过年的，大家都只往家里跑，哪里还会往外跑的，哪个不是跟家人一起团聚过团圆年，跑去跟男朋友过，不行的。又不是结婚了去度蜜月，度蜜月那又另当别论。这想法你别跟你爸提，免得惹他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