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太傅谢宴 (第2/2页)
西曲二皇子叶铭即将抵达天都的消息传来,让本就沉闷的早朝更加压抑。
晧德帝重病不醒的消息若是让西曲探听去,对天宿而言是个隐患,现在对外宣布的不过是晧德帝日理万机、精力不济,暂将朝政交由太子打理。
受陆清文一案的影响,韩卿元憔悴多了。
他扫视一个个垂首不言、看似安分守己的大臣,今日阮青宣又是以旧疾未愈为由告假,做足了不想蹚浑水的做派,阮明璟阮明哲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至于韩卿安一党,今日也是难得安静。
韩卿元揉了揉太阳穴,徐丘明的话不断在他脑中回响。
晧德帝病得突然,并未留下任何诏书或口谕,若是就此归天,他作为正统顺理成章登基,除非兵变,无人可阻碍他荣登大典。
陆家事变,对他极为不利。
渐渐地,弑父的念头仿若魔咒般在他头顶盘旋,与此同时,好像有千万张嘴巴附在他耳边不断重复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韩卿元觉得自己被拉扯着,快被撕碎,坐在龙椅侧方的他,吃力地抓着扶手,眼中血色猩红。
“殿下,殿下!”
太傅年事已高,多次起奏,韩卿元皆无反应,像是陷入了魔障之中。他不得不聚气开嗓,但礼制上丝毫没有逾矩之处。
韩卿元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头扶额,才发现额间早就布满细珠。
他向下看去,太傅眉目微垂,手持象笏拱手而立,即便年逾古稀,依旧一身浩然正气、岿然不动。
他定了定心神,问道:“太傅何事要奏?”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救陛下。”
谢宴自始至终都未抬眸直视储君之容,韩卿元却被吓得呆怔住。
太傅他说“救”。
意识到这点的韩卿元感觉自己未着寸缕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他小心翼翼地扫过群臣,见无人抬头,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他稍作调整,开口道:“太傅所言甚是,姜涛和一众御医彻夜商讨,只是陛下所中之毒不明,暂未调制出解药。”
早朝散后,韩卿尘难得慢慢悠悠地才离开,又走到宫门拐角口,这里停着一辆老旧的马车,车夫倚在车门上打盹,丝毫没察觉有人靠近。
韩卿尘失笑,谢宴身为太傅、太子老师,生平最是讲规矩礼制,府中的车夫却当值时酣睡自得,想来他也未必是个老顽固。
等了好一会,谢宴才从拐角出现,还未等他走近,原本打着盹的车夫一激灵,利落地跳下马车,去马车后方取凳子。
“老爷,下朝啦。”
车夫笑着上前,谢宴一只手已经搭在车夫手上,突然后退半步、正直身体,拱手行礼道:“王爷。”
车夫顺着谢宴行礼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着紫色朝服、气质出尘的男子自马车侧走出。
好歹是太傅府上的,见过世面,见此人与自家老爷身着同色官服,又后知后觉听到太傅叫对方“王爷”,车夫立马低下头去,恐怕冒犯贵人。
“听闻太傅近日身体不适,本王备了上等药材,希望能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