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秦楼月 (第2/2页)
酒肆颇为简陋,杨禹一进门目光便被窗边的两个女人吸引住了。
没想到这样的小市集竟有如此尤物,杨禹心底不由得暗自感叹。
坐于窗边的女子上身一袭白底绿萼梅披风,下身穿着玫瑰红绫撒花长裙,韵致如诗般雍容,如画般婉约,眉目间恰含远山烟水,盈盈一盼间,便能让人迷失于那迷蒙的烟水间。这等极致的美,以致于让杨禹身后叫叫咧咧的五十虎贲刹时都安静了下来,连脚步都不由得放轻了。
唯有小九不为所惑,反而警惕地按住剑柄,随时准备出手。皆因那尤物身边的侍女,正是那日在竹林寺外与小九交过手的女子。
杨禹悄悄制止小九,对方显然是有意在此等候,既然如此,正好先探探对方的底细。
那女子见这么多士卒进来,似觉不便,便结账离开,在经过杨禹身边时,她悄悄塞给了杨禹一个小纸团,这才离去。
用餐过后,杨禹找了个由头,带着小九如约来到驿站后不远处的银杏林。
此时的银杏叶已是一片金黄,满满的一层铺在地上如同金黄色的地毯,那穿着白底绿萼梅披风的女子站在林间,美得如同一幅诗意画卷。
见杨禹到来,女子盈盈一福道:“不想杨使君竟是同道中人,昨夜小环她们班门弄斧,让杨使君见笑了。”
杨禹在离对方五步之外停了下来,拱拱手回礼道:“不知小娘子约我出来所为何事?”
那女子嫣然一笑,百媚丛生,玉指轻掠发丝道:“杨使君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请恕在下愚昧,不明白小娘子的意思。”
“杨使君,何必呢,你把东西交出来,别伤了和气岂不好?”
杨禹知道,就算自己再抵赖,人家也肯定不死心,于是索性说道:“好吧,娘子总得先告诉我你是谁,把是非因果说清楚,否则我岂能贸然应你所请呢。”
那叫小环的侍女气愤地说道:“东西本来就是我们的,是你横插一手……”
那女子适时阻止的自己的侍女,依然含着笑对杨禹说道:“杨使君既是同道中人,奴家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奴家姓秦,小名楼月,是正一教阳平治主事,杨使君手上的东西,本是我阳平治领神祭酒之物,前些天不慎为贼人窃去,是以奴家派小环追查,杨使君想必也知道您手里的东西对我正一教有多重要了,还请杨使君能物归原主,奴家感激不尽。”
杨禹听完淡淡地说道:“小娘子话虽如此,可我怎能确定您说的是真的呢?毕竟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被人窃去,这太匪夷所思了。”
那秦楼月话里有话地答道:“这出门在外,被人惦记上了,总是防不胜防的,便是丢了性命也不足为奇,何况是几样东西呢?杨使君您说对吧。”
见对方话里充满了威胁,杨禹可不吃这一套,他冷冷地说道:“娘子说的也有道理,只是在下愚昧,实在分不清到底是谁被谁惦记上了,我只知道你身边的侍女杀人了,死者临终托我保管些东西,现在单凭你一面之词,便想让我交出东西,那我岂不是辜负了别人的临终之托。”
那秦楼月笑容一收,一脸幽怨地说道:“杨使君就直说了吧,您如何才肯把东西归还奴家。”
“自然是要先证实东西是小娘子的,才能归还。”
“杨使君要如何证实。”
“首先,小娘子得先说清楚,你们的领神祭酒姓甚名谁,身为领神祭酒,自是法力无边之人,何以被人窃去法印而不自知,你们口口声声说,那日竹林中被杀的是窃贼,有何证据证明他是窃贼?”
秦楼月知道他在套自己的话,双眉一蹙之后立即媚然笑道:“杨使君这是故意为难奴家吗?”
杨禹摇头道“非也,若说为难,小娘子在为难我才是真的,小娘子所说的话有诸多不合常理之处,其一,身为领神祭酒,法力强大,最重要的法印被人窃取,这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其二,小娘子说别人是窃贼,按常理,窃贼在形势不利时,必定会交出偷窃的财物以苟全性命,然而被你们杀害之人,却是宁死也不肯把东西交出,这不合常理。如此疑点重重,娘子却要我把东西交给你,岂不是为难我?”
“娘子,还跟他废话什么,这厮既然不肯把东西交出来,咱们自己取就是。”那个叫小环的侍女怒火中烧,“锵!”的一声,长剑出鞘,身影如惊鸿掠影,向杨禹扑来。
这边一直在凝神戒备的小九也是瞬间拔出长剑,斜插到杨禹面前,右手一挽,几个剑花带着寒光迎将上去,叮叮叮!两人剑快如风战在一起。
那秦楼月幽然一叹道:“看来奴家只能先领教领教杨使君的高明了。”说着她一拂披风,满地金黄的银杏叶顿时纷飞而起,如同凭空出现的一场龙卷风,无数的叶子在空中飞旋着,汇聚成一条金龙,向杨禹缠绕而来。
与此同时,秦楼月随手弹出几道符箓,符箓随即在空中幻化成一柄柄飞剑,隐现于纷飞的黄叶中,从四面八方向杨禹飞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