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父亲的痛 (第2/2页)
父亲从来都是跟他们说: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家里人说。
有主意的出主意,没主意的就听着,只当长个见识。
所以父亲这次突然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还一个人憋闷着,本来以为他憋一会儿就会好,所以她就跑去开棺验尸了。
结果半日的时间过去了,父亲还这样。
那就不行了。
可等她敲开书房的门进去,却只看得见黑漆漆的一片。
书房里并没有燃烛。
只有窗外透进来的朦胧的光线中,可以模糊地看到那儿坐着个人影。
“爹,季铭是被冤枉的。”
画棠进去,关好门后直截了当地道。
她有种直觉,父亲的忧虑,一定与季铭有关。
果然,她这句话才落地,就见父亲的身影动了动。
也不知道是因为听到关于季铭的消息,还是只是因为她回来了的缘故。
画棠不琢磨。她大步过去,摸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吹亮,点燃了两根蜡烛。
再坐进书桌对面的椅子里,双手放在桌上,直接对着因光线突亮而闭起眼睛了的父亲、讲述起了自己午后验尸的结果。
“两名死者的骨缝里有不少瘀积的血迹。
孕妇的小舌骨断裂、颈骨有裂痕。应该是窒息而死。
而且,骨头上只有一道划痕。不长,只在胃部处的肋骨交汇处,留下了两寸。
也就是说:她是被人划开了肚子。
不过不是很深。且那道划痕,没有愈合的迹象,也就是死后伤。
另外:那名老者,死因应该是后脑受到了重击所致。
其贴着右侧最下面一根肋骨的边缘,有一道被硬物留下的划痕。
根据这道痕迹判断,应该是刺进去的。同样是死后伤。”
“你的意思是:他们两个,都是先被人掐死或勒死,或者敲死后,再被人补刀的?”
画谨年听到女儿的叙述,打起了几分精神,坐正了身子问道。
只是因为长时间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弹,此时腿脚发麻,喉咙干哑。
“爹,您先喝杯水。”
画棠听到父亲涩哑的声音,急忙端起茶壶,斟了杯茶递过去。
茶水还是热的。
父亲在这儿发呆,下人们该做的事也没有疏漏。
看到父亲接过茶盏,画棠才继续道:“没错,应该是这样的。只是如此一来,人证的口供就有了问题。
他们五个人,有两个人说亲眼看到季铭将长剑捅进了两名死者的胸口。
血花四溅、一剑毙命。
还有三个人说赶到的时候,只看到季铭提着尤在淌血的长剑。
但他们都有说:亲眼看到老汉拉着孕妇拐进了侧巷。
这就很奇怪了对不对?死人是怎么拉着另一个死人满大街跑的?
又是怎么血花四溅的?
季铭剑尖流动的血液又是从哪儿来的?”
画谨年听完没有出声,只是徐徐饮下几口茶、搁下茶盏后望向了窗外。
用极轻、极轻,仿佛喃喃自语一般的声音说道:“今日,那位身边得用的王公公来了。要我将季铭押解回京。”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