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辱人者,人恒辱之。 (第2/2页)
听到圣旨知道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和婉终于坐不住了,她穿着花盆底儿、推开久未打开的窗子,“额娘、阿玛,真的是你们!”欢快又有些嘶哑的声音让听者不忍。
夫妇俩的注意力哪还在俩老巫婆身上,顿时奔到女儿身边,隔着窗子吴扎库氏抚上和婉消瘦苍白黑眼圈的脸颊。
“闺女你受苦了,额娘来晚了!”她看着二十六岁的女儿被磋磨的仿佛老了十岁,连衣裳都撑不起来的样子,失声痛哭。
弘昼看着女儿虚弱的样子也是红了眼眶,想他小时候除了经常被汗阿玛打板子哪会如此啊!和婉但凡是个哥儿也不会被老刁奴欺负死死的!和婉尚且如此,更别提其她女儿家了,皇兄多年后想让稚孤女娘们走上科举道路怕是难如登天!
别看现在风平浪静,实则是因为皇兄同意办学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实在没有太多攻击点。等她们真的学成了,那可就是两码事,到时积攒下的怨怼之意怕是都能冲垮圆明园哟。
“去把公主从窗口处带出来,有那两个腌臜货这公主府不住也罢。”弘昼点了两个专门跟来的、身强力壮的女嬷嬷,让她们扶着和婉踩着窗口下来。
“爷,这...不太好吧?”吴扎库氏擦擦眼泪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好的,不就是翻个窗子嘛,和婉小时候还翻过长春宫的窗子呢,也没见皇嫂罚她,现在难道你想让女儿继续住在这个晦气的屋子吗?”弘昼捋了把小胡子,开始说和婉的童年黑历史。
和婉破涕为笑,“额娘,听阿玛的吧,女儿自皇额娘走后再也没翻过窗子了,女儿再也不想在这个黑漆漆的牢笼里待着了。”说话间两位嬷嬷也已经护好和婉。
吴扎库氏见状也不再坚持,点点头。
和婉的身子亏空了八九年之久,当她再次翻过窗子却和小时一样轻盈,这何尝不是一次重获新生的过程呢?
阳光洒落在她身上时,夫妇二人才彻底对她这快十年的草原生活有了具体的形象。她穿着一身当年陪嫁流行款式的布料,袖口及金丝巷已经在日复一日中没有了光彩,旗头上的绒花残缺好几瓣,一耳三钳空空荡荡,脚下的花盆底儿磨损的不成样子。
吴扎库氏看着眼前笑容明媚幸福的女儿却是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女儿是和硕公主、是乾隆帝养女、是和亲王的女儿,何至于如此衣衫褴褛?她没有再落泪,只是嗓子好似被堵塞了一般,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好半天她才像是找回了调子,用掺杂着满汉蒙三语的话(被刺激太大,语言系统混乱)问着:“和婉,你额驸呢?他人呢!”
和婉揪了揪有些脱线的帕子,随后直视她的眼睛说:“……女儿并不清楚额驸现在在哪儿,女儿一年到头只能见额驸五指之数,若银子不给够甚至次数会更少,女儿无能请额娘责罚。”和婉被磋磨的有些浑浊的丹凤眼有太多想说的话,最终还是止住了,阿玛额娘能够不辞辛劳来到公主府她已经知足,何必再说那些受辱之话让父母平添伤感呢?索性她已远嫁,家里还有兄弟近前孝顺父母,此生能再见一面已是幸运,何必多谈。
她一步一步坚定站在跪着仍然不停磕头的钱赵二人面前,虽衣衫破旧但气度不减。
钱赵察觉和婉上前自以为抓住救命稻草,因为和婉多年来就像任人搓圆捏地一团和气的面团似的,指不定就会心软。
就在她俩爆发潜力想要快速捉住和婉的衣角时,和婉却以更敏捷的方式闪避开来,让俩人撞到了一起,那场面就像两坨肉山,脂肪堆积的景象多少有点重口味。
“钱乳母、赵嬷嬷您二老吞下去的钱,我会把这些年的账本给皇阿玛御览,放心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会逃掉,至于这午膳还请您二位吃完,一道都不要剩下。”说完,和婉昂首挺胸回到和亲王夫妇身边,只是为什么在慢慢走出公主府?
“阿玛?”和婉站在公主府大门前不动。
弘昼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顶,“回我和你额娘临时驻扎的帐篷里好好洗漱一下,随我们回京吧。”
“可是,皇阿玛那里……”和婉当然想念京城,蒙古根本没有什么让她觉得留恋的人和物。
“无事,皇上他说不定还想我们和婉。”弘昼表示,皇兄看见这样面黄肌瘦、弱不胜衣的和婉指不定捶胸顿足呢,他压根就不慌。
乾隆:已经能想象到一大波事情正在接踵而至。
“额娘。”见阿玛打定心思,和婉再看向额娘。
“跟额娘回去吧,阿玛额娘这辈子只有你一个女儿,我们舍不得你。”吴扎库氏泪眼朦胧的恳求着女儿。索性自家爷们已经成了全大清闻名遐迩的丧葬王爷,再多一条出格之事也无关痛痒,重要的是她不能容忍和婉年纪轻轻就耗尽精气神!
和婉看着已然两鬓斑白的父母终究是点了头。
留下十名随行侍卫,先是拿上和婉藏在隐蔽处的历年账本,再一瞬不瞬盯着钱赵二人绝望在碎片中吃完满地狼藉的肉类,直到她们硬塞后再吐出来如此繁复,他们才拿了一根几十米长的绳子,意思的绑一下,随后远远散在四周监视她们走在主子的马车后面。
至于被遗忘的额驸本人,谁待见他呢?
和婉身陷囹圄多年,还能够保持理智是她自己的内心足够坚韧。
丧偶式婚姻,退退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