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除夕夜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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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9年2月x日，农历新年，以往农历新年就庄华和鲁涛两人，他们会选择去姨婆家一起过，或者回乡下陪外公外婆，再或者鲁涛被鲁诚带去爷爷奶奶那里。

今年家里来了新成员徐建，于是他们决定在这个新成立的家庭里，过第一个新年。

庄华早早准备了一堆的年货，大白兔奶糖，怡口莲巧克力，徐福记的零食，当然少不了旺旺大礼包，还买了一些草莓等比较稀罕的水果，是她和鲁涛偷偷摸摸去糖果市场买的，为什么要偷偷去，因为他们怕碰上过年大采购的姨婆。

从下午五点开始，周围陆续响起了鞭炮声，此起彼伏，鲁涛很怀念这个嘈杂的声音，因为在他那个年代，早已经禁止燃放烟花爆竹。

庄华从下午就开始忙碌，同时指挥鲁涛和徐建一起帮忙，徐建搬搬抬抬，鲁涛打下手，跑上跑下买东西。

一家人忙碌到将近六点，一桌热气腾腾的年夜饭出炉。

为了这桌饭，庄华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清蒸蹄髈，这是为徐建准备的，徐建就爱这一口，油晃晃的蹄髈汤里覆着黄花菜，蹄髈炖煮得烂糯，用筷子可以轻松夹断，沾上用酱油辣椒沫调制的酱料，连从不吃肥肉的鲁涛，每次都会吃上好几口。

这道菜，鲁涛很多年没有再尝过，自从徐建被查出有三高，庄华就很少再煮这道菜了。

蹄髈入口即化，鲁涛眼眶有点红。

当然，少不了鲁涛爱吃的菜，爆炒招财（猪舌）、小炒牛肉、啤酒烧鸭，都是鲁涛最喜欢的菜。

这个再组家庭，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的吃完了年夜饭。

豫都人的风俗习惯，吃完年夜饭最重要的不是看春晚，而是打麻将，庄华和徐建都有去处。

徐建则约了国宝叔叔，一伙兄弟也要在麻将桌上庆祝新年。

庄华去姨婆家，往年过年姨婆家最热闹，在她家吃饭的人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家里麻将桌就有四张，去晚了连位置都没有。

所以吃完饭，庄华来不及收拾碗筷，就和徐建一起出门了，临了叮嘱鲁涛别乱跑，安心在家看电视。

他们十二点之前会赶回来，因为要打关门鞭炮。

等庄华和徐建出门，家里再次安静起来，鲁涛百无聊赖得打开电视机，现在时间还早，春晚还没有开始，随便换了几个台，鲁涛丢下遥控器，走到窗户旁，大大的叹了口气，鞭炮声传了进来，不绝于耳。

小时候，鲁涛最喜欢父母不在家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写作业，随意看电视，吃东西，看小说，那时候整个空间都是他的。

现在，整个空间还是自己的，但是鲁涛却觉得寂寞，在这个年味十足的夜晚，鲁涛突然有点想家了，想他自己的家，孩子们打打闹闹，老婆絮絮叨叨，家长里短，屋里屋外。

这些使他无比烦躁的东西，让他总是借口工作，情愿呆在空荡的办公室里，而现在，他无比想念！

这是鲁涛重生以来，第一次有想回去的冲动！

这时候家里电话响起，鲁涛跑去接，电话那头传来胡磊兴奋的声音：“点子王，出来放烟花啊，我们都在！”

电话那头除了胡磊，还传来崔晨和万凯的声音，鲁涛隐约还能听到女孩子的笑声。

鲁涛惆怅的心情被这些年轻的欢呼声一扫而空，他笑着问：“你们怎么聚到一块去了？在哪呢？”

“我们就在学校门口，快来，我们去学校放烟花！”因为旁边鞭炮声不断，胡磊不得不大喊大叫。

“好，等我，我十分钟就到！”鲁涛高兴得挂断了电话，穿上过年的新衣服，这是他自己挑的，衬衫外面套了件圆领的羊毛衫，再穿上杰克琼斯的黑色羽绒服。

收拾好自己，鲁涛担心庄华突然回来找不着自己，在电话旁留了张纸条，表示自己出去跟同学放烟火，在学校旁边，很快回来。

鲁涛兴高采烈的出门，打开房门，一阵寒风扑面，鲁涛的笑容凝固。

在他的记忆里，并没有今晚这个情节！

鲁涛骑着庄华的粉红自行车，在大街小巷中穿梭，身边时不时传来炸响声，硝烟弥漫，使鲁涛一阵恍惚，以为自己是战地记者，正在战场上冒着枪林弹雨前进。

平时用脚丈量的十五分钟流程，鲁涛骑车只花了一半时间就到了。

一群人聚集在学校门口的公用电话厅旁边，鲁涛一眼看去，胡磊，崔晨，万凯，李昆，万芊和万雯，赵琳竟然也在，还有几个一班的学生，除了卓乐，他回乡下过年。

胡磊手上抱着几根冲天炮，望着鲁涛笑道：“好小子，还挺快，就差你了！”

鲁涛笑了笑，走到众人中间，和大家打着招呼，感受着这份浓浓的过年气氛。

“去哪放？”鲁涛问。

胡磊指了指身后的学校大门，“我们翻墙进去，放完烟花就跑！”

胆子挺大啊！这是爱情的力量吗？鲁涛在心里腹诽一句。

鲁涛想了想，轻笑一声：“也许，我有更好的办法！”

在众人的目光中，鲁涛走到学校门口，用力的拍着传达室的门。

胡磊他们吓呆了，这就是鲁涛所谓的好办法？

不一会门开了，鲁涛笑着向开门的青年打招呼：“舅舅好！”

开门的青年叼着根烟，听到鲁涛的称呼，先是一愣，接着灯光仔细看了鲁涛一眼，才点头：“你是黑皮的外甥吧，长这么大了？”

这个门卫是鲁涛舅舅的同学，家里是学校的职工，毕业后没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先顶替父亲，在学校当起了门卫，黑皮是鲁涛舅舅的外号。

“舅舅，我们进去放烟花玩，放心，我们就在操场上玩一会，绝对不给你添麻烦！”鲁涛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恳求道。

青年看了看鲁涛，又斜眼扫了一圈胡磊他们，看见人群中站着几个女生，嘿嘿冷笑两声，“好小子，长大了啊！”

鲁涛进入城北小学读一年级的时候，他舅舅恰好读初三，所以他们这一批同学可以说是看着鲁涛长大的。

“去吧，把垃圾给我带走就行！”青年掸了掸手中的烟灰。他也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

鲁涛欢呼一声，连说谢谢，朝胡磊他们挥挥手，一行人带着惊讶又崇拜的眼神看着鲁涛，然后在鲁涛的带领下，穿过传达室，走进校园。

大家来到了操场中央，胡磊等人开始放起了烟花，一颗颗绚烂的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天空中繁星点点，远处传来阵阵鞭炮声，夜幕中显得格外响亮。鲁涛拿出一根冲天炮，点燃了烟花。弹指一挥间，一股红色的火焰从烟花中喷涌而出，迅速升向夜空，绽放出绚烂的光芒。

鲁涛的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他拿起另外一根烟花，点燃了它，烟花冉冉升起，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线，然后在天空中绽放开来，释放出一片绚丽的光芒。

青年也跟着他们身后，虽然放了他们进来，还是得看着点，别让这群孩子把学校给点了，想着，他顺手又点燃一根烟，年轻真好！

男生人手一根冲天炮，轮流点燃，女生们鼓掌叫好，欢笑声响成一片。

点烟火的间隙，鲁涛来到胡磊身边，发现他嘴巴里竟然叼着香烟。

装模作样，你嘴唇在发抖你知不知道！鲁涛心里好笑，这家伙竟然从家里偷烟出来抽，看样子是第一次抽，手法都不对！

“来学校放烟花这鬼主意是你想出来的？”鲁涛不经意的问胡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