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悲惨经历 (第2/2页)
苏婉清忍不住又问道:“哥哥,柳月江怎会知道咱家‘日月金环’的秘密?”
苏佩清沉吟了良久,突然叹道:“希望知道此事的人不会太多。
苏婉清压低了声音,又忍不住问道:“哥哥,单婆婆她真的......”
苏佩清脸上的表情也越发的沉重,他又沉吟良久,忽然道:“婉清,你呆在这里,我去去便回。”
话音甫毕,苏佩清已燕子般飞身掠出篱笆小院,疾速掠入漆黑色的夜里。
苏婉清忙不迭呼唤道:“哥哥,你去哪里......”
不知何时,忽有一阵冷风自远山吹来,带着花的香气,吹得草木簌簌作响。苏婉清不禁瑟瑟发抖,竟觉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窜入心里。
她陡然驻足,站在月光下,站在冷风里,纤细白嫩的手指已紧紧握成拳头,指尖却已开始发冷。
她凝视着茅草屋良久,双眉忽而皱起,忽而舒展,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忽然又轻轻一顿足,柳眉挑了挑,长长吐出口气,眼中也泛起了喜悦的光芒,喃喃自语道:“哥哥定是去找单婆婆了,想必很快便会回来。哈哈,我真是太笨了,竟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未想到。”
月明,星稀。
有雾,雾却很浓。
苏佩清已掠出密林,仿佛黑夜里矫健的鹰,轻飘飘地落在小河边。小河波光粼粼,在月光的映照下,竟像是天上仙女手里的一条银色缎带。
有风吹来,风中除了花香、草木香之外,仿佛还带有呜咽哭泣之声。苏佩清皱了皱眉,旋即纵身掠起,小河便在他的脚下快速倒退。
循声而行,几个纵跃,苏佩清已穿林而入,树林“哗啦啦......”作响,他已如一支强弓劲弩射出的箭,穿林而过。
苏佩清掠出树林,眼前竟变得豁然开朗,在月光下的映衬下,一大片瓜果蔬菜浸在乳白色的浓雾中。
他暗自惊叹一声,循声望去,见菜地左首有一间白墙灰瓦的小屋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哭声便是从那小屋中发出来的。小屋内灯火鼎盛,将窗纸映得雪亮。
苏佩清又几个纵跃,耳畔的哭声也越发清晰可闻,转目之间,他已落到小屋前。只听屋内哭声之悲戚,任何人听了都会油然生出怜悯之心。
苏佩清以指扣门,声音柔和道:“请问姑娘,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苏佩清一连问了数声,却无回应,只是哭声不绝,他忍不住用力推门,“咯吱”一声,门竟然开了,原来门是虚掩着的。
他跨入门内,赫然看见一个年轻女子披散着长发,伏于两具倒在血泊中的尸身之上放声痛哭。
两具尸身面容完好,是一老一少,都是喉部致命。那年老的头发花白,面容枯瘦惨白,嘴角的一颗黑痣也被鲜血染红,脚上一双崭新的绣花鞋此刻也浸在鲜血里。
苏佩清的心已彻底沉了下去,目中充满了悲痛之色,他咬着牙,指甲似已刺入了掌心,口里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单婆婆,怎么会这样......”
单婆婆身旁仰面倒着的少年约莫二十岁的模样,生得眉清目秀,蜂腰猿背,仿佛身上的血已流尽,面色极其惨白。
他身上穿着崭新的白衣,脚上也是一双崭新的靴子,俱已染上了鲜血,纤细洁白的手指已僵硬,嘴角也已被鲜血染红。
那痛哭的女子突见眼前无端生出的一双脚,哭声陡然停住。她慌忙缩身,双臂支撑着身子惊慌后退,一双洁白细腻的手掌不断在地面向前摩擦着,双足也在不停前蹬,将身体向后挪动,一双美丽的眸中瞳孔骤然扩张,面色怔忪,已失去了往日的色彩。
直至退缩至屋角,她才蜷缩住身体,将头也深深地埋入双臂之间,全身瑟瑟发抖,仿佛秋风里的一片落叶,口齿也模糊不清,惶恐道:“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
苏佩清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仍带着和善温柔的微笑,柔声道:“姑娘,不要怕,在下苏佩清,莫非你就是单婆婆的儿媳妇?”
听到“苏佩清”三个字,那蜷缩的女子如着魔一般,神色陡变,热泪盈眶,从屋角一下蹿起,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般冲向了苏佩清怀里。
苏佩清也向那女子迎了上去。
阳光升起,浓雾渐渐散去,空气里充满了暖意。树林、鲜花在微风中摇曳,有蝴蝶翩翩起舞,仿佛是在庆祝这美丽而多姿多彩的世界。
金色的阳光已洒满大地,一块平坦的菜地却新起了三座土坟,三块用天然石新削的墓碑,白色的纸钱、黑色的纸灰在风中不住盘旋上升,远处枝头一只乌鸦正在“哑哑......”地叫着,声音竟异常凄厉。
纸扎的车马、房屋、农具、童男童女、牲畜,坟前燃着香烛,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随风四散,散发出刺鼻的味道,白色的招魂幡随风摇曳,“哗啦啦......”作响,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说不出的萧索、凄凉、阴森。
那女子双眸噙泪,眼睛红肿,呆滞地看着灰色的墓碑,声音哽咽道:“娘,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活下去,苏大哥是个好人,我......儿媳妇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淮生,在那边你要好好孝敬娘,照顾好狗儿......”
她强忍着泪水,继续哽咽道:“狗儿,你要听你爹爹奶奶的话,娘会时常来看你的,你......”
她已泣不成声,眼泪夺眶而出,甚至已无法呼吸。
苏佩清面色凝重,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仿佛又到了很遥远的地方,他的心不知何故也被刺痛了,仿佛有一根又细又长的针,忽然扎进了他的心里。
苏婉清轻柔地搂住那年轻女子颤抖的身子,用柔荑般的手轻抚她的后背,声音如初春暖阳,柔声道:“姐姐不要伤心,人死不能复生,他们泉下有知,也不愿看到你这样伤心难过,哥哥和我现在就是你的亲人,姐姐......”
苏佩清凝视着墓碑,声音变得很坚定,道:“单婆婆,您放心,我们定会照顾好你的儿媳,绝不会叫她再受半点委屈......”
“咱们走吧。”
一路之上,苏佩清三人免不得晓行夜宿。那女子心中悲恸,话自然也就没有多少,苏佩清兄妹知她所经历的痛苦非常人所能承受,除了几句劝慰的言语外,也不与她多说,免得徒增她的烦恼。
不知不觉,苏佩清等已行了三日。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三人眼前竟出现一片密林,但见浓荫如盖,遮天蔽日,一排排参天大树粗如车轮,直插云霄,竟将整座山都掩盖起来,山中花团锦簇,草长齐膝,鸟语蝉鸣,风景美得就像一幅名家笔下的彩色山水画。
苏婉清不禁嫣然笑道:“好密的林子,好美的景色呀。”
“林深叶茂,正是杀人处。”声音冷如刀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