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咸甜酥酪 (第2/2页)
勾月不吃羊肉,便伸手谢绝了丐叔的好意。
推搡间,搭在丐叔手上的兽皮滑落,露出了他胳膊上一道从胳膊肘一直到手腕的一条长长的刀疤。
勾月腾的一下子站起来,她认的这伤疤,是炎崖搏的。
这些年她记住的只有对炎崖搏的恨,她忘记了他的模样。
这就解释的通了,自己为什么从来都没听说过甜酪浆。
燕人喜食甜,楚人有酪浆,放在一起可不就是甜酪浆。
真是可笑,自己竟然还和她坐在一起喝了酪浆。
长宁的刀锋直指炎崖搏,他似乎没反应过来,依然不紧不慢的在喝着酪浆。
下一秒,炎崖搏就将长宁夺在了自己的手里。
勾月没了长宁,可也不打算放弃,赤手空拳,拳拳到肉。
炎崖搏夺了长宁,但也没打算以强凌弱,丢了长宁,化拳为掌,轻松接下了勾月的招式。
“塔兰,你杀不了我的”,炎崖搏道。
听到炎崖搏叫自己塔兰,勾月更加愤怒,出拳也没了章法。
三招之内,勾月已经被炎崖搏锁了双臂,动弹不得。
她就像是一只被困于笼中的小兽,动弹不得但眼神依然杀气腾腾。炎崖搏放开勾月,勾月复又捡起长宁做拼杀状。
即便是勾月手中有长宁,却还是近不了炎崖搏的身。
几个回合下来,勾月已经筋疲力尽,炎崖搏应对勾月轻松自如。
就像草原人熬鹰一样,炎崖搏把勾月所有的气力都耗完了。
“你今天杀不了我,我教你怎么才能杀了我。”
勾月伏在地上,怒目圆视,眼睛里似乎能滴出血来。
炎崖搏蹲下来道,“按我说的做,不出半月,你就能杀了我。”
勾月不信,“你要我做什么?”
“这会儿是做不了了,等两个时辰吧。”
撂下这句话,炎崖搏把勾月留在洞外,自己进山洞里继续吃烤肉了。
两个时辰后,炎崖搏准时出现在了勾月面前。
勾月满脸戒备,紧握怀里的长宁。
两人又纠缠在一起。
勾月出手的招式与之前无异,但招数运转间,勾月感觉炎崖搏的招式有些熟悉。
是他在赤水城教自己的招式。
赤水城的招式勾月有认真参悟,加上自己的融会贯通,前几招勾月还接得住。
但又隐隐的感觉到炎崖搏的的招式富于变化。
转眼间就会生出许多奇妙的变化,手腕翻转回身间,一记掌风神妙比,兼具灵巧与杀伤力。
噗通一声,勾月又被炎崖搏打翻在地。
炎崖搏没有继续动手,又返回山洞中留勾月一个人在洞外。
一连几日,每天炎崖搏都在亥时出现在勾月面前。
与其说是与勾月交手,不如说是在指点勾月。
勾月领会的很快,每次交完手之后都会再次演练,把炎崖搏的招式融会到自己的招式中。
支撑勾月的,无他,只是想杀了炎崖搏。
等到第十日的时候,勾月觉得自己应对炎崖搏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有反杀之象。
再一次的,她踏进炎崖搏的山洞。
崖崖搏依然悠闲的坐在火堆旁烤着羊肉。
勾月讨厌羊肉,一见到羊肉恨不得踢出三米远。
现在,她也讨厌这个烤羊肉的人,恨不得剥皮抽筋。
长宁架到对方的脖子上,这是数日来长宁第一次这样接近目标。
出乎意料的,炎崖搏一动没动,淡定的往火堆里加了一把柴,火苗忽的一下窜的老高。
他又不紧不慢的撤下几根柴来,这才回过身来。
“把刀放下吧,你难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吗?”
勾月苦笑,紧紧握着手里的长宁,她怕这是炎崖搏的诡计,怕自己会失去手刃炎崖搏的机会。
“什么真相?休要再胡搅蛮缠,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永南场行刑的那一日,勾月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母亲的血肉被炎崖搏一刀一刀的割下来,鲜血淋漓的滴到刑台上,渗进木板里,把木板染成棕褐色。
母亲后背的皮肤被完整的剥离下来,还带着殷红的展示给围观的人。
台下的人欢呼雀跃,呼喝声一片。
勾月不敢想象,她的母亲该有多疼啊!
哪怕是死过一回,哪怕是记不得往事,永南场的情形都会化作梦魇,时时提醒她。
提醒她当日站在台上手起刀落的人还活着,她要杀了他,要把他的心剜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她要把他的肉一刀一刀的切下来,让他不得好死。
“听闻南方有一种秘术,能将人的容貌换成另一种模样,就连亲近的的人都察觉不出来,不知你是否听说过。”
“啪嗒”,长宁掉在了地上。
易容术?
勾月何止是听说过。
中原武林能使用易容术的门派众多,唯有一家将易容术锻造的炉火纯青,那便是寻常堂!
她师父,师娘,大师兄,寻常堂的每一个跟着师父姓太的人,他们都能自在的更换容貌。
就连自己的小师妹太姚儿习武哪里都不行,易容术却是用的得心应手。
自己跟踪阿渊那时,也是用易容术骗过了除了阿渊之外的所有人。
她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
“易容术跟我要杀了你有关系吗?”勾月问道。
炎崖搏噗嗤一笑,“当然有关系,你恨的人要杀的是永南场行刑之人,可那个人并不是我炎崖搏。”
勾月半信半疑,她不相信炎崖搏的话。
江湖上有易容术,也有人能将易容术用的炉火纯青,但自己凭什么要相信他的话,炎崖搏又怎么能证明自己说的话。
“不信?”
“不信。”
勾月拾起长宁,重新做出拼杀的模样。
对面的人没有出招,也没有去拿自己的兵器。
火堆上的羊肉烤好了,滋滋的冒着油。
炎崖搏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当日我没在王庭,你尽可以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