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腰可以断,面子不可以丢 (第2/2页)
因为他看见时非从腰部被撕扯开,有鲜红的软物倾泻流出。
“没事,回房间就会好的。”时非淡然说道,就和之前夏投被砸,他安慰夏投时一样。
然后又问了一句:“你要是怕,闭上眼睛?”
“怕个屁,老子死都不怕!”
激将法又起了作用,夏投当即大吼一声,一脚蹬住门框,把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一鼓作气往后——
“咔嚓”一声,似乎是脊柱的骨头被拉断了……
“操!操!操!”
场面惨不忍睹,夏投耳不堪闻,但他必须咬牙坚持,只能用一声接一声的脏话发泄情绪。
他不能放弃,更不能手软,就像当时他躺在台阶上,因为太痛,哭着求时非放弃他,可时非不为所动那样。
这种关头,只有铁石心肠才能救命!
在肌肉与骨骼分离的撕裂声里,夏投发现血肉模糊原来可以是一种拟声词。
而血色蔓延,如红色的海潮上涨,铺天而来的,是比海风浓烈百倍的咸腥。
这一刻,声色与形味形成绞索,吊在夏投脖颈上,勒得他肝胆欲裂。
“啊——!”
夏投一声吼叫,声音近乎惨烈,奋力拉拽的同时闭上了眼,额头上青筋鼓胀。
“我没有害怕,我用劲时就是得闭眼!”少年吼叫得撕心裂肺,发泄着心中悲恐。
他已经明确感觉到了,他的力量无法与对面的厉诡抗衡。
虽然他如此拼命的努力,可他仍感觉自己在拉一座山。
这是一种蚍蜉撼树的无力感,他不可遏制地绝望沮丧。
但他半点放弃的念头都不敢有。
必须一直拽着,生拉硬拽。
至于被拽的人是什么感受,夏投想都不敢想。
……
快点进来吧,快点进来吧!夏投简直想大哭着哀求老天。
再拖延的话,他真怕自己一时发软而坚持不下去。
一直到突兀感传来,对面如山般磅礴的拉力一下消失了。
原来就在刚刚一瞬,在他拼了命的拉拽下,时非失血到青白发灰的手,终于越过了门槛那条线。
似乎只要身体的任意部分越过这条线,就会受到房间的保护。
于是扑啦啦一阵,两人一股脑摔进了门里,在巨大的惯性冲势之下,他们撞翻桌子,撞翻椅子,最后砸到墙上。
夏投撞得眼前发黑,脑子里全是嗡嗡嗡的杂音。
懵了一会后,他胡乱扒拉几下,身上压着东西,有点硌手,还有点大,好像是椅子,然后还有书本,相框什么的。
“时非?时非?”
夏投没摸到时非,这让他心里发慌,而眼前黑白斑驳,于是一边推身上杂物,一边焦急地喊。
刚才的场面挥之不去,时非腰腹鲜血汹涌,腹腔脏器都暴露了出来,那不成人形的样子……夏投忙甩头,想让眼前赶快明朗起来。
“时非?时非你说话!”夏投紧张地大叫。
虽然也听说过腰斩的人不会立刻死,还能活一阵,可是万一呢?万一时非是个特别柔弱的娇气包呢?
夏投惊恐而不自主地往坏处想,终于视线恢复了。
“这儿呢。”时非的声音平淡响起。
夏投循声看向他,发现他站在衣柜边,四肢健全,心中立刻松了口气。
但很快他两眼一瞪,表示万分不能理解。
“你个变态,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时非换了身衣服,虽然还是t恤加短裤,但是明显不是之前那一套了。
当然夏投不是说他换衣服的行为变态,而是觉得他换衣服的速度变态。
要是没估计错的话,他摔的头晕眼花也就五六秒,结果时非已经换了整套的衣服。
“你才变态,不换衣服难道裸奔?”时非一脸淡定,两手把大短裤往上拎了拎。
刚他腰部以下都没有了,不过进门的瞬间就又恢复了完整。
只是房间只能恢复身体,却恢复不了衣服,所以在夏投头昏眼花的那几秒里,他还真是个变态——穿半截染血的吊带,下面却一丝不挂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