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场下了三年的雨（20）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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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6月8日，晚自习换位去找李晨阳玩，不知怎么聊起抽烟的事。我说我抽烟，王浩也抽。

李晨阳突然来了兴致：“王浩不抽烟！” “怎么可能？去年我和他在楼梯角那抽的，他还给我一根黄鹤楼。”这事可是千真万确，我不可能记错。

“咱俩问他好不？他要抽烟，我给你5块；要是不抽烟，你带一百块过来明天上网。” “行！”这次他必输无疑。

下课后我俩一起去问王浩，我还特意交代李晨阳不准当着很多人的面问。王浩正坐在位上写作业，李晨阳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浩子，你抽烟不？”我盯着李晨阳的眼睛，防止他搞什么小动作。

“不抽啊！”王浩仰着脸，一副无辜好学生的样子。

我急了，忍不住说道：“去年咱俩一块抽过的。” “谁给你一块抽过？我咋不记得？”

我真想摇摇王浩的脑袋，把他唤醒。李晨阳边笑边回到了座位 我也赶紧跟上。

“我就告诉你他不抽烟吧？” “奇怪，我发誓我俩一块抽过烟。”

“你要搞清楚‘抽烟’和‘抽过烟’是两个概念，我也偶尔抽烟，但你能说我有烟瘾吗？别忘了明天带一百块钱。”

“不带！你这是明显的骗人！”我感觉自己受到了捉弄。

“咱俩打赌可是你情我愿的，我又没有强迫你。”“王浩他明明抽烟你没讲明白 ‘抽烟’的定义。” “你这人真没意思，以后谁还跟你玩？”

“不玩就不玩。”我转身回到座位上，和一百块比起来，朋友算什么？

可我越想越心虚，觉得还是愿赌服输的好。于是晚上我骗姥姥说要买两本资料，成功骗得了一百元…

2017年6月9日，今天我带着一百元外加自己攒的私房钱，抱着：‘李晨阳来找我就和好，不来找我就算了，正好省了一百元’的心态，坐在教室里等了整整一个白天。

好几次听见他的声音，悄悄转头，发现他正和别的同学打闹。路过第一排时也只是路过而已，看都不看我一眼，更不会像平时那样捉弄我一下。

正当我以为我俩要因为一百元决裂时，他终于在晚自习开始之前找到我，晃了晃手里20元的钞票，吹了个口哨：“走啊，出去玩呗！”

我俩翻到校外，忽然有种‘小别胜新婚’的感觉。我主动拿出兜里的一百块说：“一块花呗？” “不用了，我有，你留着吧。”我感到一阵愧疚，自己应该主动找他的…

上完网后已是夜晚十点，兜里还有150块钱没花。本想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突然想起每次给妹妹买礼物时她那纯真的笑脸。

于是我绕道来到位于二高附近的九州书店，之前无意中从这里经过时，看见这里有一家还算不错的精品店。

果然没有记错，走进店内，选了几个娃娃，还有文具盒和帽子。

“这些一共多少钱？”“155。” “可我只有150。”

“算了，150给你吧。”女店主一边装袋一边絮叨挣钱有多么不易。我把娃娃挂在自行车车把上，有两个路过的女生忍不住嘲笑我，可我一点也不在意。只要一想起这是给妹妹买的，我就感到开心和快乐…

2017年6月11日，打游戏的间隙，晨阳不断的摆弄着手机，一连坑死我好几波。

隐约听说他们晚上会有一个什么聚会，但我没有细问，反正肯定没我事。我嘛，好不容易再次成功欺骗姥姥在寝室过夜，还是舒舒服服的包个夜比较好。一瓶饮料，几袋零食，一整夜的战斗。

晨阳偷偷瞄了我一眼，被我抓个正着。“你看我干啥咩？”

他反倒先声夺人：“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哎，烦死了！”他又拨弄了几下他那几根永远找不清合适位置的碎发。

“烦什么？” “她们女生今天过生日，晚上非要我一块去唱歌，但我不想去，我想陪瑞宝包夜！”听听，他这说的是人话吗？我的心在滴血，真想扒光他的衣服狠狠羞辱一番。

“谁过生日？”我故意漫不经心地问他。 “王雨红过生日，代秀琪，曹迎也们都去。”“那你还不快去，争取明天弄个小晨阳出来。” “去你的！还有一年就高考了，我要好好学习。”“呸，恶心！”

几分钟后，他又试探性的问道：“要不咱们一块去？”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但怎么能轻易表露出来？

“不好吧，人家压根没邀请我。”

“哎哟，我怎么能把你，一个人扔这呢？你不去，我也不去！”

晚上10点，晚自习结束，女孩们都想办法从学校里溜了出来。

“快走，她们来了！”晨阳抓起我的手，直接关了我的机子。

“啊呀，人家根本没邀请我！” “我带你过去，谁也不会说啥子，都是一个班的。”

“不好吧，熊楚玉和她们是不是一个寝室的？她不会也去吧？” “废话真多！”

我半推半就地同晨阳来到了他们约定的集合点，“陈瑞和咱们一块去，带他出去玩玩，小伙子老实。”晨阳僵硬地做着开场白。

什么嘛，都是一个班的，我老不老实她们还不清楚吗？

主人公王雨红是一个善良的女孩，我曾差点向她…

她点点头，微笑着表示欢迎。

平桥的夜很静，晚自习放学后的高峰很快散去，留下一片寂静无声的绚丽。一听说要去唱歌，我的心情便有些忐忑不安。我还从未在别人面前唱过歌，也没有去过KtV。在我那浅薄的意识里，KtV里都是混混或者有纹身的社会人。

也许是各种因素累积之后的必然结果，也许是这宁静幽深的夜所制造出来的幻觉。我开始疯狂的思念熊楚玉，我的心变得很软，每一处都是她走过的痕迹

坐在前往市内的出租车上，我着了魔似的疯狂想念她。明明在白天，她还静静地坐在我的身后，离我那么近。

我一点点地回忆我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这种想念很单纯，不掺杂其它任何的东西。我可以肯定，明天见了她，我们依旧是‘不怎么熟悉的陌生人’。

但这并不妨碍今晚我对她的思念，这是一种秘密的、美好的、痛苦的思念。如果她现在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会对她说很多话。真的，假的、发自内心的，虚情假意的。

我坐在出租车里就能听见，马路对面的KtV在放着缓缓流淌的歌曲。是林俊杰的《一千年以后》，‘别等到一千年以后，世界早已没有我…’

下了车，站在马路上，夜晚的风缓缓袭来。对我而言，半年就可以完成一场宏大的思念，十年八年更是久远的无法想象。一千年！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年份？那将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一千年以后，我在这个世界，还能留下什么？别说我，连那些赫赫有名的伟人，不照样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

真想熊楚玉此时此刻就在我的身边，我会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告诉她：“我们能不是能忘了一切，只争朝夕？”

KtV里并没有我想的那么杂乱，里面的人——无论是客人还是服务员，都很有礼貌，守规矩。就连唱歌也不是我所想象的那样：一个人在舞台上唱，底下一群乱七八糟的人在起哄。而是同认识的人在一个看起来很私密的房间里。

他们在忙着点歌、拿酒，开着各种各样的荤玩笑。男孩女孩都显得有些原形毕露，我则静静地坐在包间的沙发上，扫视着眼前陌生的环境。

不是我故作清高，或者刻意掩盖自己肮脏的本性。而是总觉得心里有一把锁，不把这把锁打开，就无法放纵自己去融入一切的喧嚣。

我一本正经的坐着，连腿摆放的角度都要精心思考，硬生生的逼迫自己与他们分隔成了两个不同的世界。也许我今天晚上不应该过来，不是每个听起来充满诱惑的场所都是适合自己的。

时间流逝的很快，我小口啜着不怎么好喝的啤酒，听他们唱着或熟悉或陌生的歌，做着放肆的动作。

‘他们真的有看起来那么快乐吗？’我悄悄地问自己。可惜我并不知道答案，我打了个寒颤，替他们感到彻头彻尾的悲哀。

于我而言，快乐是缓慢的、是不可言说的，是安静的。像三月的春光照在身上，无人可知，只是自己一人的舒适罢了。

我做作地征求王雨红的同意，开了第二瓶啤酒。正准备喝，突然听见晨阳惊呼一声：“你确定唱这个？调很高的。”

我好奇地抬起头，悠扬的前奏旋律，以及陈势安‘挣扎’的身影出现在mv里。‘终于找到借口，趁着醉意上心头，表达我所有感受…’

‘我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像个人气高居不下的天后…’我冲到晨阳面前，激动地问：“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天后》，好听吧！”

‘嫉妒你的爱，气势如虹…’可我的爱，总是夹杂着卑微，像弱不禁风的浮萍。气势如虹，那是多么伟大的爱情！

我们一直疯到后半夜四点，只有我一个人一首歌都没唱，我不想把宝贵的‘初嗓’奉献给这个夜晚。