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朱砂梅并非心头所爱 (第2/2页)
梅开三度。
真是可喜可贺。
他红着脸收回手,最终把目光移向戴在沈倦左手的须弥戒上。
唯一可惜的是他没有灵力,所以没办法探进去拿东西。
他遗憾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过后靠在沈倦身边犯困。
跑不掉就算了。
顶多就是心里膈应点,其实也没什么。
就是不知道纪师兄和燕掌门他们如何了。
还有摇光峰上的钟太狗。
钟意晚觉得冷,于是往火炉似的沈倦那边蹭了蹭,随后拉过毛毯盖在两人身上。
涿阳秘境里的黎惑,以及巫族禁地中的哥哥钟弈……
有很多事情他都不清楚。
雾一样笼罩着,脑袋都是懵的。
殿内暖烘烘的,一旦放松下来,钟意晚就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很快,他的意识彻底没入黑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待钟意晚睡熟了以后,躺在他身边的人倏地睁开眼,眸底黑沉。
沈倦坐直了身子,继而动作克制地揽过他。
看钟意晚在睡梦中还在踢着脚踝上的镣铐。
沈倦眸光稍滞,抬手松掉了系在钟意晚腰间的流苏。
他将环扣按在镣铐的锁孔上。
“咔哒”一声响。
镣铐被打开,沈倦将人打横抱起,动作小心地放到床上,随后帮他盖好了被子。
沈倦坐在床边,专注地看着他的睡颜。
要么就说他是笨瓜呢。
钥匙都放到手上了。
锁孔还是那么明显的形状。
这都没能猜出来。
呆呆傻傻的。
他拉过钟意晚的手,指尖运起灵力,为他家笨瓜疗愈先前欢爱过后的青紫痕迹。
血脉中的劣性让他只知道索取占有,完全没有顾及到钟意晚的痛苦和不堪忍受。
如果他真的走向疯魔,做出这种伤害到钟熠的事情……
沈倦连忙摇头,再睁开眼时眸中的挣扎已经消失不见。
没关系。
他已经哄着钟熠用指尖血点上了红莲印记。
之后他还会在婚契上给自己打下烙印。
他不允许自己伤害钟熠,任何时候都不能。
待钟意晚身上那些狰狞可怖的痕迹全部消失变淡以后。
沈倦放轻了动作,侧躺在他身边,用目光细细描摹眼前人的轮廓。
——
三日后,雪后初霁。
侍候在钟意晚身边的锦鲤精乔乔老欢快道:“小公子~天放晴啦!”
小姑娘瞧着年岁不大,实际上早已活了数百年。
见钟意正望着梅枝出神,她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笑嘻嘻地跳出殿门。
其他宫人嗔怪道:“乔乔,你怎的又去偷懒!”
“今日大喜,快过来给小公子拿衣服呀!”
乔乔咯咯笑道:“哪有那么多懒可偷!我是去东边的阁子里找柳儿姐讨几枝梅花。”
与她搭话的宫人调笑着甩甩帕子:“快些去,别忘了仔细着你的爪子,一会儿可别把小公子的衣服弄上灰。”
“知道啦知道啦!”乔乔吐了吐舌头,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钟意晚被年轻宫人和老嬷一起伺候着梳洗,还要听他们教导礼节,刚睡醒的头脑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
系统认命地充当了备忘录,帮他记下一应注意事项。
三日前他与沈倦见了这几天来的最后一面,镣铐也被解开了,不过灵力还是处于封禁状态。
而且沈倦留了话,今天过后还得给他铐上锁链。
钟意晚郁闷不已。
三日内出逃了百儿八十次。
无一例外地被龙骁卫们给提溜了回来。
现在好了,他在龙骁卫那边有了“案底”。
哪怕是去如厕都有人跟着。
烦的钟意晚只想和世界说拜拜。
红铃守在他身边,为他讲述今日的大致流程。
姑娘家清脆柔缓的声音听得钟意晚直犯困。
他现在就是一介凡人。
四点起这种事情果然还是太反人类了,一点都不适合他。
见他困得睁不开眼,红铃放下手中卷轴,对身后的宫侍拍拍手,立刻有人送来了兔子形状的软糯糕点。
“小公子,张嘴,啊——”
钟意晚一激灵,脱口而出:“沈倦你个狗!”
红铃努力憋笑。
其他侍女老嬷掩着帕子,各个笑靥如花。
“噌”的一下,钟意晚的脸变得通红。
红铃安抚性地揉了下他的脑袋,柔声道:“主人不在这里,但他做了小兔软糕,小公子尝尝?”
钟意晚僵硬地点了下头,双手接过青玉盘,小口吃着软糕。
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那么尴尬,红铃主动讲起了流传于魔界的奇闻轶事。
见钟意晚模样乖巧地歪着脑袋听她说话,红铃眉眼一弯:“难怪主人会这般喜爱小公子呢。”
一心只在志怪轶事上的钟意晚闻言疑惑地抬眼望去,红铃娇笑几声,用帕子为他拭去唇角沾到的糕点碎屑。
不一会儿乔乔就回来了,小姑娘乐哒哒的,手里还捧着个插有梅枝的月白釉细颈花瓶。
她将花瓶置于放有铜镜的小桌旁。
钟意晚果然被那几枝红梅吸引了目光,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红铃好奇地问道:“小公子喜欢红梅?藏星宫那里栽了挺多绿萼梅的。”
“公子喜欢红梅的话我们移几株过去?”
钟意晚浅笑着摇摇头:“多谢,不用那么麻烦,我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
乔乔疑惑地凑过去:“可方才公子还盯着红梅移不开眼。”
钟意晚不好意思地握紧袖袍:“那是因为他常常穿着红色的衣服。”
红铃噗嗤一笑,乐道:“小公子可千万别在主人面前这么说。”
“不然啊,不止是外头满园的红梅,我这红狐狸皮都要褪掉一层。”
想到沈倦的醋劲,钟意晚满头黑线地点点头。
待他稍微垫过肚子以后,侍女们呈了婚服上来。
钟意晚像是洋娃娃一样任由她们摆置,束好腰封以后他疑惑道:“等会儿不用戴盖头吗?”
方才他看到自己穿好衣服后,乔乔和她的小姐妹端着放有盖头的漆木都承盘出去了。
老嬷解释说:“小公子并非女子,成婚礼仪与平常不尽相同。”
“待将您送入洞房时自会有人为您奉上盖头,到时候再戴。”
“这样啊。”钟意晚收回目光,乖乖坐在铜镜前让侍女为他束发。
可没一会儿他就发现有哪里不对。
他盯着侍女在铜镜中的倒影,心中泛起狐疑。
这姑娘的手怎么如此宽大?
虎口处甚至还有老茧。
一看就是常年舞刀弄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