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能耐我何 (第2/2页)
“谁说,我是胡乱擅闯!”她一袭黑衣,逶迤曳地,黑发轻扬,眉眼若剑,锋利冷肃,“我特此,来替我阿父,向诸位讨个公道!”
卫挽凤目轻抬,转身在众人身上环视了一圈:“怎么,尔等蜗居卫都日久,成日骄奢氵?逸,贪图享乐,莫不是忘了,谁,保尔等十年如一日的纸醉金迷!又是谁,保尔等子孙后代安享太平!”
“是我阿父!”
“北戎军是怎么攻破西河的!是顺流而下诸位。不知险情、冒然探之是军中大忌!偏偏北戎走了,为什么!”她的话有理有据,神色晦暗,“那是因为他们知道,西河上游是北戎地界,且西河兵力薄弱。他们又是如何知道的!是边城布防图,而能得见此物的,只有尔等!”
“我阿父,戍守边疆,定国安邦,直到骨化形销的最后一霎,都在死守国门,而你们却在这筹谋割地,赔款,卖女人!”两边的官宦只能看见她的侧颜,殿外的阳光打在她的黑裙上,衬得她整个人明灭阴郁。
只见那个人间绝色的武安君,眯起眼眸,忽而,众人都感受了不寒而栗。
她的声线变得极缓极慢,裹挟慵懒,却恰似峭壁冰锥,让人望而生畏:“尔等可知,‘畜牲’二字,怎么写么。”
“卖国求荣、欺君误国为不忠;”
“里通外敌、辱国殃民,致亲族于险境为不孝;”
“以女子为牺牲,博取利益、等价交换为不仁;”
“背信弃义、残害同僚为不义,”
“如今,我便要问问诸位,如尔等这般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可知道什么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可知道雁门失守,中原危矣!”
“可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
掷地有声的责问,砸的众人哑口无言。
还是卫王先反应过来,一口气卡在胸腔剧烈的咳嗽起来,而后拍案怒斥:“武安,你放肆!国之要政,岂容你一介女子攀谈!”
“放肆?”她勾唇一笑,潋滟生姿,旋即,她敛了笑意,凤目直直对上卫王那阴气沉沉的眼眸,毫不退让,一字一句。
“我阿父仗节死义、忠贞烈士,今天我便是放肆了,尔等能耐我何!”
卫王捂着胸口,跌坐在椅子上,一口气卡在胸腔,却没有办法斥责,他半阖眼眸,意图平息这口郁气。
所有人都知道,卫挽这话,没错。
概因淮武王功绩,此后就算卫挽弑君攘乱,天下人也只会对她多加宽恕。
若他们因她情理之中的责问,就苛待了她,传扬出去,他们只怕也是要被天下人的唾沫给淹死。
但卫挽的话实在阴损,简直将整个朝堂都骂了进去,这口气也是委实难以下咽。
施吕一震衣袖,直立起身:“这也不过是武安君猜测的片面之言,既无物证、也无人证。我等文臣,纵然不如淮武王披甲征战的功绩,但也为治理举国上下而鞠躬尽瘁,即便没有功劳,可还有苦劳!”
“所以……尔是在向我要证据了,众人常说施御史为官清廉,可您那老来子,这都收了第十二个小妾了吧,就是当今圣上的后宫美人,也不见得有您儿子百花齐放吧。”
施吕见卫王的视线凝了过来,当即脸色一变,急急朝着卫王趴跪下身,抖个不停:“老,老臣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