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鹿蜀神马 (第2/2页)
另一头,虎贲的院子。
黑色巨马在水池里看见自己脖颈前那道扎眼的白印,整匹马气得浑身鬃毛,根根竖立!
简直奇耻大辱!这么多年,任谁都没碰掉过它半根鬃毛!偏偏就在今日,万恶的初九!哼!马爷爷记住了!
“看什么看,再看也长不回来咯。”阿盐端坐在主人身边,欠欠地嘲讽道。
“闭嘴!乳臭未干的小东西,马爷爷面前,何时轮得到你说话!”
从旋也不管它们互呛,只自顾自把玩着手里的金铭线头。这东西虽然没有炼化,但毕竟认了主,怎么都能控制几分。
原本用它,只是因为马脖子太粗,自己的双臂无法完全勒住。没想到无心之举,竟起了意料之外的特殊效果!
“紫魂崽子,你手里的东西,打哪儿来的?”虎贲开始无视小鹿崽子,满眼警惕地盯着那条金丝线。
“按规矩,你该尊称本少为‘少城主’。”从旋笑着晃了晃金铭线,眼里冷意不减。
虎贲深受威胁,只能乖乖听话,强压熊熊燃烧的火头,咬牙切齿地再问一遍,“少城主,你手里的宝贝,到底从哪来的?”
“你为何好奇它的来历?”从旋随意甩着线头,步步靠近巨马。
虎贲不仅不答,反而如临大敌!见人靠近两步,它就退后三步!无论如何都要与那东西保持绝对的距离!
“确定不说?哼!那本少就大发慈悲,施舍你一个小小的秘密!这金线,其实是活的!你瞧,它不但能如龙蛇般游走,更能无限延长哦!
你信不信,我能让它缠满你的全身,把你变成一匹金光灿灿的大金马,然后摆到搏击场正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届时,金马里头的血肉,透过金丝散出阵阵白烟,把整个搏击场营造地犹如袅袅仙境!
这样一来,你这天字一号的马祖宗,就成了真真正正,受人供奉朝拜的‘真祖宗’!如何?”
从旋步步紧逼,笑容愈发邪恶,看得连连后退的巨马四蹄发软!满脑不由自主,都在幻想散发白烟的大金马!
虎贲贯来高傲,何曾受过这等侮辱与威胁!脱口就是一句谩骂,“黄口竖子!那边过来的恶鬼都不如你散心病狂!”
“那边?恶鬼?”这是什么惊天大喜?居然又被从旋误打误撞,找到了有关战场的直接线索!
“哼!休想对你马爷爷如何如何!左右不过一条老命,反正也没剩几年!有本事,你便给个痛快!”
从旋闻言,当即止步。无礼恶霸的气势骤然一收,笑容一变。正正经经做回了人模人样的温润少城主。
“想来,虎贲前辈是从界域战场退役回来的吧?”
“关你屁事!”虎贲见他翻脸如此之快,下意识默认了对方的说法。
“晚辈向来敬重英雄!而您,恰巧是我遇见的人里,最像英雄的英雄!咱们坐下,好好聊聊如何?”
从旋乖巧地坐到阿盐身边,笑容满面地拍拍他们前面的草地。
虎贲犹犹豫豫,内心还在挣扎。
从旋见它这样,只好继续诱哄,“前辈虽是兽体,战斗技巧却远超一般人形灵体。
晚辈若非魂力加持,再借魂器制约,恐怕连你一根鬃毛都薅不下来。可想前辈早年的英姿,或许不是如今这幅模样。
晚辈没有丝毫诋毁的意思,只是,要说恶鬼,您这黑身血眸的,似乎更像……”
“哼!你不必费心套话!区区一介少城主,没到封印之日,就已经知道了这些。想来这任废物,是根本管不住你的!”
虎贲气恼地走近小白鹿,最终决定与他们好好说话。
“你先说说那根线的来历,否则,别指望马爷爷松口!”
“好!晚辈定然知无不言!”从旋拉起衣袖,亮出腕上的金龙纹印,继续道,“此物名为‘金铭线’,我手中的,其实只是一半线头。
它本是师尊冉先生赠予池雍城少城主言福律的魂器,我因教他引灵认主,误打误撞分来了这样一半。
我是想退退不掉,想还还不了!目前,这半东西虽已认我为主,却不受我炼化。所以,具体能有多大威力,尚且不知。”
虎贲眯着眼睛,隔老远细细打量。思索再三,才沉声开口,“这东西,你务必完全炼化!另一头也一样!”
从旋汗颜,一口回绝,“前辈未免管得宽了些!炼化这东西,代价太大,我不想炼!”
“不就炼化个线头,能有什么代价?”
从旋彻底无语,他该怎么向一匹马解释人与人之间的纠葛?此路不通!赶紧转移!
“晚辈冒昧一问,前辈为何会忌惮这截线头?对你的伤害性很大吗?”
虎贲磨了磨牙,这种暴露短板的事情,怎好随随便便告诉别人!日后万一动辄威胁,那可如何是好!
“不该问的别问!等你炼化了这东西,再来与马爷爷分说!”
从旋见它不好糊弄,赶紧再转话题,“呃,好吧。那……‘虎贲’,是前辈的本名吗?”
“老子的本名,早忘了。这是尹诺那小子随口叫的。本神兽,原身是鹿蜀,你听过没有?”
“鹿?”从旋看向阿盐,见它也是鹿脸茫然,只能把问题还给原主。
“哼!没见识的小崽子们!老子是鹿蜀,是神马,不是鹿!”
“鹿蜀,神马?”突然,从旋想起了什么,紧接着问,“《珥柠城志》有载,上任城主第五舜,伴有神兽鹿蜀,名唤‘山牙’。可那形容,是白首虎纹什么的,您这……”
虎贲的血眸暗了暗,再听千年前就被自己遗忘的名字,只觉得恍如隔世。
“嘁!第五舜都自顾自偷生去了,老子还不能有些变化?”
从旋心口一紧,下意识摸上小鹿儿的脑袋,“当主人的转世离去,只能把魂兽独自留下……这么些年,前辈一定很难过吧?”
阿盐贴到主人怀中,不论如何,他们之间不会这样!
“矫情!谁没谁不是活?这有什么好难过的!”虎贲嘴上傲气,但感受到一人一鹿之间的情愫,心底还是泛起了一阵柔软。
“可经历过朝夕的相处,再被百年千年地留下。换做是我,宁可不要开始……”
三者莫名陷入一阵低迷的情绪之中,久久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